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夕陽落幕,迎來又一個黑夜。
晚飯時間,一前一後兩個電話打進黎雪霏的手機,目的卻是都要約她去吃飯。
掛完電話,三雙眼睛正滴溜溜的盯着她看,臉上的八卦好奇一點也不遮掩。
“是爹地跟靳叔叔打來的麼?”
“靳總跟靳少約你出去吃飯?”
三個人,同一種神情。
黎雪霏把手機扔到一邊,故作滿不在乎的繼續統計着自身財產,直到她被三人盯得沒法了,才無奈擡起頭。
“他們約我出去吃飯,沒錯。”不過她沒有要去的意思,兩個都拒絕了。
安溪兒黑臉,大小寶若有所思。
“你幹嘛不去,不是缺錢麼?要是能跟他們兩個人中的任意一個在一起,你還用得着在這算財產麼。”安溪兒恨鐵不成鋼,可她還能怎麼辦呢?最多多翻幾個白眼給她。
“南陽公館是我母親還有外婆的東西,也是我的回憶,我要用自己的力量拿回來。”況且,她也不認爲有什麼資格去接受別人那份龐大的好意。
小小明拍拍手:“媽咪說的對!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我們都不需要!”
說完,他又趕緊把前段時間暗暗用股票賺來的錢給黎雪霏,一張銀行卡,裡面的數額不小。
安溪兒搖搖頭:“你們三個都是一個脾氣,死倔死倔的。”
黎雪霏愛惜的揉揉小小明的腦袋:“咱們家的小財神~趁着這幾天多給媽咪賺點小錢錢,到時候媽咪請你們一起去三亞度假!”
只要能把南陽公館拍下,順帶讓那些惡人都有他們應有的報應,她付出的所有就不算白費。
“得,你們就臨時抱佛腳吧,我這個經紀人當的雖然沒法跟業內那些前輩們相比,但是私房錢多少還是有點,你們要實在需要,我可以借給你們,到時候連本帶利的還給我。”安溪兒故意說的不近人情,卻是打心底裡想幫他們母子三人。
一邊忙着取證,一邊又忙着跟小小明學投資,黎雪霏最近兩天連公司都沒去,只專心的待在別墅。
這天,她依舊窩在沙發旁跟小小明討論着哪家公司有前景,茶几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嗡~嗡~
她本不想接,可電話掛斷後又接着響了起來。
來電號碼是個陌生號碼,似乎是用座機打的。
“有事直接說,不買保險也不需要房子跟車。”黎雪霏直接了當的說完自己那一套說詞,就等着對方說話。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會,然後才遲疑的問道:“請問是黎小姐的手機麼?”
“是。”
“靳少在我們這裡喝醉了,不停的鬧事,吵着要見黎小姐你,你看......要不要過來把人接走。”
對方的語氣中帶着絲絲乞求的意味,應該是個服務生一類的,管不住靳一澤也不敢管,只能藉着電話求助了。
黎雪霏一聽到靳一澤喝醉鬧事,就準備掛斷電話:“我跟他不熟,你找別人吧,抱歉。”
“女神!我的女神...對不起...我騙了你...”
“六年前……”
電話尚未掛斷,裡頭就傳來了靳一澤有些疲倦的自言自語,似乎是鬧騰的累了,癱在什麼地方開始休息起來了。
剛剛拿遠了些的手機又被重新貼進耳朵,黎雪霏皺眉。
斷句還停留在靳一澤的“六年前”,也不知是睡着了還是怎麼回事,剛纔還喧囂的世界彷彿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黎雪霏剛纔按的免提,靳一澤的那句話幾乎在場的兩個小娃娃都聽的一清二楚,不由疑惑的互相對視一眼。
六年前,六年前怎麼了?什麼叫做騙了她,還要道歉。
“黎,黎小姐,靳少他撞暈過去了……”
“他在哪。”問了句電話那頭的服務生,得到回答後,黎雪霏便起身準備過去一趟。
黎柯涵跟小小明也立馬換上鞋子,帶好一些必備的防身武器後,跟在黎雪霏身後出了門。
紅色法拉利馳騁在路人漸少的道路上,大小寶抓好車門上的扶手,從別墅到會所也就用了十多分鐘的時間。
服務生還在焦頭爛額,不安的來回走動,忽然,一道紅色身影從門口走來。
女人身上的連衣裙款式很簡單,似乎沒有特別的設計,長髮伴隨着走動而微微飄揚,臉上的神情清冷孤傲,暖黃的燈光從頭頂射下,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
“又是一個被媽咪美貌折服的……”小小明見怪不怪的搖搖頭,暖色系的光照在他琉璃粉的皮膚上,好看極了。
“你們……”服務生愣了,會所裡男男女女都有,老少大爺也不缺,可就是沒有小娃娃來的。
黎柯涵面無表情:“來找靳少。”
走廊的過路人太多,喝醉酒的更是不少,那種不懷好意的視線從他媽咪身上掃過,讓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這才反應過來的服務生趕緊點頭領路,邊走邊犯嘀咕:“這兩個孩子怎麼跟靳少長的那麼像。”
包間內,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引得黎雪霏皺了皺鼻子。
她回身對兩個小娃娃說道:“你們先去車上等媽咪,我在這裡問他點事。”
“黎小姐您不打算把靳少帶走麼?”服務生徹底絕望了,他哪裡敢留下靳一澤這尊大佛。
黎雪霏瞥他一眼,將車鑰匙交到黎柯涵手中,“聽話,給我二十分鐘。”
隨後,三人相繼走出包間,只留着幾排彩燈的包間隨着厚重的門扇關合上,驀地變雞精了下來。
“醒醒。”
黎雪霏啊客氣的推了推睡死在沙發上的男人,見他沒反應,又拍了兩巴掌,後者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來。
靳一澤剛睜開眼就看到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這會藉着酒勁一個勁傻笑:“女、女神你來了?你知道麼,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六年前你做了什麼騙過我的事。”黎雪霏直接問道,隨後又想起了什麼,便換了種問話方式,“你有什麼事情在隱瞞着我。”
即便是喝醉了酒,原本眼中還沒有任何焦距的靳一澤,突然間變得心虛起來。
“沒,沒什麼隱瞞你的事,一定是你聽錯了。”
他的視線四處散落着,嗓音低到快要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