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木的一句話,給月晨曦的感覺就是,話語滿滿的槽點啊。
還有,不要再提起看光光和負責的事情,她自認自己還年輕,和陸小木對比,她真的是老牛,而陸小木真的是嫩草中的嫩草啊。
還有,你真的知道什麼叫做同居嗎?
月晨曦簡直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了,她默默地單腳往回跳着走。
身側的陸小木見到這幅情景,有點疑惑地抓了抓自己的腦袋,然後也縮起一個腳,一蹦一蹦地往屋裡走。
月晨曦聽到動靜,回頭一看就見到小屁孩那學得有模有樣的動作,她面色一僵,“小木。”
“啊?”
陸小木擡起頭,一臉奇怪地看着月晨曦。
月晨曦微微抿嘴,那嘴角的弧度看起來並不高興。
機靈又可愛的陸小木童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就明白過來她這是不高興了,他抓了抓自己的腦袋,“阿姨老婆,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嗯。”
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的月晨曦,在陸小木詢問原因的話語下,她直接說道。
“我是因爲腳踝受傷所以纔有這樣的動作,可是你現在好好的,學着我做這個動作,在別人看來就是不禮貌的行爲,會讓人覺得你不尊重別人。”
“阿姨老婆是覺得我不禮貌,不尊重你了嗎?”
陸小木抓了抓自己的腦袋,見月晨曦欲言又止,他嘟了嘟自己的嘴說道,“阿姨老婆,我沒有不禮貌,我是很尊重你的。”
“那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從陸小木的反應來看,好像真的沒有不尊重的意思,也不是那種熊孩子。
月晨曦鬆了一口氣,明事理地問了出口。
“因爲我想陪着阿姨老婆一起承擔這些痛痛啊。”
陸小木昂起頭,一臉天真地說道,“阿姨老婆的腳受傷了,這樣走路很難受的。可是小木沒有這種經歷,不知道阿姨老婆會痛成什麼樣。”
“所以小木要知道阿姨老婆的痛痛,才能夠更加地照顧到阿姨老婆啊。”
月晨曦被他張嘴‘阿姨老婆’閉嘴‘阿姨老婆’的模樣,給鬧得尷尬不已。
不過,聽到他的解釋,她也瞭解了。
這是想切身實際地感受一下,才更加地貼入別人的心理。
怎麼說呢。
起點是好的,只是做法不大對。
月晨曦很喜歡陸小木,覺得他是孩童天真無邪的代表。
她拉着陸小木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輕聲說道,“你剛剛那種做法,是爲了我好,對不對?”
“是啊。”
陸小木很是認真地點頭。
“可是你要不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陸小木認真地去想了一下,好像是這麼一回事,他用力地點了點自己的頭。
緊接着,目光落到了月晨曦的腳上。
阿姨老婆說這個方法不對,那他沒有傷過腳踝呢,難道他也要傷一下自己的腳踝感受一下嗎?
月晨曦瞧着陸小木那失神盯着她腳上的模樣,她連忙地說道,“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學我,對於一個受傷的人,你只需要給予照顧和關心就可以了。”
“嗯?”
陸小木似懂非懂地看着月晨曦。
這就有點尷尬了。
月晨曦還真的沒有教育孩子的經驗,看着他那一臉懵懂的樣子,她只能細心再耐心地給陸小木講着。
比如說,學着別人的模樣會造成的影響,她甚至舉出了例子。
凌雲把陸小木的行李箱放好後,出來就看到認真給陸小木講解着某些道理的月晨曦。
那張精緻的小臉似乎是360°完美,那側着的臉看起來也格外的精緻。
冷漠的眸子一閃,凌雲就到了陸小木和月晨曦的面前。
他的個子高,走到面前時直接落下了一片陰影,月晨曦和陸小木的注意力齊齊被轉移,兩人都擡起頭看着他。
大概是兩人的動作太一致,凌雲驀然有種‘一大一小好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一樣的純淨’的想法劃過腦海。
“凌叔叔!”
帶着些許生氣的奶聲奶氣響起,猛然把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凌雲拉了回來。
那張冷漠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但沒人注意到,凌雲收斂自己的思緒,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怎麼了?”
他低聲詢問,話語裡沒有太多的情緒。
陸小木傲嬌地哼了一聲,霸道地開口道,“阿姨老婆是我的!你不要老是盯着阿姨老婆看!”
月晨曦本來覺得沒什麼,可陸小木這一說,她頓時覺得有點尷尬了。
再想起那天在酒店醒來後的事情,月晨曦又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凌雲兩眼。
凌雲注意到了,眉頭微微一蹙,雙眼直視月晨曦,目光銳利得好像那捕捉獵物的飛鷹!
“既然和他在一起了,那就不要三心二意!”
話語落下,凌雲低頭看了一眼陸小木,“行李箱我已經幫你放好了,我先走了。”
看着離開的凌雲,別說陸小木覺得奇怪了,就連月晨曦也是一臉懵逼。
想到凌雲那銳利得好像帶刀的話語,她不由自主地嘟囔出聲,“什麼意思嘛?誰三心二意了!說得好像我多水性楊花一樣。”
月晨曦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根本沒有get到重點。
陸小木有點疑惑地擡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
晚上八點。
月晨曦剛剛把客廳裡收拾乾淨,門鈴響起。
她有點疑惑。
“是爸爸,肯定是爸爸來了!”
坐在沙發上的陸小木,光着腳丫子就往門邊跑去。
那撒丫子狂奔的模樣,還真的是莫名喜感。
月晨曦看着好笑,在讓他不要着急、小心摔倒這樣的話落下後,陸小木打開了門。
如陸小木說的,門外的人正是陸夜白。
月晨曦見到他,想到陸夜白前來的原因應該是因爲陸小木,她就開口說道,“陸先生,你是來接小木回去的吧?”
“那個,傍晚的時候凌先生把小木送過來了,還帶着一個行李箱,我現在去幫忙拿出來。”
月晨曦想着,陸夜白前來肯定是爲了陸小木啊,而陸小木這次是把自己的行李箱都拿來了,想來陸夜白肯定不會同意的。
她現在去拿行李箱正好。
誰知道她的話剛落下,一大一小的聲音一同響起。
“月小姐。”
“阿姨老婆!”
月晨曦停了下來,疑惑地把目光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陸夜白一看她那模樣,就知道她剛纔說的話肯定都是真的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樑。
緊接着,有些事情就重複了。
因爲,陸夜白從門邊拖出自己的行李箱,厚着臉皮走進了門口,並且把門關上,把自己的行李箱拉到客廳中央。
月晨曦的目光在他和行李箱看了又看,喉嚨好像被堵住,怎麼也沒法主動開口。
見到這幅情景,陸夜白就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做的事情對她的衝擊有點大了,他放緩自己的聲音,“是這樣的,月小姐……”
“等等!”
沒等他解釋清楚,月晨曦突然開口,作出‘停止’的動作。
她擡頭看着他,眼裡閃過驚疑不定,“陸先生,你這是打算來我這裡住?”
她倒是不想自作多情,可他現在做的事情,跟今天下午那個凌雲做的事情幾乎一模一樣!
不過,凌雲是幫陸小木,而陸夜白則是親力親爲。
目的被拆穿,陸夜白也不慌,他頂着一張俊美的面龐,溫潤地開口,“是啊,不歡迎嗎?”
月晨曦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意志堅定地拒絕。
可是,當她看到陸夜白竟然朝她眨了眨眼睛,而且還一臉的‘求收留求包養’的模樣,某些話就不經大腦地溜了出來。
“歡迎。”
等月晨曦看到他溫和地笑着,並且對她的理解表示感謝的時候,月晨曦整個人都懵了。
“小木他不同意回去,你自己一個人照顧他也照顧不來。而且你現在也受傷了,我想着住到你這裡來,也能方便很多。”
“沒想到你能夠理解,真的太感謝了!”
一臉懵的月晨曦,有點抓狂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她懊惱地說道,“我能收回剛纔我自己腦抽說的話嗎?”
要是別人,指不定就尷尬了。
可惜的是啊,爲了能夠‘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陸夜白,依舊很溫和地笑着,並且一臉認真地說道,“不可以呢。”
“我……”
月晨曦想說,剛纔那些話她真的沒有經過思考就從嘴裡說出來了啊,她就是被男色所誤。
可是,她要真的說出這些話,好像節操什麼的都會掉光光吧。
“阿姨老婆。”
陸小木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他連忙站在沙發上,昂着腦袋說道,“阿姨老婆,老師說過要說話算話的呢,說做人要誠實,不能出爾反爾。”
還想再拒絕的月晨曦,面色微微一僵,看着面前的陸小木,她眼裡閃過一抹尷尬。
這老師教得真好啊,可是她這個時候完全不想做聽老師話的人啊。
實在是月晨曦的表情太過明顯了,陸夜白看到了,猜測得也有八分到,當即說道,“小木平時不大聽老師的話,難得他記得一次……”
話語剛落,月晨曦爲難了。
她總不能剝奪了孩子聽這些正確道理的權利吧?
好不容易聽一次真道理,要是因爲她以後再也不聽了,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月晨曦在爲難,陸小木則是有點氣鼓鼓地看向陸夜白,那雙黑珍珠般的眼,好像在控訴。
‘你怎麼能在我阿姨老婆的面前詆譭我呢?我明明有聽老師的話好不好?’
陸小木是那種典型的人小鬼大,他知道這些話不能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但他用眼睛去控訴。
控訴得實在太傳神了,陸夜白就算想裝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行。
接收他滿滿的控訴,陸夜白眼皮子都跟着抽了抽,連忙地朝着陸小木眨了眨眼睛,傳遞着自己的意思。
‘我當然知道你聽老師的話,可是你阿姨老婆現在要趕我走。我要是被趕走了,你可就留不下來了!’
到最後,陸夜白還很不要臉地威脅了那麼一下下。
陸小木不滿,可仔細地想想又是這麼一回事,他哼唧一聲,轉頭面對月晨曦時,又是另外一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