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天籟,請求 萬更
有女自畫中來,風華絕代,迤邐萬千。
偌大的高臺之上,身着黑色曲裾的年輕女子,緩緩的抱琴而走,身後裙裾輕微盪漾着,勾勒出一道道絕美的風采,沿着她走過的步伐,平白的凝出一絲絲兒的旖旎。
然她的姿態卻淡然平和,有着淡淡的霧氣從她身邊吹拂而起,透明間帶着些許的朦朧,若隱若現,若有似無,襯得她好似那世外的天人一般,即將乘雲飄渺離去,半分都不留戀世間。
看着這樣的人,觀衆席中,原本就將她給奉爲南華女神的人,不由更加的將她給尊崇爲女神;那些原本對她不是很感冒的人,此時也都是驚爲天人,瞬間無比的崇拜她。
平時都見過她要麼素顏,要麼淡妝的容顏,都已經覺得非常的漂亮了,沒想到,今天這一場才藝比拼的比賽,她穿上古天朝的漢服,挽上古天朝的髮髻,居然也是這麼的漂亮,好像她本該就是這樣穿的,看不出來有着半分的違和。
一個字,美;兩個字,好美;三個字,太美了;四個字,真是好美啊啊啊啊。
咳,太激動了,請無視那體育老師教的數學。
此時此刻,整個會議廳之中,都是沒有了半點的聲音,所有人都是目光怔怔的凝在了那黑衣女子的身上,只是這麼一個照面而已,就已經讓得他們覺得無比的驚豔,不知道她接下來演奏那古琴的時候,又會是有着怎樣的風采?
無數人都已經開始想象着,接下來那即將要發生的場景,眼神如同被膠水黏住了一樣,目不轉睛的盯在那年輕女子的身上。
淡然的承受着那一道道熾熱的目光,君雙神態平靜,緩緩的走近鳳凰舞臺,而後一手抱琴,一手提起裙裾,姿態極盡優雅嫺美的上了舞臺。
舞臺正中央,也就是腳下鳳凰的背部之上,那一架漆黑的描繪着雲紋的琴臺靜靜而放。此時,頭頂的追光燈開始變幻出一道道璀璨迷離的色彩,像是火焰,又像是波浪,層層疊疊,迷離萬千,好似暗黑的夜空之中,突然盛開了一朵燦爛的煙花一樣,耀眼的光束四散開來,讓人如同身處幻境一般,非常的奇特。
而那鳳凰舞臺,鳳凰曲裾,在這燈光的照耀下,好似活了一般,展翅高飛,恍惚之中,竟然像是那鳳凰在漫天的火焰之中,涅槃而生,嘯傲九天。
“真的好美啊。”
“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今天真是漲姿勢了,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表演。”
在觀衆們的感嘆聲中,君雙在琴臺後跪坐而下,身形纖美婉約,透露出一股極爲淡然的溫和氣息。她手中的七絃古琴也是放置在了面前的琴臺之上,自黑色袖袍之中探出的雙手白皙而柔美,十指修長纖細,正是一雙非常適合彈琴的手。
看到那麼一雙美手,觀衆們眼睛都不由得直了,居然連手都那麼的好看,這絕對是活色生香,秀色可餐。
恰在這時,似乎是會議廳中燃了檀香一般,有着淡淡的香味繚繞開來,清新淡雅,沁人心脾,聞得人熏熏然,連魂魄都要飄起來一樣,這種感受很是新奇。
這樣的檀香味,再加上那舞臺上氤氳流離的光彩,只給人一種美的享受。
觀衆們都是沉浸在了這種氛圍之中,無比的投入。
“錚!——”
突然的,有着一道清脆的琴音,陡然響起。
像是鳳鳴,又像是龍吟,又好似是白日清風拂過耳畔,又似是萬里天穹之上雷霆暴怒,浮華萬千,世態千萬,千千萬萬道聲音都是融匯在了其中,說不清道不盡的惹人遐思。
聽見琴聲,所有人都是不自覺的正襟危坐了起來,眸光認真的看向那鳳凰舞臺上的人。
便見以這一道琴音爲鋪墊,平靜如同流水一般的前奏,從君雙那青蔥般的十指之下,緩緩的流淌出來。琴聲淙淙悅耳如林間安靜的流水,那秀美如白玉的一雙手,於那根根琴絃之上,或撫或挑或抹,絲毫沒有着紊亂,可見琴藝極爲的嫺熟,是真正的古琴大家。
樂聲漸起,帶着些許的平靜柔軟。聽着這簡單而清新的前奏,只讓人覺得像是天剛剛亮,森林裡的霧氣還未散去,露珠還未蒸發,太陽也還未升起,淡淡的鳥鳴蟲啼在那薄霧中響起,有着剛出生不久的小獸,正在睜着溼漉漉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這清晨的美麗世界,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平靜,讓人不忍打擾。
漸漸的,在那逐步變得複雜和靈動的樂曲聲中,舞臺上的光芒也是產生了變化,從朦朧夢幻變得實質璀璨,觀衆們彷彿看到了旭日東昇,光芒萬丈普照大地,整個森林都是在陽光的照耀下,變得生動了起來。
鳥鳴蟲啼更加的響亮了起來,嘰嘰喳喳,窸窸窣窣,間或好似是有着猛獸在咆哮,瀑布在嘩啦落入下方的湖潭中。而在這些聲音之下,卻是又有着靜靜的新葉抽芽聲,花苞綻開聲,簡單的新生氣息夾雜在那動聽的各種活動聲音之中,顯得分外的細膩。
而隨着那紅日越升越高,各種潛藏着的生靈都是清醒動作了起來,琴聲也是從之前的平靜,溫和,變得淡淡的激昂,凌厲。彷彿是暴風雨到來之前的壓抑着的平靜,又彷彿是什麼上古的巨獸即將離開巢穴,有着一股若有似無的沉悶,從琴聲之中完美的展現了出來,讓得觀衆們都是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接下來的那一道巨大的轉折。
同樣的,舞臺上的燈光也是隨之產生着變化,明明是安靜平和的光彩,卻是間或的有着些許的顫抖,宛若雷霆在那層層烏雲之後蟄伏着,只待那能夠開天闢地的一聲響後,便要張牙舞爪的從其中探出,狠狠劈開那虛無的混沌天地。
果然,琴音漸起漸重,便見那本還是神容平靜的君雙,突然的冷冷一眯眼,手下琴絃猛地一勾,“鏘”的一聲響,宛如刀劍出鞘,猛虎出洞,蛟龍出水,無可比擬的凜冽霸氣。
冥冥之中,似是那沉睡了多年的洪荒巨獸,突地睜開來眼睛一樣,瞳眸之中充盈着的,俱是壓抑了百年千年萬年的沉重殺意,那目光如炬,鮮血飛濺,殘肢斷臂,血海滔天,皆是在其中體現開來,殺戮不休。
在這一道轉折之後,琴音變得滿滿的都是充斥着殺伐之氣,竟是有着一種淡淡的鐵鏽味道,從那鳳凰舞臺之上,緩緩的散發開來,讓人屏息。
濃烈的殺意從琴音中體現出來,觀衆們透過琴音,看着那琴臺四周突然變得鮮紅的光彩,彷彿能夠看到,他們的面前,不是那寬敞而美麗的舞臺,而是一處遠古的戰場。
戰場無邊無際,一眼望不到盡頭,寬敞得嚇人。頭頂的天空是血色的,腳下的土地也是鮮紅的,彷彿是被鮮血染就。在那戰場之上,正有着大軍正在進行激烈的戰鬥,喊殺聲震天,刀光劍影之間,頭顱肢體隨着鮮血噴濺開來,一個又一個生命如此輕而易舉的便消失,然而那戰爭卻還是在慘烈的繼續着,有着一種肅穆而悽慘的氣氛,在戰場之上體現出來,讓人覺得心底沉重,無比的難過。
忽而琴音一轉,舞臺上的燈光也是緊跟着隨之一變,從那鮮紅得好似血一般的色彩,變得無比的刺目耀眼,像是有着什麼極爲重要的人物,即將在那戰場之中出現,力挽狂瀾。
琴音由方纔的殺伐血意,逐步的過繼到了高昂,振奮,乃至是激烈。琴聲如雷鳴,似颶風,聲聲顫動,音音狂嘯,無與倫比的高高在上,睥睨天下。
但見那如夢似幻的舞臺之上,年輕女子十指如飛,漆黑繡着金色鳳凰的袖袍,隨着她的動作,上下不停的翩飛舞動,讓得那金鳳凰,真真像是活了一樣,於那光怪陸離的燈光變幻之中,展翅欲飛,引吭高歌,無比的震撼人心。
而那恍惚中的遠古的戰場上,明明已經有着一方大軍呈現了敗退之勢,便是在此時,有着一人縱馬而來,狂風吹起他的發,他的衣,卻吹不動他手中的那柄長刀。
他駕馬疾馳,馬蹄踏起道道的鮮血四濺,他在那血色之中,不動如山,彷彿是不敗的戰神,面對着那前方已然是即將慘敗的戰事,眉宇凌厲得如同是兩柄鋒銳的長劍,直欲刺破青天。
戰馬一躍而起,他眨眼間便是來到了戰場之上,手中長刀刀光如雪,迎風一顫,便是刺目的亮芒。
琴聲在此時,完全是到達了高潮,聲聲振奮如擂鼓。那單槍匹馬而來的人,也是在此刻,完全的投身入了戰場之中,長刀在手,一刀過去,便是血濺三尺,步步所過,盡是屍體。
他的加入,讓得那本是即將就要敗退的一方,突然的士氣大盛,隨着他的反攻,全面的壓向了對方,居然是讓那正準備享受勝利的成果的對方,措手不及,完完全全的被碾壓,敗得一塌糊塗。
“錚!錚!錚!”
刺耳卻嘹亮高昂的琴音,接連不斷的從君雙的手下彈出,她似乎也是完全的融身進了那遠古的戰場之中,微斂着眼目,面上卻滿滿的都是極盡的殺戮之氣。而那戰場,此時已然是結束了那場戰爭,敗退的一方已然不被人注視,那反敗爲勝的一方,則是在拼命的嘶吼着,表達着心底的歡欣。
而那單身一人,便是讓得戰場上瞬息萬變的人,則是獨自高高坐於戰馬之上,手中長刀已然染遍了鮮血。他眉宇間依舊是那般的凌厲睥睨,望着這蒼茫的戰場,竟是讓人覺得他的身上,有着一種無法言表的莽莽之氣,陡然的擴散開來。
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一種無可抵擋的豪氣,一種縱橫天下的霸氣。
他身上血衣在風中肆意的張揚,滿頭的烏髮也是狂烈的舞動。他的身旁,明明還是有着那麼多的將士,可卻似是這偌大的天地間,是隻有着他一人獨行於其中,片葉不沾身,所過之處,一片的血流成河。
那是真正的天地霸主!
觀衆們正沉浸在那人天下無雙的絕頂霸氣之中,卻是突然聽聞那琴聲漸漸的變了,高山流水,天高雲淡,竟是莫名有一種獨立巔峰的寂寥味道。
隨着琴音的轉變,鳳凰舞臺上的燈光也是變得飄渺了起來,像是仙山上的雲霧,雲淡風輕,捉不透摸不着。
恍惚之中,那人依舊是立於殺伐萬千的戰場之上,長刀上鮮血未乾,可他卻是心生感嘆,這江山太寂寞,沒有人能做他的對手,沒有人能陪伴着他。
高處不勝寒。
到了這時,一首琴曲也是即將演奏完畢。君雙那完美的面容上,也是由之前凌厲至極的殺戮之色,轉變到了高雅聖潔,無奈寂寥。她眉眼如畫,周身卻是散發着一種濃濃的與世隔絕的氣息,伴隨着那身邊飄渺的光彩,似是真的要乘風離去,逍遙於天上地下,獨行千萬裡。
此時此刻,她彷彿就是那戰場中的那人,兩人合一,竟是無比的孤單寂寞,與這天地完全的無法相融,只願就此離去,再不歸來。
終於,帶着濃濃的遺憾之意,曲聲漸彈漸歇。復而卻是又恢復了最開始的平靜流水聲,小溪淙淙而過,帶着零碎的落花,直隨着那人的離去,飄向了不知名的遠方,長流不止。
琴音終停。
君雙十指停息下來,身邊的燈光也是變得平靜了。她眉目平淡,抱着琴起身來,身姿嫋娜亭亭玉立,緩步下了鳳凰舞臺,向着來時的路走去。
腳下還是有着霧氣升騰,她淡然而過,袖袍裙裾緩緩漾起,碎了一地的光斑,驚心動魄的美麗。
隨後,再一個轉身,便是消失在了那高臺上,表演完畢了。
整個會議廳裡都是萬籟俱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怔怔的看着那君雙消失的地方,久久的不肯轉動目光,沉浸在那琴聲最後的意境之中,不願醒來。
直到有人終於是回過神來,鼓起掌來,清脆的“啪啪”聲在會議廳裡顯得非常的突兀,但也驚醒了其餘人,當下鼓掌聲也都紛紛響了起來,無比的熱烈,是之前那二十一個人表演結束之後,都不曾有過的。
鼓掌聲中,也都是夾雜着叫好聲和討論聲,坐在了觀衆席前排的兩位院長,也都是滿滿的驚歎。
“真沒想到,君大小姐居然這麼的有才情,這一首曲子,實在是我聽過的最動聽的一首。”亞力克蒂斯院長感嘆道,言語間似乎還是在品味着剛纔那跌宕起伏的曲聲意境。
“的確是太動聽了,是真正的天籟之音。”藍院長也是滿目的讚歎。
而那高臺上,君雙自表演完下臺後,還是沒有回來,其餘的二十一個參賽人選,都是又敬佩,又惋惜。
敬佩君雙的琴藝和才能,惋惜自己絕對是敗給了她。
誠然,以君雙剛纔的那一支曲子,即使他們之前的表演也都是可圈可點,非常的完美,但也無法和君雙的曲子進行比擬。
剛纔那首琴曲,正是應證了那句話,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所有人都是輸得心服口服。
果然,片刻後,主持人上臺來宣佈,這第二場才藝比拼,最終的獲勝者,冠軍,就是以一首琴曲,打動了所有人的君雙君大小姐。
聽到這麼個結果,所有人都是覺得這個冠軍,名副其實,是君雙該得的。
這樣想着,觀衆們還是想着再看君雙一眼,可直到主持人宣佈明天的搏鬥術,是在田徑場舉行,大家都可以回去了的時候,君雙還是沒有再出現,問和她關係好的藍翎等人,他們也都是不知道君雙現在在哪裡。
擡眼望去,那前排專門給學校領導坐的位置上,斬月和君傾已經不見了。
藍翎瞬間福至心靈:“好了好了,人家君大小姐今天這麼美,讓那麼多人都癡迷,指不定有人吃醋了,藏着她不讓我們見。”
聞言,旁人立即都是明白,原來是被君老大給帶走了啊,難怪到最後也沒出來。
誠如藍翎所說,今天君雙的扮相,實在是太漂亮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緊緊的追隨在她身上,好多人都是愛慕不已,讓得某人很是醋意大發,等她表演完剛下場,就已經拐着她跑了。
此時的君雙,已經是到了南華里一處非常隱秘的小花園中,正懶洋洋的坐在草坪上,看着面前的人大發雷霆。
“你怎麼能這樣呢,怎麼可以呢,怎麼能呢?”
君傾幾乎是氣得語無倫次,他跟君雙在一起這麼多年,從沒有過像今天這樣的吃醋。
他咬牙切齒,只覺得連呼吸的空氣都是泛着一股子酸味兒,酸得他心裡頭也是冒着一個個的小泡泡,酸到無極限。
真特麼的酸啊。
君雙身上的曲裾沒換,髮髻沒散,那象牙白的七絃古琴已經被放到了一旁。她好整以暇的歪在草坪上,一手撫摸着身邊斬月腦袋上柔順的毛,一手在把玩着一根嫩草尖兒,一心二用,心不在焉的道:“這不爲了贏第一嘛,我也沒怎麼樣啊。”
聞言,君傾一口氣幾乎噎住,得,敢情他這醋吃的還不地道。
他擡眼向君雙望去,便見身穿黑色繡着鳳凰曲裾的年輕女子,正慵魅懶散的歪坐在鮮綠的草坪上。她那潔白如玉的手,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邊撫摸着雪狼的毛,邊把玩着一根嫩草,姿態恬靜淡然,卻是透露着一股子極爲古典的氣息,非常的淡雅美麗。
自從君雙來到這裡後,難得能見她這樣的穿着打扮,比起她在異世的時候,穿的明黃龍袍要婉致了太多。君傾心裡頭的酸味兒也是變得淡了,挨着她坐下來,伸手攬她入懷。
“不氣了。”君雙順從的依偎進他懷裡,淡淡道。
“氣了也沒用,不如不氣。”他沒好氣的道,滿臉的憋屈。
君雙聽着那簡直是小家子氣的聲音,輕輕的笑出聲來,鬆開手中的東西,就捧上他的臉,讓他低下頭來,晶瑩如同星光般的眼睛,正正的對上了他那一雙漆黑的眸子,笑意瑩然:“怎麼沒用呢,你氣了能讓我知道你多愛我,所以以後該氣就氣,千萬別憋着。”
他聽了,立即岔氣,狠狠的瞪着她,卻是隻瞪了那麼一眼,就又恢復了慣常的寵溺,無奈的看着她,個小沒良心的女人。
……
第三天,星期五,是搏鬥術的比賽。
由於君雙並沒有報名參加搏鬥術,因此這第三場比賽,南華打得很是艱辛。
因爲紫羅蘭的戰術安排,完全是根據君雙的能力來制定的,結果君雙並沒有參加搏鬥術,紫羅蘭的戰術面對上南華的其他人,說難聽點,幾乎是把南華給壓得一面倒的。
索性雙方的院級領導都是清楚其中內幕的,見到不過是剛一上場,南華這方就是非常迅速的敗退了,藍院長並沒有說什麼,南華的其他人也並沒有面色不好看。
只是暗暗的感嘆,果然君雙的異能,是他們南華這一屆大三生裡面,最厲害的一個。
像這樣大型的交換生比賽,沒了她參加戰鬥,真的是不行啊。
田徑場中,那下方的搏鬥正進行得激烈,異能不斷的被動用施展出來,各色各樣的光芒不間斷的亮起,雖然沒有君雙的參與,卻也是打得有滋有味,觀衆席上時不時的叫好出聲。
但見那場中正在進行着搏鬥的雙方,道道攻擊強悍的出手,時而有着身影迅疾如電,時而有着風霜雨雪閃電雷鳴,正是一方是南華的異能者,一方是紫羅蘭的魔法師。在場的人大多都是土生土長的天朝人,哪能見過魔法師的戰鬥,當下都是目不轉睛的看着,不停的鼓掌。
魔法師雖然也是屬於異能者,但畢竟他們動用天地元素的能力,是和尋常異能者不一樣的,因此平時都是喊他們魔法師,而非異能者。
“永無休止的風啊,請借給我風神的力量,凝風,風牆術!”
冗長的咒語唸完,便見那場中,有着狂風吹起,風聲大作,竟然是肉眼可見的凝成了一道牆壁,阻攔了南華學生的進攻。
見到這一幕,觀衆們都感到非常的新奇,果然魔法師和尋常的異能者的戰鬥就是不一樣。
面對着這樣從未接觸過的戰鬥,南華人又怎能輕而易舉的言敗,當下狠命的發動着進攻,將那風牆給打破了,近身就要攻上紫羅蘭的魔法師。
因爲大家都知道,慣用遠程攻擊的人,近身格鬥的能力是非常差的,因此,見到南華人欺身而來,紫羅蘭的魔法師也是不敢大意,立即紛紛的四散開來,繼續的發動着魔法。
南華人也是不甘示弱,狠狠的進行着反攻。
但最終,搏鬥術結束,主持人宣佈,第三場搏鬥術,紫羅蘭勝。
這樣一來,交換生大賽的三場比賽,紫羅蘭勝一場,南華勝兩場,此次是南華略勝一籌了。
主持人正準備宣佈這一屆的交換生大賽,圓滿成功,到此結束,就見那本該是在觀衆席上觀看搏鬥術的一人,突然的出現在了場中,遙遙的向着雙方學院的高層領導鞠了一躬。
“兩位院長,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懇請兩位院長能夠答應。”
藍院長和亞力克蒂斯院長對視了一眼,點點頭:“血納徳同學,你說。”
原來那提出了要求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來自歐洲英格蘭的血色家族的吸血鬼,血納徳。
見兩位院長答應了下來,血納徳英俊的面容上揚起一抹完美優雅的笑容,聲音也是帶着淡淡欣喜的悅耳:“我和我的導師同學們,從遙遠的歐洲來到這裡,不僅是前來參加交換生大賽,更重要的,是想和君雙同學進行友好的交流。所以我想邀請君雙同學,能夠和我進行一場友誼賽,讓我此行圓滿。”
話音落下,觀衆席上的目光都是從他身上,轉移到了同樣是坐在觀衆席裡的君雙身上。
就見君雙正靠坐在位置上,跟身旁的藍翎說着話。聽見血納徳的聲音,她擡起頭來,看向了血納徳。
似乎是感受到了君雙的目光,血納徳回頭,衝着她溫柔一笑,笑容優雅。
君雙卻是高深莫測的一挑眉,這男人什麼意思。
交換生大賽總共三天,第一天要請她吃飯,第二天她被自家老不死的拐跑了沒碰上他,今天第三天,他又提出要和她打一場。
他這是想和她進行深刻的接觸。
可是接觸她要幹什麼?她跟他們血色家族,雖然是有些關係的,但那關係也不是在他身上的。
見君雙不說話,藍院長只好出聲道:“君雙同學,血納徳同學的請求,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如果答應的話,趁着現在,就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聞言,君雙站起身來,漫不經心道:“院長大人都這樣說了,我代表南華,也不好拒絕。那就打一場吧,不過我先說好,只此一戰,不要再找我來約戰,我是一名淑女,不喜歡打架。”
她說完,單手扶上前排的座位,整個人騰空而起,極爲瀟灑的一躍,便是來到了那場地中。
看着她那矯健的身姿,南華的同學們都是不約而同的抽了抽嘴角。
還淑女,還不喜歡打架。
淑女個毛線啊,咱南華里最喜歡打架的應該就是你了吧。
真是連說謊都不帶眨眼的。
見君雙已經下來了,血納徳向着兩位院長的方向行了半禮:“謝謝院長大人。”然後就轉過身來,面上是優雅得體的貴族笑容,他的周身也都是籠罩着淡淡的溫和,擡起一隻手來,“君雙同學,請。”
“血納徳同學,請。”
君雙也是回了一禮,兩人走進比賽場地之中,都是緩緩的退後,隔出了一定的距離。
見兩人這是準備要開戰了,觀衆席上的人都是禁不住的坐直了身體,瞪大着眼看向那比賽場地裡,等待着接下來的戰鬥。
在他們看來,但凡是君雙所出手的戰鬥,那是絕對非常精彩的。尤其是今天這一場臨時的約戰,對手還是一直都沒有出過手的吸血鬼,真不知道君雙對上這吸血鬼,能否延續她一貫的勝利。
在原地站定,君雙沒有做些什麼準備的工作,反而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個黑色的小發圈,她兩手並用,攏起一頭的長髮,用髮圈簡單的紮了個馬尾。額前的劉海早已經不是娃娃臉的齊劉海了,而是隨意的斜分着,她習慣性的用手一撇額前的碎髮,分外的瀟灑。有着春風從田徑場的入口吹來,她那垂在肩後的烏絲迎風而起,眉眼清麗,透露着無比的英氣。
見過平日裡穿着高貴素雅的君雙,也見過參加晚宴的時候典雅雍容的她,更見過昨天才藝比拼上古典秀美的她,今天再一見這樣英姿瀟灑的她,觀衆們紛紛都是瘋狂了起來。
“君雙女神,我愛你!”
“女神女神,南華第一!”
腦殘粉們眼冒精光,不停的喊着,如果不是今天君傾有事沒能過來,他鐵定又要吃醋了。
紫羅蘭魔法學院的人則都是詫異的看着,沒想到君大小姐的人氣居然這麼高。
聽着腦殘粉們的叫喊,君雙面色不變,只隨意的伸手挑了挑刮到了耳畔的一抹碎髮,就朝着對面的血納徳彎了彎手:“血納徳同學,我們可以開始了。”
血納徳笑了笑:“請君大小姐先出手吧。”
見血納徳秉承着紳士的風度,君雙也沒拒絕。她看着他,英俊優雅好似從油畫中走出來的吸血鬼,她需要先進行一些簡單的試探,來確認一下吸血鬼的能力和戰術。
這樣想着,她腳下一點,身形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早知君雙的速度奇快,血納徳也不感到驚訝,而是在原地,目光仔細的打量着周圍,等待着君雙的出手。
果然,只是那麼一眨眼的時間後,他便感到有人從斜後方飛快而來,帶着鋪天蓋地的灼熱的氣息,向着他的後心狠狠擊來。如果這一招擊中了,那他不死也會重傷。
這女人下手可真狠,這可是友誼賽啊。
血納徳這樣想着,身形猛然一轉,便是側過了身去,避開了君雙這一擊。
眼看他躲過的速度也是極快無比,隱在暗中的君雙隨之露面。她看了他一眼,眸光凌厲如刀,凜冽得幾乎能憑着目光就能在人的身上戳出來兩個血洞。
但血納徳卻是不以爲意,反而笑了笑,開口說道:“接下來我要出手了,請君大小姐小心。”
“哼。”
君雙冷哼一聲,在他出手之前,便是陡然的暴退,遠離他一段距離,並不靠近。
血納徳也不追擊,就那樣立在原地,雙手合十,口中低低默唸着什麼。旋即便見有着血色的光芒,從他那合十的雙手中爆發了出來,他整個人都是沐浴在了那血芒之中,平白讓人覺得像是見到了茫茫的血海,無比的瘮人。
君雙微皺着眉看着他的動作,並不出手阻撓。
因爲她也想知道,這傳聞中的西方吸血鬼,都是怎樣來進行戰鬥的。
除了速度快,憑着特殊的血液力量把人給變成同類,借用吸血來增強實力,他們還有着什麼樣的能力?
正想着,便聽那血芒之中的人說話了:“君大小姐,我的異能天賦,是分身術。”
說着,那籠罩着他的血芒便消失了,他人重新的出現在比賽場地中,但卻讓得包括君雙在內的所有人都是微微的瞪大了眼睛。
因爲那一處地方上,除去血納徳本人外,還另外的出現了兩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正是分身術。
三個血納徳立在君雙的對面,朝着她微微的一笑,笑容如春風般溫雅柔和,藍黑色的眼睛宛如寶石一樣璀璨,說話也都是一致的開口:“君大小姐,我要開始了。”
君雙挑挑眉,身體微側,蓄勢待發。
須臾,便見那三個血納徳的背後,突然的生出了兩隻通體漆黑,帶着淡淡血紋的翅膀。那翅膀極爲的寬大,展開足足有着三四米長,觀衆們瞧得真切,那是蝙蝠的翅膀,正是血脈最爲高貴純正的吸血鬼才能夠擁有的吸血蝙蝠的原形。
看着那三對翅膀,在三個血納徳的背後展開來,讓他們雙腳離地,憑空的站立着,衆人都是悟出了什麼,看來這血納徳在英格蘭血色家族裡的身份地位,絕對是不低的。
不然的話,怎麼能擁有這樣的翅膀?要知道吸血鬼一族的老祖宗,可是能夠化身蝙蝠的,但其子嗣卻都沒有着那樣的能力,頂多是憑着血脈的高貴純正,纔會繼承老祖宗的一些能力,而這能力,就好比是血納徳這雙蝙蝠翅膀,他在血色家族之中的地位,估摸着是有着非常牢控的繼承大權的。
這樣想着,衆人看向那比賽場地,便見翅膀展開來後,三個血納徳共同的動了起來,如同三道烏光一樣,飛快的朝着君雙撲去。
“來得好。”
血納徳來勢洶洶,但君雙又豈會怕他,當即一個縱身,便是到了半空中,雙手雙腳上皆是騰起了赤紅的光芒,如同是火焰一般,迎上了那三個血納徳。
“咻!”
有着刺耳的風聲響起,四人在半空中對上,三個血納徳背後的翅膀共同狠狠一扇,頓時狂風大作,血色繚繞,有着肉眼可見的血紋從那翅膀上脫離出來,夾雜在風中,激射向君雙。
那血紋夾雜在狂風之中,並不明顯,看起來好像也沒有着什麼威力。
但君雙卻是看見了那些血紋,同時也看清了那血紋所過之處,連狂風都是被劈開來,當即身體在半空中一扭一轉,便是避開了那些血紋。卻不知那血紋似乎是被血納徳給操控着的,當即竟然是殺了個回馬槍來,繼續的纏向君雙。
君雙臉容陡的一冷,雙手上赤紅色澤大盛,如同是兩輪小太陽一般,她持着那兩輪小太陽,朝着那些迴轉過來的血紋,就空手抓了過去。
“嗤嗤!”
有着什麼東西被燃燒的聲音響起,那些威力極大的血紋,竟然是被君雙的火元素給燃燒殆盡。見狀,血納徳面色變得凝重了,這君大小姐的能力,果然是非同一般。
解決掉血紋,君雙前衝的身形不停。她目光冷然,緊盯着血納徳,在欺近了那三個血納徳的時候,她兩手握成拳,狠狠的直擊過去,同時也是揚起一腿,腿上火光繚繞,不分先後的就要攻上血納徳的身體。
見君雙是要來近身搏鬥,血納徳也是來了興趣,並不後退,反而迎上去,三個血納徳共同的出手,誓要攔截君雙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