距離市中心實在有點距離的是城北那裡, 比起其他城市與城郊的位置來說,它確實有點遠,不過這是有原因的。
因爲這處原本屬於嵐市, 後來嵐市被撤了後, 這片地區就劃歸江城所有了, 這裡的風景不錯, 風景很是幽靜, 是個很好的散心的地方,尤其在這附近種着一片桃花林,等到開花的季節, 簡直美極了。
江緒清回來後就直接被自己外公叫走了,這是個很古風古韻的住宅, 如恬淡的水墨畫, 又散發着自己從歷史走來的獨特的氣質, 石山假水相得益彰,動靜結合的十分別致。
一間屋子裡偶爾傳出棋子碰觸棋盤的聲音, 不由引得人想去注視。
下棋的兩人靜靜坐在榻上,時不時地從盒子裡捻出一片棋子落下,很快棋盤上遍佈着黑白交替的棋子,隨着時間的推移,落子的速度越來越慢, 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 也不知究竟誰能贏了誰?
良久——
“唉, 我輸了。”一個七十上下穿着唐裝的老者終於停下了他的手, 將棋子放回盒子裡, 然而他臉上卻沒有絲毫失敗了的不甘,反而很欣慰“這個家裡也只有你能跟我下下棋了, 我輸得不冤。”
他開心地道,很快就話鋒一轉。
“不過在下一半的時候,你就有贏了的機會,拖到現在,這次可不是想陪外公,你是走神了吧。”
“抱歉,外公。”對面那個男子微微抱歉,同樣將棋子放了回去,又爲老者添了杯茶。
正是江緒清,而和他對坐着的,就是他的外公,也是華國有名的國學大師,華國不知有多少大家都是他的學生,只是他早就退了休,專心致志地待在家裡修心養性,那些想要見他的人往往無功而返。
老爺子年齡很大,身子骨倒是很硬朗,畢竟家裡清淨,子孫爭氣,也不用他煩惱,當然或許也跟他們家族的某些秘密有關也未可知。
“不用抱歉,見你走思一次也不容易。”蘇鐘山並不在意,倒是還對自己外孫走思的原因很感興趣。
“你走思是爲了綁匪,還是……”他停頓了下,捋了捋自己的花白鬍子“還是爲了那小丫頭。”
不等江緒清說話,他就又往下說。
“這綁匪每年你都得遇上那麼一次,是爲了那小姑娘吧。”
見到自己外孫有些不同的臉色,他欣慰的同時,又有些感嘆。
想當初,穎慧那丫頭年紀小小的,就在外邊搞起了對象,瞞了他那麼久,結果到了她兒子的身上,這麼大了纔有個喜歡的人,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後,這點他們母子的命運倒是異常的相似。
“唉。”他嘆了口氣,眼神也落寞了起來。
“外公,我沒事。”知道外公想起了母親,本來就很傷感了,又何必讓他再爲自己傷心。
“你這孩子,總這樣說,可到底怎樣,還是隻有自己最清楚。”
不滿他總是這樣的敷衍態度,老人家忍不住抱怨了起來,他倒是寧願他偶爾壞脾氣下,這樣總能把心裡的鬱結發泄出來點。
而不是這樣,什麼都悶在心裡,他怕呀,怕這孩子就跟他母親一樣說去就去了,他實在經不起這些了。
“不說這些了,有喜歡的姑娘就帶回來,怎麼也得讓家人見見,千萬不要怠慢了人家。”
他喋喋不休地說着,生怕外孫不懂得怎樣談戀愛,哪怕他戀愛的時間已經非常久遠了,但作爲一個過來人,這些建議他覺得自己還是有資格提的。
望着外公笑眯眯的臉,江緒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不說了。
“對了,你的身體現在怎麼樣?那東西還老是冒出來嗎?”老爺子的突然詢問,讓江緒清一僵。
“怎麼,最近又冒出來了?”老爺子手連忙搭在他手上,爲他檢查身體,要是桃夭夭在這裡的話,肯定能感受到靈力的涌動。
沒錯,這老爺子也是玄學界的,只是玄學式微,他們家族也便僞裝了起來,成了個書香世家。
家裡除了他,也就他兒子輩的懂得些玄學,孫子輩幾乎都不懂了,這也是大道所趨,他遵從孩子們的意願,隨他們的興趣選擇自己的事業,就是希望二十年前的悲劇不要再重演。
可他都收斂到如此了,還是保不住這個孩子。
“多久了?”蘇鐘山收回手問,脈象竟然沒有一點顯露出來,他這情況到底不常見,因此也不肯定這種變化究竟是好還是壞,他很是擔憂。
“一個多月。”江緒清如實說來“外公不用擔心,沒有從前那麼痛苦,一切還好。”。
他並不是在安慰外公,而是除了時不時那東西壓制不住,其餘的,並沒有像從前那麼強烈,最近好像連他的身體都好了些。
至於爲什麼如此,他有了些猜測,只是不想把她牽扯進來,因此不說也罷。
也幸好外公現在被這件事困惑住了,否則平時肯定瞞不過他。
“昨天,地下室的血好似微微發熱,很快就平穩了,原來我還以爲是錯覺,沒想到……”
他隱隱有些不安,外孫這些年的身體在逐漸弱化,他都知道,可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否則,他恐怕就要……
爲什麼什麼都讓這孩子承擔?他替他父母心疼啊。
若不是門口傳來扣門都聲音,他恐怕還沉浸在往事中。
“進。”
他剛說完,一個照樣七十上下的老人家進來,恭敬地在他們面前站立,望向江緒清的目光充滿了慈祥,正是蘇家的管家張懷遠,陪了老爺子幾乎一輩子了,很受人尊重。
“老爺子,有客人到了。”
“客人?”蘇鐘山不置可否,要是普通的客人的話,他這個老朋友早就趕走了,不會不經過他同意就帶來,他倒是真有點興趣了。
“緒清,陪外公看看去。”
江緒清站起來,跟在外公的後邊,老管家給了他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使他微微頓步。
到了大堂,他纔算知道是什麼原因。
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