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菲如雪後春筍,節節攀升,成爲流量爆火的女演員。
電視機裡放映着黎雪菲參加的那檔直播節目,靳一澤現場求婚,觀衆羨慕祝福,彈幕一片叫好。
破舊的出租屋裡散發着下水道反上來的難聞氣味,亂糟糟的屋子難以打理,六月多月,角落的牆皮反潮,有些脫落的痕跡。
黎曼惠看着電視機裡光鮮亮麗,萬衆矚目的黎雪菲,嫉妒的面目全非,手裡的毛絨公仔都捏變形了都毫不自知。
“憑什麼……”
她盯着電視機,眼裡扭曲着嫉妒和憎恨,嫉妒的要發狂。憑什麼自己要過這種寒酸的日子,黎雪菲卻能逍遙自在,要什麼有什麼!
忽然,電視屏幕滅了,她扭頭朝旁邊看去,只見身形消瘦的不成樣的詹子凡從房間裡走出來,一臉不耐煩:“幹嘛,又把電給我斷了?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誰要理你。”黎曼惠沒心思跟他吵架,拿起手機查了一下,“沒電費了,我交個電費。”說到這,更是惱火。
日子過的捉襟見肘,這全是拜黎雪菲所賜,那個賤女人!
“你能不能有點用?片酬少的可憐,現在連電費都不能及時給我交上,我怎麼打遊……”
門外傳來猛烈的敲門聲,詹子凡聲音戛然而止,已經猜到門外是什麼人了。
他青灰的臉猛地抽搐了一下,拿起外套裹在身上藏到衛生間裡,哀求地朝黎曼惠拜了拜:“曼惠,就說我不在家,別把我推出去,求求你了……”
可惜話還沒說完,老住房的木門就被人踹開,緊接着一夥身材彪悍的男人闖進來。
幾個男人在房間裡環視的時候,詹子凡迅速躲進衛生間,慌亂之下發出聲響,幾人闖進衛生間對其一陣威脅。
詹子凡被人踐踏自尊,按在地上,臉貼着地面,身體抖得像個篩子:“大、大大大哥,再寬限我幾天,我一定能把錢還上,別打了別打了,求你們了。”
一刀疤臉踩着他腦袋,模樣兇狠地冷笑一聲:“詹子凡,你欠我們老闆兩百多萬,你住這麼個小破屋子,你拿什麼還,把你賣了都不夠!”
“各位大哥,我、我……”
詹子凡青灰的臉上遍佈冷汗,自己賭錢欠的外債向皮球似得越鼓越大,靠黎曼惠那點可憐的片酬根本就不夠用。
這幾人是出了名的催債狠角色,要是湊不到錢……
“我們老闆說了,實在不行就拿零件抵錢,一條胳膊五十萬,來吧,先哪條?”刀疤臉掏出刀在他胳膊上比了一下,隨後一陣殺豬的叫聲響起。他嫌棄地皺起粗獷的眉,“老子還沒動手呢,鬼叫什麼?”
詹子凡嚇得魂不守舍,忽然聽見電視機裡傳出黎雪菲叫孩子的聲音,急中生智,抱着刀疤臉的大腿:“大哥,你知道黎雪菲嗎?我女朋友是她妹妹,只要我們去找黎雪菲,一定能要來錢,到時候肯定連本帶利的還給您……”
黎曼惠聽着不對勁,可根本沒膽子去衛生間問一句,自己都恨不能奪門而出。
衛生間裡又傳出一陣談話,幾分鐘後那幾個彪悍的男人走了。她纔敢跑過去把門關上,靠着門大喘了幾口氣,慶幸這次沒被連累。
但很快就覺得不對勁,衝進衛生間,看見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的詹子凡,心裡早沒了憐憫,他總是因爲欠債被債主的人教訓,只是這次爲什麼那些人這麼輕易柳放過他了。
剛纔隱約聽到黎雪菲的名字,她皺眉問道:“你跟他們說什麼了?”
詹子凡從地上爬起來,推開她走進小沙發上,點上煙猛吸一口,表情陰鬱地看着電視裡播放的畫面,眼神逐漸變得貪婪:“你不用管,我爭取到一週的時間,到時候你只需要配合我,拿到錢之後,我帶你遠走高飛。”
“你到底要幹什麼?”黎曼惠被他搞的莫名其妙,看着他的表情,忽然想到什麼,“你要對他們……”
靳一澤對訂婚這件事很着急,兩天時間就將請帖發出去了,隨後才當着黎雪菲的面給遠在國外的父母通了視頻。
黎雪菲面對他父母的詢問和祝福,莫名的有些心虛。或許是看出她的不自在,靳一澤很快把話接過去:“爹地,媽咪,我們把日子訂在下週二,你們哪天回來,我們去接你們。”
父母常年住在國外,這次訂婚靳一澤提前打過招呼,他們也比較重視,早說過了會回來參加。
“我們是週日晚上的飛機,時間有點晚,你自己來接吧,讓雪菲好好休息,訂婚那天她會很累的。”靳一澤的媽咪方麗是個通情達理的女人,看着很親切。
“那也好,我就……”
“沒關係,我也很想去接叔叔阿姨,我們一起去吧。”見靳一澤要退讓,黎雪菲連忙把話接過來。他和他父母都對自己這麼好,已經讓她很愧疚了。接機她是一定要去的。
幾個又聊了一會兒,小寶坐在電視機面前打哈欠,這才掛了電話。黎雪菲催促倆孩子去睡覺。
倆孩子睡着後,靳一澤就走了。不知道爲什麼,他走之後,黎雪菲心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第二天早上,黎安國的電話打過來,叫黎雪菲帶着孩子過去一趟。
黎安國坐在沙發上,電視機裡放映着黎雪菲的綜藝,他聽見門外有停車的聲音,伸着脖子從落地窗往外看去,見人要進門了,又收回視線假裝專注的看電視。
一陣寒暄之後,黎安國輕咳一聲:“你考慮好要成家了?怎麼事先沒怎麼聽你提起過?”儼然是老父親聽說女兒要結婚後的反應。
“之前一直在考慮,結不結不一定,不想讓你跟着操心。爲了孩子們,我也該成家了。”黎雪菲說話的時候低頭剝橘子,垂下的劉海遮住了神色。
“只是爲了孩子嗎?我看你的樣子不是很高興。”
“你這話什麼意思?”黎雪菲掩飾地反問回去。
“我是你爹,就算這麼多年我們有些……我也能看出些你的心思。你從小就愛鑽牛角尖,還自以爲是。”黎安國臉色不太自然,頓了頓轉移了話鋒,“一輩子的事,你考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