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鳩聽着那一日夫妻百日恩,氣得就差沒直接捏死青唯了。
他們倆純粹是一日夫妻萬年恨!
但他依舊貌似‘誠懇’的點頭,鳳眸泛起層層波瀾,面有純情之意,含笑道:“唯兒說什麼,那便是什麼。”——好吧,你贏了。
一瞬間,青唯聽着這話竟有種錯覺。
她彷彿嗅到了青丘山桃花的香味,淡淡的,有一點點的甜。
面前的男子熟悉而又陌生,彷彿與記憶裡某個影子重疊起來。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有無數的淡粉色桃花般在空中翩飛。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再眨眼,卻是他痞笑的面容,甚至還帶着怨恨。
——“快籤!”
鳳鳩有些不悅地看着青唯,指着宣紙上的字,讓她拿着毛筆簽好。
他剛纔不過是作秀給旁人看罷了,她竟然一副信以爲真的表情。
不知爲何,真是看得他心煩氣躁,心裡像鑽了一隻螞蟻似的,打出了一個孔。
青唯再一瞧時,那些圍觀的人不知何時已經被玄色打發走了。
她覺得,自己的記憶似乎有一段空白,好像有人刻意給抹去了一般。但細細想來,又覺得在青丘的日子裡雖然百無聊賴,可並未忘卻過什麼。
一切都是錯覺,真的只是錯覺。
那樣莫名地悲傷感突然如洪水潮流般壓抑而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也不知能否得到答案。
是不是陸墨離不在她身邊太久了,她失了安全感……
對,
一定是這樣!
明明只是一份減少債務契約書,青唯握着毛筆躑躅着,終於落下了筆。
她一定,要趕快去找陸墨離!
鳳鳩收好了契約書,卻瞧着青唯如離弦之箭般飛奔而去,他忙呼喊:“臭狐狸你去哪兒?”
她騎着玉兔,頭也不回:“——緊急告假,你最好別來管我!”
鳳鳩:“……”
他怎麼覺得這隻狐狸有點不對勁?
管她呢,反正契約書上的五十萬兩,並未標註‘黃金’二字,那麼這隻臭狐狸還欠他九千萬餘兩黃金。
跑不了哪兒去。
鳳鳩傲然地將契約書丟給玄色,“收好。”
“是!”
“等等,”鳳鳩喚住了玄色,皺眉道,“你讓七七跟着青唯,畢竟是青丘族的人。她一人出去,我……”
他覺得這般說有點不妥,乾脆住了嘴。“叫七七跟着吧。”
他璃金色的瞳眸中微微掀起的一股子擔憂,卻是叫他自個兒也未發現。
玄色即刻心領神會,鳳君對鳳君夫人的好感雖然一直在壓抑,卻也是他這明眼人瞧得見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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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唯一路上騎着玉兔,朝着東海方向急速前行。這麼久了,她剛纔突然覺得心裡空了一塊。肯定是她想他了,肯定是。
既然很想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即去見他!
不管多遠,不管多難。
青唯擡眸,望向東邊深海里的一座寶塔,這塔與尋常的塔並不相同,同樣是從陸地上修建,可它的塔尖卻是朝着海底的。
寶塔與傳統木質不同採用深海玄鐵鍛造,水火不侵,在漆黑的海底偶然發着如同明珠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