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着牆面怒吼出聲,然而這牆壁並不是他,他也聽不到她的聲音。
倒是在馬車之中,鳳鳩惴惴不安,他是知曉青唯的脾性,亦是知曉李微的脾性。兩個女子都不是好惹的。
在他撞見青唯的一瞬,有種想要與她自此天荒地老的衝動。
然而……
鳳鳩撩起馬車的紅綢簾子,一雙鳳眸略微擔憂地望向那條衚衕,他將那衚衕記得死死的,隔着層層暮雨,一點也不要忘記那衚衕輪廓,以及。
“——死燒雞,你丫走了就別回來——來——來——來!”
的震穿牆壁猛烈迴音。
他頭疼地揉了揉額角,這隻死狐狸,做事說話還是那麼逞強,彆扭,事後還是那麼的……唉。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然而不走不行。
李微還在那等着他。
若是他還是堂堂仙桐林鳳君,全然可以將其不顧,與青唯攜手到白頭,不管人世間紛擾。可惜,無奈的是造化弄人。該死的他居然沒有半絲法力,甚至他也察覺不到青唯身上有任何法力跡象。
兩人都到了人間,他甚至隱隱覺得,仙界有一些事並非他能掌控的。
譬如回幽……
然而拋開仙界不談,現在的人界,他與青唯不過是普通凡人,真讓李微知曉此事,只怕青唯命難久矣。
兩人固然是仙魂,但會不會隨着肉體一齊消亡,這可能性,他並不敢賭。
她對青唯話多必敗,若是讓她知曉另外半月玉佩在李微手中,且李微同他交好,真不知會氣成什麼樣,到時候他追她,只怕隔了千秋萬重山。
“唯兒啊,唯兒,你可讓本仙君如何是好呢?”
……
……
因爲鳳鳩耽擱了一些原由,馬車跑得很快,趕着時間,一路上濺起不少水花。待到李府時,整個馬車都沾染上了泥濘。
他撩開馬車簾子,便瞧着一女子着了一襲菸草色霓裳,手腕挽着七彩玲瓏雀帶,梳着一頭挽月髻,姿態婀娜,婷婷嫋嫋。
她站着的地方鋪制着幾層紅軟毯子,讓她的鞋襪都未沾溼一分一毫。然而許是在府邸門前等候許久,她身上衣物雖未沾染一絲雨氣,卻也溼潤了半分,暈染開來。
瞧着鳳鳩出現,她那皺着的柳眉瞬間化墨開來,瞬間笑意橫生,原本有些凶神惡煞怨婦的模樣,也因此一掃而空。
鳳鳩皺了皺眉,對於她在這裡等了許久感到驚訝,卻並不意外。
他走下馬車,身上的衣衫全部溼透了,還因之前護着青唯,大部分衣裳都入了泥,並不好看。
李微原本想要怪罪的話語,到了這裡全部就嚥下去,轉而有絲心疼:“鳳九,這麼大雨天還要你來,真不好意思。可有摔着哪兒?”
鳳鳩搖了搖頭,自從見着青唯後,既然確認兩人身份,他便有些不太願與其對話。
“並無大礙。”
“啊,這樣。”李微舞袖一揮,指着馬車旁的李安蹙眉指責道:“都是你!你讓本小姐家鳳鳩這般難堪,看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