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宇擺手:“無妨,只不過有勞媽媽傳話就說《長相思》。至於見與不見,全看杜姑娘的意思。”看也不看紅裳,只將一沓銀票遞到她手中。
雖然聽不懂林宇說的意思,但拿了錢沒有不辦事的道理。心想反正我話幫你帶到,見得到見不到就看你自己的運氣了。微瀾那丫頭的規矩,這麼久了還沒有被人破過,有錢不賺豈不吃虧!紅裳嬌笑道:“那請公子稍等片刻。”
不過一會兒,紅裳便回來了。
“哎呀,今兒不知道這丫頭是怎了。一聽見那首曲名竟羞紅了臉答應見您了!”
林宇皺眉不語,紅裳見狀立刻讓身邊人爲他領路。看着林宇的背影,想來這該是位財神爺了!微瀾丫頭真是好樣的!
人未見,曲先聞。
走進房內,一縷幽香迎面而來。杜微瀾房內的淡淡香味竟讓林宇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杜微瀾一身素雅,姣好的面容未加修飾,在這個百花爭豔之地更像是一株幽蘭,遺世獨立。她依舊是席地而坐,垂頭彈着一首林宇也沒聽過的曲子。
這曲調柔和,令人心生感動,曲聲更是唯美動聽。不過情到深處時卻又截然而止改作他調,竟藏着淒涼的哀,悲切的痛。
“好曲!”林宇拍手道:“不過我沒聽過,姑娘能告訴我這曲子的名字嗎?”
杜微瀾起身行禮:“只是閒來無事胡亂彈着玩的而已。”
“雖說是彈着玩的,但也別有一番情趣。”林宇坐在正中的紅木桌邊,似在自言自語般:“你可真喜歡悲傷的曲子。”
“悲傷的曲子最能體現人心,情不到深處又哪來的悲呢?”杜微瀾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無奈,一邊爲林宇沏上一杯熱茶。“公子怎會找到這裡?”好像是相轉移話題,杜微瀾問了一個兩人都心知肚明的問題。
“自然是有辦法。”林宇端起茶杯,細細嗅過清單的茶香再慢慢品味:“對了,你這房內好香。不過我倒沒聞出這是什麼香,姑娘可否告訴我你用的香料是什麼?”
杜微瀾聞言笑道:“公子這可是取笑我了。我沒有用香料焚香,只是將採來的百花研製後代替香料來用。”
哦,原來是這樣。林宇點頭,譏笑自己心中那個可笑的想法,還以爲……唉,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公子那日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呢。”
林宇呆愣片刻,纔想起杜微瀾那日的問題——“公子心中一定有一個忘不了的人”……恍然地答道:“是啊,忘不了,怎麼會忘得了!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會認得他!”
聽他這麼一說,杜微瀾不由地羨慕道:“看來公子對那人用情極深了。”林宇聞言吃驚地看着地方,沒想到一個紅塵女子竟看穿了他現在最不願承認的事。
杜微瀾落寞地看着窗外的歸雁:“說實話,我真羨慕公子心中那人。”林宇看着這個像極了他忘不了的那人的女子,無法言語。只聽她緩緩道:“微瀾自知自己身份低微,是無根的葉,飄在着滾滾紅塵中無依無靠。若有落地之時,也是微瀾我喪命之時。命數曲折,我一小小女子無法反抗這般殘酷的命運,該我受的我會受也不會逃。反正這輩子我是註定不會有家,我不奢求能像那人有公子的用情極深,但只求能遇見一個憐我知我的知己而已。”
林宇原本想說些安慰的話,但見她眉目間的那般悲涼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沒想到杜微瀾會那麼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抱歉道:“看看我,難得公子前來,我竟說些這些。”起身又坐回琴前:“公子想聽些什麼,微瀾談給你聽。”
林宇點頭,說出了一個曲名。
空靈的樂曲又一次縈繞整間房子,不過這一次曲中的那絲哀愁之意變淡了。空回婉轉裡,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明亮而輕快的歡愉。臨走時,林宇對杜微瀾承諾道:“若姑娘不嫌棄,我便來做姑娘的知己。”杜微瀾的杏眼毫不閃躲的與林宇對視,就像是要把他看穿,看清他的內心一樣:“那是微瀾的福氣。”
“那好,我會常來的。”
玉樓春從此多了一位常客。林宇有空便會來這裡,和那個命運坎坷的女子談天說地,驅解各自心中的苦悶。漸漸地,兩人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即使最先林宇對她的樣貌有所牴觸……
林宇某次問起杜微瀾怎麼看待誓言二字。杜微瀾不語,徑直走到銅盆邊捧起一把水。晶瑩的水珠順着玉手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無論杜微瀾怎麼用力也無法阻止。到最後,手裡的水都流光了,只有手上的水漬能證明它存在過。
杜微瀾這時纔開口說道:“在我看來,誓言就是我手裡的水。無論我握得有多緊,它也會找到縫隙,隨着時間的流失從我手中滴落。撐不住時光的考驗,留下的,只是當初的回憶而已。”林宇黯然,杜微瀾卻又接着道:“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願爲它溼了這雙手。畢竟我寧願承受它帶給我的痛苦也不願永遠不知它帶來的甜蜜。”
林宇嘆氣:“是啊……讓人痛苦卻也快樂。”
多少痛苦,能讓人心甘情願?多少愁情,因愛而生?
即使脆弱到像是曇花的一顯,即使飛逝如跌落的流星,即使摔破頭顱,斷了雙手也是要努力抓住,再不放手。這是剪不斷的羈絆,將你我相連,纏至一生,長到永世。
☆、第十三章 (3826字)
第十三章
中秋佳節,皇上大開宴席,設宴羣臣。
皇家宴席排場自然不用說,燈火輝煌,將偌大的宮城裝點的更加華貴。各國使臣,王公貴族,後宮嬪妃,大小官吏……絲竹之聲在開闊的宮闈中迴響,洋溢着節日的喜慶。華貴的毛毯上美豔的舞姬扭動着婀娜的身段,伴着玉潤珠圓的樂音,輕歌曼舞。宴席間,衆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這是林宇多年來位數不多的進宮參宴。但常年久病,他早就習慣了清淨。此時反而不習慣這樣的熱鬧。瑞王夫婦坐在親王的席間,林宇則因皇上照顧而特賜坐在御坐邊。
“子清,你覺得辦得如何?”皇帝林軒叫着林宇的字笑着問道。
“皇兄這場宴席辦的自然是無話可說。不過我久病在家早就習慣了清淨,現在反而不習慣這些熱鬧。這些金玉之音,弟弟我實在是受用不起!”
林軒和林宇自小交好,加上各自母親又是表姐妹,林宇小時候經常被召進宮和林軒一起讀書嬉戲。比林軒自己真的兄弟還要親近,感情深厚自是不用說。林宇從小就叫慣了林軒皇兄,在林軒面前林宇從不掩飾。就算是林軒是當朝天子,除了朝前必須的君臣禮節,平日裡兩人還是像從前一樣。
“我就知道你小子難伺候。”林軒笑罵道:“幸好我早有準備,前日裡新招了一個彈琴名手。知道你素愛樂律,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林宇擡眉,不屑道:“真有那麼厲害?不過肯定沒我知道的人好!”林軒好奇道:“是嗎?是誰然這出了名的挑剔鬼都這般誇獎?快快帶來讓我見見!”
腦海中浮現出南宮採的樣貌,不由一陣揪心的痛。林宇苦笑:“那人現在我也找不到了。”清楚林宇的心性——他要是不想說的事,你就是敲掉他的牙齒也問不出——林軒也沒多問,只是戲謔道:“不管那人是誰,反正我找的這人的琴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
“哦!?既然是這樣皇兄就快點讓我見見這人吧!”
“看你這猴急的樣!”林軒笑道,揮揮手給身邊的太監示意。皇上身邊的太監自然是恨不得自己是聖上肚子裡的蛔蟲,這樣簡單的示意當然是立刻就懂。拿着手中的鈴鐺輕搖三次,頃刻間所有的樂師立刻齊齊停止演奏,曼妙舞姬也全都停下了舞蹈向高臺上的那位行禮退下,所有人都看着天子。
林軒沒有說話,他身邊的貼身太監有將手中的鈴搖了兩下。
大殿之外竟傳來了清脆的鈴鐺聲。
叮鈴,叮鈴,叮鈴……
鈴鐺的聲音一下一下,由遠及近。衆人都向殿外望去,只見一個身着白衣的男子抱着把古箏,不急不緩的走進大殿。
那清脆的鈴聲則來自束髮紅繩上的白玉鈴鐺。這時衆人才看清,那人竟是穿了一件純白的羽衣,而且每片羽毛都編織着銀線加以串聯,整個人看去彷彿是籠罩着一層銀白的光暈,有種說不出的神聖感。
每個人都想看看這樣一個人的真容,沒想他的臉上竟還蒙上了一層白紗,像是濛濛的細雨將景物都朦朧了。但僅僅從眉目中流露出來的光彩也足夠讓人遐想了。
那人行過禮,便徑自坐下撫琴——蒼白的手,修長的指。
這雙手有女子的柔荑,有男子的剛健。小巧秀氣,纖纖五指,粉色的五指指蓋上隱約呈現白色弧形的半月痕。
一曲結束,餘音繞樑。待到男子開口,衆人才回過神來。林宇總覺得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聽南宮採的琴聽久了(那時幾乎天天都會央求採給他彈琴聽==),怎麼現在聽誰彈都那麼像他呢?
男子取下面紗在此行禮,瞬間驚豔所有人。那是比男子陰柔,比女子剛毅的美,是超越性別的美。若不是身材修長,真會認錯他的性別!
林軒點頭,男子便被人領了下去。
“怎樣?無話可說了吧!”林軒得意的問着身邊的林宇,卻見後者神色嚴峻,全身都在微微顫抖。“怎麼了……?”林軒遲疑道。
林宇握緊了拳頭,雖然面色還算平靜但內心的波瀾卻洶涌澎湃。難以置信,那個了無音信的南宮採,那個好似人間蒸發了的南宮採,那個自己苦苦尋了兩年的南宮採竟會這樣出現在自己眼前!
“沒什麼。”林宇盡力穩住自己的聲音,然後開口:“皇兄,這人是誰?”
“煙冷。”
“煙冷?”林宇不敢相信,明明就是那個化成灰自己也認得到的南宮採,怎麼會是什麼“煙冷”?
“皇兄怎樣尋得此人的?”
“也沒什麼,只是前段時間南巡在一個小地方遇見的。見他彈得一手好琴,又可憐他是個啞巴,便大發慈悲帶他回來了。想說要是你喜歡就賜給你,不喜歡嗎?”
林宇冷笑:“怎會!我真是喜歡的不得了!!多謝皇兄賞賜。”
林軒覺得林宇怪怪的,直覺告訴他林宇和煙冷一定有什麼關係。至於是什麼,他也不想多問。“臭小子,更我客氣什麼!”
“皇兄請恕弟弟無禮,我想先行告退。”林宇向林軒請退。
“我知道你想去找他切磋,快去吧!”
“多謝皇兄。”謝過林軒,林宇向宮人打聽了那人的去處。
南宮採,我看你這次怎麼逃!我看你還能不能逃出我的手心!
林宇推開偏殿的門,裡面正在換衣的男子吃驚地看着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人。
冷哼着:“煙冷?你還真會取名字,想說煙花易冷嗎?”林宇眼裡帶着自己都不可察覺的寒意。
南宮採感覺自己好像都快被這股寒意給冰凍了一般,全身盡然是動也動不得!宇,聽我說!只有發出咿呀的哼聲。
林宇一把抓住南宮採的手,不顧他的掙扎大聲呵斥道:“別以爲換個名字我就認不得你了!南宮採!我看你還往哪裡逃!”
可憐單薄的南宮採那裡是林宇的對手,自己拼盡全力的掙扎在對方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嗚嗚地哼叫着,驚慌失措的南宮採完全沒注意到對方眼中閃過的光芒。下一秒,一個熾熱的吻便將他所有的咿呀全都壓制了下去。
這個吻來的突然,像灼人的火,灼燒着他。
猛烈,洶涌——帶着林宇的憤怒,蠻橫,霸道。這樣的林宇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用憤怒表達自己的疼痛。
南宮採感覺自己要融化一般,不由得癱軟在對方那火熱的懷裡。呼吸快要斷掉了,口中竟有一陣腥甜——林宇竟然咬破了他的舌頭。
林宇從身上拿出一塊絲巾,三下五除二的將煙冷的手綁了起來連嘴也堵上了。“既然你要裝啞巴,那我就讓你裝個夠。”
本來林軒就想讓林宇留在宮裡陪自己下下棋什麼的,畢竟自從林宇得了怪病,除了奉母后的命令去探病之外他兩就沒怎麼見過面。好不容易等到林宇身子好了,兩人倒可以好好敘敘舊。加之瑞王妃拜託他探探林宇的口風,王妃總覺着林宇病好後心中就有一個解不開的疙瘩,但怎麼問他他也是不回答。這不,早在宮裡打掃出了一間房讓林宇好在這裡過夜。卻不想這剛好省去了林宇回府的路程。
將南宮採一把丟在牀上,林宇慢條斯理地褪去身上的玄服:“我定會讓你後悔你所做的。”
不,不,不要!南宮採咿呀着,感覺林宇已經失控了。
此時的林宇完全被憤怒衝碎了理智,像一頭野獸般氣勢洶洶地襲來。南宮採害怕地向後退着。林宇上牀,對方退一步,他便進一步,直到將對方逼在牀腳。眼看着林宇服下了身來,南宮採也算是無計可施一腳重重的踢向林宇雙腿之間。
啪……林宇一把抓住南宮採的腳。若是換做以前,這一腳定會要了林宇的命。然而在南宮採的不辭而別後,林宇在最痛苦的日子裡一邊尋找着他,一邊學習武術。雖然他的內功修爲很好,但畢竟年齡過了最好的時間,他花費的功夫是一般人的十倍。即使是習武的奇才卻也免不了流汗,吃苦,甚至是流血。但這些他都忍了下來,因爲他明白只有自己強大了,纔不會有失去。
“想讓我斷子絕孫?”林宇加大了手上的力氣。
南宮採即刻便疼的兩眼泛紅,他在心裡喊着:不,不,聽我解釋!
“即使這樣,我便先讓你嚐嚐承受的滋味!”林宇近乎野蠻地撕開他的衣褲,混亂了髮絲。林宇壓在南宮採身上,一手遊走於下身,一手抓住下巴,再次狠狠吻住。不知是有意無意,這次的吻多了幾分揪心的纏綿,殘暴厲也多了那麼點柔情。
粉嫩的脣被吻得殷紅,順着吻下去,脣,小巧的下巴,喉結,精緻的鎖骨……閉上眼,林宇含着對方胸口的那點櫻紅舔弄。南宮採扭動着的身體也漸漸地在這吻裡平靜了下來,“這麼快就入戲了?”林宇冷笑着,南宮採淚眼模糊地看着他好像完全沒有理解對方的話。漆黑的屋裡,林宇還是看見了那反射着熒光的淚,對方眼裡傳來的那絲無助像一把利劍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一個巴掌甩過去,冷聲命令:“給我閉眼!”
南宮採因爲疼痛皺緊了眉,下一刻便是沒有任何前戲和緩衝的徹底貫穿。“唔!”南宮採因無法發音,只有這一聲撕心裂肺的悶哼才能傳達他所承受的痛楚。林宇一邊貫穿着身下人一邊埋頭啃咬着他的身體。
住手!住手!不僅是南宮採心裡吶喊着,林宇心底深處的某個地方也在吶喊。閉嘴!林宇在心底大叫一聲,任然沒有停下對身下人的蹂躪。
好痛苦,從來都沒有這麼痛過,南宮採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撕碎。紅帳隨着牀搖曳着,雪白的牀單上靜靜蔓延着一抹美麗而絕望的紅線。痛楚伴着快感,交織在一起將他纏住,讓他從身體道心靈都無法動彈。
最後一次貫穿,林宇緊緊抱着昏迷的南宮採,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將頭埋在對方的胸膛,完全沒了剛纔的強勢。略帶嗚咽的聲音低低劃破房內的寂靜:“採,我想你……我,好想你……”在月色照不到的地方,一滴淚像跌落天際的流星,從他蒼白的臉頰上滑落,留下一道淺淺的水印。
☆、第十四章 (4301字)
第十四章
第二天,林宇醒來看見的是一牀的慘不忍睹:白濁與血混雜,在雪白的牀單上勾勒出詭異美豔的花紋。而南宮採則暈睡在這之中,像是一朵即將凋亡的紅薔薇,蒼白而絕美的容顏被一頭漆黑的長髮遮掩,雪白的軀體上昭然顯示的是林宇昨晚的瘋狂。
輕輕撩去那縷青絲,冰冷指尖顫抖着勾勒對方的輪廓。南宮採還沒醒,皺着眉頭輕哼,即使睡着也躲着這冰冷的指尖。
“唔”,南宮採睜開眼,卻沒看見林宇眼中的柔情一晃而過。
再度開口,惡劣道:“捨得醒了?”
昨晚過後,南宮採覺着自己好似全身都要散架一般,頭有點痛,好像是發燒了,不過在林宇看來就是睡醒後的睡眼惺忪。待他還沒回過神,林宇便甩摔下一個耳光:“磨磨蹭蹭的幹嘛,趕快穿了衣服給我出去!”說完就走出房內。
林宇轉身離去,錯過南宮採嘴角的那味苦笑。摸着臉上五道火辣的,腫的老高的指印,失去聲音的他,眼中流轉的是一種說不出的無奈,痛楚,傷心……
等林軒下朝後,林宇便找了個藉口帶着南宮採出宮回去。
南宮採沒想到自己離開的兩年裡林宇竟然變了,變得他都快不認識了。擡起頭,看着斜坐在車內,閉目養神的林宇,依舊是那麼讓人臉紅心跳。但不知是南宮採的錯覺還是別的什麼,原本俊秀的面容竟帶着那麼一絲絲邪魅,越看越是叫人勾魂。不想就在南宮採看呆時,林宇就睜開了眼和他對上。
皺了皺眉,林宇只道:“把臉轉過去,我不想看見你這張臉。”然後再次閉上眼睛,神情像是看了世間最噁心的東西一樣。
南宮採像是看見他那種神情一般,只是靜靜地按照他的吩咐把臉轉了過去。其實他現在很狼狽,衣服早就在昨晚被林宇撕得破破爛爛,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兩腿間甚至有皮膚被磨破了。對於這些,他沒有仍何在意。他在意的只有林宇一個人,自己怎樣早已無所謂了。
林宇下車後,看也不看南宮採,對着墨荷吩咐道:“把他帶去洗乾淨,給他換身衣服,然後帶他來見我。”墨荷應道,接着就帶南宮採離開。
南宮採回頭看林宇,對方筆直的站在廊下,身影卻是孤寂無比。南宮採扯扯墨荷的衣袖,咿呀着:他還好嗎?
墨荷不解,歪着頭:“你說什麼我不懂,要不你把你要說的寫在我手心上?”
南宮採點點頭,牽過墨荷的手,一筆一劃寫着。墨荷看了他寫的,苦笑着:“不算好也不算壞。”
南宮採接着寫:爲什麼?
墨荷嘆口氣:“自從世子病好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變得讓我們都不認識了。王爺王妃沒有多說,因爲只要世子身體好就都好。但是最開始時,他就像是在行屍走肉,出門見一個穿白衣的就衝上去,攔也攔不住。其實大家都擔心世子是魔障了,甚至……甚至覺着這一切是世子迴光返照。”墨荷看着天上的白雲,神色哀寂:“後來,世子漸漸地也不這樣了。就在我們都鬆了口氣時,世子卻又開始流連於那些小倌之中,不過這樣也比開始好吧!”畢竟在這個國家,男風並不少見,反倒有悠久的歷史。
墨荷看着南宮採好奇道:“對了,你和世子認識嗎?”
南宮採什麼也沒說,只是看着墨荷搖搖頭,在她手上寫下三個字:不知道。因爲他所認識的那個林宇是個溫柔而又可愛的人,現在這個人還是麼?
墨荷奇怪,這個人真奇怪啊!什麼叫做不知道?
在木盆裡兌好洗澡水,墨荷把洗澡要用的東西放在一旁,然後指着屏風說:“這裡是換洗的衣服。你洗好了換這一套,我在外面隔壁等着,等你洗完就帶你去見世子。”南宮採點頭,謝過墨荷。
“那好,你慢慢洗,我出去了。”
等墨荷走後,南宮採便開始脫下那不算是衣服,只能算是遮羞布的東西。一件一件褪去,白玉般的肌膚上是昨晚被林宇強要的痕跡。沒想到他會帶自己來這裡——這個南宮採曾帶林宇來過的家——而現在這裡是林宇的別院,他在這裡修的別院。
南宮採伸手試了試水溫,然後便小心翼翼的慢慢坐下去。“唔!”身上的傷口碰到熱水後是一陣鑽心的刺痛,特別是昨晚接受林宇的地方,火辣辣的,比傷口上撒鹽還難受。等到差不多適應後,他才把手伸到那個看不見的地方,咬着脣慢慢的清洗着。
流出的白濁,暈染了清水,像是濃到化不開的墨,侵蝕着一切的清透。就像此時他的心,被一種心酸填滿了空間。
南宮採洗了好久,才把身上洗乾淨。拿下屏風上的衣服才發現,這是以前林宇買給自己的那套,原來他還留着。南宮採嘴角浮起笑意,以爲自己的不告而別定會讓他傷心,他也一定會把有關自己的一切給扔掉。沒想到,他還留着。這說明自己與他之間還有情不是麼?
推開門,等在外面的墨荷看着洗漱後的南宮採不禁紅了臉吃驚道:“天哪!你長得真好看!”上下打量着南宮採,墨荷自言自語:“奇怪了,這件衣服怎麼看上去那麼眼熟。我感覺好像早就看過你穿了!”
南宮採表面上笑着不語,心裡卻在說:墨荷啊!你是見過啊!這件衣服當初還是你陪着林宇去買的。
墨荷撓撓頭,嘆口氣:“算了,可能咱們是對眼緣吧!你快點跟我來,別讓世子久等。”
這裡被林宇擴建的比較大,裝飾卻是樸素典雅,一切取材這山水中,自然得體沒有那種庸俗氣。墨荷帶着南宮採走過廊橋,繞過小院,最後停在一個園子外面。
南宮採擡頭看,這院子叫做“傾採園”。園內種滿了花草樹木,茂密的灌木叢將裡面的一切與外面隔絕開。園外站着侍衛把守,畢竟是小王爺,該有的還是一應俱全。
墨荷道:“我只能帶你到這兒了,那裡面我不能去。”
南宮採不解,在墨荷手中寫道:爲什麼這麼說?
墨荷看看園子深處又轉回頭看着南宮採,無奈的說:“這個我真不好說,你進去就知道了。”話語剛落,從裡面就走出一個家丁,墨荷說:“跟着他走。”
南宮採跟着家丁走到園子裡面,遠遠就聽見最裡面傳來的陣陣笑聲。走出那個藤蔓做出的長廊,南宮採看見了讓他難以置信的一幕。
十幾個面容嬌美的小倌,穿着暴露,個個都圍着林宇轉悠。像是一條條水蛇,纏在林宇的身上。林宇坐在園中的石凳上,左手撐着下巴斜靠在石桌上,右腳搭在左腳上翹着二郎腿。身後一個小倌輕輕地給他捶着肩,身旁一個給他揉着手,還有一個坐在地上,把頭靠在林宇的腿上。其餘的也三三兩兩在一起,以林宇爲中心站着。
見南宮採來了,林宇冷淡道:“居然敢讓我等這麼久。”看着桌上琳琅滿目的水果,命令道:“去,給我剝桂圓。”
南宮採臉色蒼白,走過去剝起了桂圓。
“宇!”一個嬌媚的聲音響起,林宇身邊的小倌竟都自覺的讓開了。紗蘭換好了衣服走出來就看見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人在那裡。
“你這個壞蛋,居然揹着我帶人回來!”說歸說,紗蘭還是一屁股坐在林宇的腿上。林宇笑了:“現在膽子打了啊!居然敢說我是壞蛋。今晚我就讓你看看壞蛋是什麼樣的。”紗蘭佯裝生氣,擡手在林宇胸口輕輕捶打:“討厭!”
轉過目光看着失了神的南宮採:“擡起頭來給我瞧瞧。”畢竟自從自己來了這兒,林宇就再也沒帶過人回來了。說起來,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沒有比他服侍林宇的更多。這人畢竟是林宇帶回來的,那自然會上點心了。
南宮採光是聽見紗蘭那聲“宇”就顫了手,桂圓也從手中滾落。好難受,原來不是自己一個人纔可以這樣叫你。看着這一切,他心裡是說不出的難受,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嗎?以爲此生你愛的人還是我,原來是我把自己看的太高,不懂你的心。
目無焦點的擡起頭,不想這樣楚楚可憐的神情更是惹人癲狂。
這下子纔算真正看清了南宮採的面容,紗蘭心中不可遏制的燃起了名爲嫉妒的火焰。雖然自信自己對人心的把握可以彌補樣貌的不足,畢竟能從小地方混進蘭苑全靠了這個。所以紗蘭從不在意樣貌,然而現在,南宮採的絕色卻是讓他既羨慕又嫉妒,在南宮採面前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不會有任何勝算。
“桂圓呢?”林宇問道,南宮採顫着手重新剝好一個遞了上去。林宇接過,指尖上的碰觸讓他像是被電了一般,卻又默不作聲的將桂圓放進嘴裡,讚歎道:“不愧是南國貢品,好甜。”紗蘭笑道:“我也要嚐嚐。”說罷,靈動的小舌便遊進林宇的嘴裡,開始翻騰攪動。林宇伸手摸着他的大腿,紗蘭便立馬發出及其誘人的叫聲。
看着這一切,南宮採真希望自己是在做夢,但頭部的疼又清楚地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只有痛苦的閉上眼睛。不能說話又怎樣?他現在只求自己看不見也聽不見!不想看見林宇在自己面前親近別人,爲什麼要這樣?讓我看見,你與他人歡好?
過了好一會兒,林宇才放開紗蘭。
“人家想吃核桃了。”紗蘭嗲聲嗲氣的撒着嬌。
林宇指了指南宮採:“讓他給你剝。”
南宮採心中笑道:原來,原來你帶我來這裡是爲了讓我做這些……
紗蘭看着南宮採,用滿是命令的口氣說道:“喂,你聾了嗎?我說了我要吃核桃,還不快去給我剝!”
南宮採早就聽不見他在說什麼,根本就是毫無反應。
一把核桃被扔在地上,擊打出散亂的聲響。紗蘭使喚着:“快剝啊!”南宮採伸手,拿起地上的核桃,看着紗蘭,沒有東西怎麼剝?紗蘭白他一眼:“用手剝啊,真笨。”
南宮採便用雙手使勁兒剝着核桃,核桃殼那麼硬,尖銳的殼一下子就把南宮採柔嫩的手指給戳破了。但他就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埋着頭,連聲音也沒有,只是剝着核桃。不一會兒,手指便是血肉模糊了。
紗蘭光是看着都覺着自己的手疼,南宮採用那樣的手遞來的核桃都是帶血的,他怎麼可能會吃!紗蘭打開南宮採的手,噁心道:“討厭,核桃都被你弄髒了。我不要吃了!”
林宇沒說什麼,只是皺了皺眉然後笑着對紗蘭說:“你不想吃核桃了?”揮揮手,讓其他小倌都退下,“那現在便讓我吃了你可好?”紗蘭小聲驚呼,一下就被林宇攔腰抱起,走進房內。
空曠的園內,只有南宮採一個人跪在那裡。耳朵太過靈敏也是不好,他聽見了風裡傳來紗蘭的嬌笑,林宇的粗喘,紅牀在嘎吱嘎吱的搖曳……絕色容顏沒有表情,就像是一個華麗的面具,感受不到周圍的一切。忽然眼前一黑,就那麼筆直的倒了下去。
後來發生了什麼,他一點也不知道。迷迷糊糊間竟聽見了兩個人在對話。
“他怎麼樣了?”
“有點發燒,加之身體虛弱所以纔會暈倒。”一個年老的聲音說道:“小王爺,雖說下官不好插嘴,但是房……房事還是要節制啊!”
林宇頓了片刻緩緩答道:“我知道了。勞煩樑太醫告訴父王母后不要爲我擔心。”
接下去的對話,南宮採想聽也聽不見了,他太累了。
☆、第十五章 (3321字)
自那日過後,南宮採便被留在了林宇府上。不過不再是以前那樣,王妃的乾兒子,林宇的大夫,他的愛人,而是作爲一個林宇帶回來的男寵而已,一個連小倌也比不上的男寵而已。
當林宇需要時便叫他去侍寢,每次都是一場難以忍受的折磨,而每次南宮採都默默咬牙忍受。他不是不想解釋,但他沒那個機會。平時,林宇和他是能不見面就不見面。
自從南宮採來了後,林宇時常不在這裡,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每次林宇不在,紗蘭就會就把南宮採叫去盡情的使喚。凡是有他不滿的地方,便是打罵不休。南宮採從未把他放在心上,無論打在身上有多痛,他都不會叫出一聲。身上的傷,他也無心去管久等它自己慢慢好。
那日紗蘭又是趁林宇不在家,把南宮採叫了去。墨荷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