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九寧心是擔心九藍心了,她離開這麼久,也不知道九藍心究竟怎麼樣了。
白翎道,“我隨九寧心一起回陽界。”
白若辰與唐景祁和沐小蝶則紛紛想要與我一同去冥府。
白翎忽然擋住白若辰的去路,“你可想清楚了?”
白若辰道,“想不想清楚不重要,我的存在便是如此。”
我聽不懂他們兩個之間的對話,便插嘴,“你們兩個再說什麼呢?”
耳邊還沒聽清楚白翎的回答,便先聽到牧靳很是友好的道,“那麼歡迎大家前來參觀……”
眼前一花,足下一空。
再睜眼,已經到了冥府。
我一下子便忘卻了想要問白翎的事兒。而且白翎已經隨着九寧心回了陽界。
四周漆黑一片,牧靳經過之處,便會升騰起一個大燈籠,搖曳着幽幽閃亮的青綠色光芒,透着幾分詭異的美麗。
這個時候從暗處,出現一個長相奇怪的小鬼。
這個小鬼身上有很多手,一眼看過去,會覺得這個小鬼是隻蜈蚣精。
它的手裡提着好多盞製作精美的小燈籠,它先將一盞燈籠恭敬的遞給了牧靳,然後給了我,再給了南柯。接着是白若辰、沐小蝶、唐景祁等人。
牧靳開口,“這是通往冥府的引路燈,千萬不要弄丟了。”
我顫巍巍的提着燈籠,隨着牧靳往裡頭走去。緊接着看到了一條寒氣陣陣的小河,裡頭漆黑一片,眼前霧氣濛濛。
這個地方停靠着一艘小船,小船上站立着一個年邁的老人家。
老人家滿頭白髮,一臉的褶皺,手裡拿着一個竹篙,氣質和藹,給人一種沉澱了歷史的滄桑感。
老人家開口,一雙略帶渾濁的目光望向我,“歡歡,終於回來了?”
這個老人家,認識我。
他認出我來了。
牧靳開口,“這是陰河伯伯,你小的時候沒少拔他鬍子,有一次差點一把陰火將陰河伯伯的鬍子全部少了個精光。被陰河伯伯追了三個月!”
我眉角一抽。
我這過去的事蹟,很偉大啊!
“要回去的話,趕緊上船!”陰河伯伯嘆了口氣道,“錯過了時間,就進不去嘍!”
牧靳足尖一點,便落入了小船中。
南柯帶着我,也上了小船。
其餘人則是乖乖的從船板走了上來。衆人到齊,陰河伯伯便立馬啓動了小船,往裡頭深處劃去。
陰河伯伯開口,“歡歡,這次出去,都經歷了一些什麼?”
我想了想,“人生百態,恩怨情仇。”
陰河伯伯口氣頗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啊,你終於懂得人類的苦了。這次回來,可千萬不要再闖禍嘍!”
我撇了撇嘴,小時候,我到底有多可怕?怎麼從陰河伯伯的隻字片語中,我總覺得我小的時候是一個小惡魔!
冥府的混世大魔王?
我道,“我都這個樣子了,哪裡還有什麼力氣去闖禍?”
陰河伯伯這個時候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歡歡啊,都是命啊。”頓了頓,“你身邊的人,就是所謂的,你的桃花兒?”
我看了一眼南柯,又想起之前南柯一副不認識我的模樣,氣急敗壞道,“嗯!這廝差點成了別人的新郎!”
只見南柯臉上表情一僵,無辜道,“那還不是因爲別人手裡的法寶,實在太厲害了。”
“別以爲你賣萌,我就會沒有底線的原諒你!”我轉頭,很是生氣。
南柯開口,語氣越發的無辜,將賣萌耍賴發揮到了極致,“歡歡,你這樣,真是讓我傷心死了。既然都不要我了,那爲什麼要救我?還不如讓我死了。”
嚶嚶嚶……
這廝……
開始沒完沒了了。
南柯來的這麼一出,倒是將這陰河伯伯給逗笑了。
陰河伯伯道,“老頭子已經不問世事很多年了,但是最近外邊發生的事情,我也知道不少。”陰河伯伯道,“歡歡,凡事給自己留三分餘地和機會,也給別人留三分餘地和機會,你當曉得大家都不容易。”
我點頭,“陰河伯伯,歡歡知道的。”
陰河伯伯道,“歡歡,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接下來未來不管有多難,都要堅持下去。當你爲了別人所做的一切付諸東流時,別忘了,別人也在爲你努力着。”
我怎麼覺得這陰河伯伯意有所指啊?想了想,便只能會道,“一定一定,我一定會的!”
陰河伯伯笑了笑。
小船靠岸。
冥府的入口就在眼前。
沐小蝶很是感慨,“這麼多年了,我真沒有想到,我竟然還有一天,可以這麼光明正大的回到冥府!”
我跟着沐小蝶感慨,“我也沒有想到,有生之年,回來的時候,竟然是以冥王妹妹的身份,回來的!”
我與沐小蝶紛紛相視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牧靳帶着我走進冥府,一進門,便看到了兩隻兇獸守在門口。
那兩隻兇獸朝着我們便開始吼叫,牧靳忽然釋放出屬於冥王纔有的氣息,那兩隻兇獸忽然之間便乖順了許多。
我看的眼睛差點都要掉下來了。
別看冥王相處起來似個逗逼,認真起來還是有個兩手的。
繼續往裡邊走,我看到了亂七八糟、沒有秩序的場面。
很多小鬼沒有人管束,在外頭亂竄,很多陰官被衆多小鬼圍着毆打。
若不是輪迴臺上有塊鎮鬼石壓在那兒,小鬼們不敢造次,只怕現在陽界的就該人滿爲患、亂七八糟了。
一切的一切,看着都實在是亂的太可怕了。
牧靳一言不發的往裡頭走,一個閃身,就沒了身影。
南柯道,“他需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
我點頭,“那現在我們該怎麼幹什麼?”
南柯看了我一眼,皺眉,“你現在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難道還要去幫他嗎?”
我有些心虛的笑了笑,“你瞧過老冥王和冥王夫人嗎?”
近鄉情怯。
不到這裡沒有感覺,一到這裡,掩埋在心底深處的某些感情,似乎一觸即發,給激了出來。
我忽然開始想念那一對在我腦子裡幾乎沒了影子,也不記得樣子的父母。
南柯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猶豫,他開口,“其實老冥王和夫人……他們沒有活着。”
沒有活着?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沒有活着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說沒有活着?
南柯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緩緩道,“他們沒有活着,也沒有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