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尋藥草途中,夜伏晝行,幾乎夜晚大半時間,都用在打坐突破境界上。
天不遂人願,昨天后半夜開始,就下起了毛毛細雨,直下到天亮,而不停。無奈之下,只好繼續打坐修練。
無事煩悶的大頭娃,終於無了約束,便四處遊蕩起來。
“嘎吱、嘎吱……”馬車負重,軸與軲轆的摩擦聲,終使陸玄放棄了修煉。
神識掃之,遠在數拾丈外的土路上,忽然出現一拉着木箱的馬車。其幾個認識的孩童,囚禁在木箱內。而坐於車上,趕車的,恰巧是那個自己認識的疤臉男人。
看後,心頭火起:“狗孃養的,披着人皮的狼。
既然活着造孽,小爺就讓你等歸西。” 一伸手,從腰中拽出短刀,剛一邁步:“咦!倒是不急,大頭娃也湊到了跟前。”看後,一臉邪笑,隱在一旁,看起熱鬧來。
馬車停於土坡下,車轅上的兩人,一陣交頭接耳,之後便搬運起木箱來。
大頭娃隱於馬車旁,不善的,眼盯着駕車的轅馬,口水直流。
“嘻嘻!這大頭娃,難道又餓了不成?又打起了駕車轅馬的主意。”覺得好笑,但又覺得若要那貨得逞,又實是太不人道。吸了下鼻子:“嗯!日後還得加以調教,不然,這大頭娃,與野獸又有何區別?”
最後一個箱子被擡走,大頭娃終難忍肉食的誘惑,丈遠便縱身飛起,直奔馬頭。
雙手攏住了馬頭,便雙手用力,螺旋式的一扭:“咔嚓!”動作快的離奇,眨眼間,頭落,人影一閃,人便沒了蹤跡。
片刻,手拎着馬頭,出現在陸玄身邊。
“孃的,真是無可救藥。
哎!”懊惱的長嘆一聲,伸手一推眼前的大頭娃陸重,努嘴手指:“別啃了?給你個差事,去!把前方那些木箱,給我拆了。”
“哦、呢!”大頭娃見其老大臉色沒有責怪之意,一臉喜色,拋棄馬頭,一蹦老高,立即衝向數丈遠外的木箱。
“記住,別傷了箱子裡的人?”囑咐之中,忽見遠處人影閃動:“嘻嘻!又來了高手,這下可有熱鬧看了。”陸玄一臉邪笑,耐着性子,一屁股,又坐在大石上,重新看起熱鬧來。
“好嘛!這次真它孃的沒咒唸了,這到底是什麼畜生乾的?如此缺德。”禿頭一臉怒氣,恨的直咬牙。
“缺德!還缺得過你,清楚販賣人口,大賺不義之財。”突兀的聲音,來自身後拾丈遠外。
“孃的,什麼人?”馬車旁的兩人,忙扭頭望向身後。
一位三十幾歲的中年人,出現在視線中,一身青衣,神韻嚇人,手握長劍。
“孃的,怕什麼,來什麼。這位殺神,今日怎的岀現在了這裡?”禿頭困惑的望着逐步靠近的青衣人,眉頭緊鎖:“這楊天宇,一把青鋒劍,盡得他的師傅真傳,手使的出神入化,江湖上的名氣很大。而目輕功造詣也頗深 ,素有陸地飛鷹之名。故此,自己一類的江湖朋友,聞之喪膽。
今日自己撞上,看來是凶多吉少。”禿頭定了定神,目光四顧:“乖乖!還好,他的那個婆姨不在,這倒是一件幸事。”禿頭緊繃的神經,終有所放鬆。
楊天宇天性善良,耿直忠厚。而他的妻子尚小云,則心細精明,很難通融。一般強盜惡人,很難在她的手底下逃脫。江湖上人送綽號,追命花閻羅。
見此,禿頭心中稍安。正思量着,如何脫身,化干戈爲玉帛。
忽然,一旁的夥伴,竟搶先開了口:“喂!你他孃的誰呀?敢擋老子的去路。
難道你不知,站在你三爺身邊的,是響噹噹的武術大家陳林陳二爺,在陳二爺面前撒野,是不是活膩歪了?”
王三見來人兜出老底兒,一副蔑視的心態,不由心中來氣,顧不上在看禿子的臉色 ,便兇相畢露的叫囂起來。
禿頭心裡一陣懊惱,飛起一腳,踹在王三的屁股上,王三沒有防備,一下便給踹了個狗吃屎。“你他孃的,胡說什麼?這是鴛鴦雙劍中的楊大俠,趕快賠禮道歉,不然老子活剝了你!”這個該死的蠢貨,自己剛剛爲開脫琢磨出一點辦法, 被這個傢伙一攪和,又忘了個一乾二淨。
心頭火起,聯想到楊天宇的妻子,可能很快便來到此地,心中起急,神情便異常的緊張,越緊張,說話越結巴:“呵、呵呵!楊、楊兄, 什麼風把您吹到這裡來了?我們兄弟大概有六、七年沒有相見了吧?”禿頭滿臉堆笑,雙手抱拳。
“哼!你禿頭陳林就別拉近乎了,你這種貨色,怎配和爺我稱兄道弟,你是什麼東西, 你心裡應該有數。”
“楊兄!說話不要那麼刻薄,做事不要太絕情。
我們雖然做的不是什麼正經生意,但憑心而論,還沒有到十惡不赦的地步吧!
賙濟弱小,讓他(她)們換一個環境去享福,又何嘗不是一件助人爲樂的好事。
再說,鋤強扶弱,不是我們習武之人的宗旨嗎?
何況!我與你三大劍門,淵源甚深。
我妹夫吳飛,乃神劍門的弟子,雖與你不屬同宗,但同源,我們親近還來不及,何必鬧得跟仇人似的?”
“呸!混賬東西,販賣人口,轉黑心錢,還能自圓其說,真是可恥。
難道這樣就能放過你,真是太天真。
況且!你那妹夫,道心淪喪,居然與你這等人結親,想來也不是什麼好鳥。
如果今日,本人遇到他,見他也做這喪盡天良的勾當,本大爺也絕不饒恕他。
至於你!恐怕得先走一步,提前到閻王那兒,報個到了。”聲落,青衣人竟手握長劍,如風般撲來。
“孃的!如此狂妄,難道陳爺還怕你不成?”禿頭陳林,一臉怒氣,見不能善了,便直奔向車廂之處,伸手去拔車廂夾層中的長刀。
劍!來勢快捷,眨眼就到了身邊,禿頭陳林心中惶恐,咚咚咚!趕忙扭身斜跨,連退四五步,本以爲能躲過這犀利逼人的一劍,但那楊天宇的長劍,卻如附骨之軀,追尋而來,驚恐中,忽見身旁,剛剛從地上爬起的王三,忙一把抓住,往身前一帶 。
“啊!”一聲尖叫,王三應聲而倒。禿頭陳林臉現冷漠,清楚那個三角眼的王三,已遭到不測,牙一咬,迅速從馬車的夾層中拽出一把柳葉單刀 ,回手就是一招(力劈華山),刀直劈楊天宇面門。
揚天宇一聲冷笑 :“哼!好膽。”身體不退反進,長劍遞進,身體避過要害之處,一招(銀蛇擺尾),劍尖從禿頭陳林的刀式縫隙中鑽出,直奔禿頭的小腹、軟肋胸口 。
禿頭陳林不敢怠慢,連忙收臂翻腕施展出(橫掃千軍)這一招,這一招,不求傷人,只求自保。
在揮刀的同時,左手入懷,從懷中掏出一物,扔向楊天宇。
黃色的粉塵揚起的同時,禿頭陳林也是:“啊!”的一聲尖叫,小腹處兩處血洞,鮮血外流。
“孃的,這暗中使詐,代價也太大了。”禿頭陳林兩眼冒火,疼得直吸涼氣。
咬着牙,不去審視自己的傷口,而是手拿着柳葉單刀,注視着三丈遠外的楊天宇。
楊天宇見禿頭陳林左手入懷,清楚其肯定要耍什麼陰謀手段,當下不敢拖大,撤劍回身,忙向身後跳躍。
躍出三丈開外,才脫離毒粉煙塵籠罩範圍,望着眼前丈遠外的毒煙,楊天宇心中暗罵:“這個陰險奸詐的畜生,下三濫的伎倆信手拈來,看來平時不知坑殺了多少好人義士,如此奸詐之輩,今日絕不能放過他。”望着禿頭陳林胸前衣襟之上的兩點血紅,心覺可惜,可惜自己退的太快,沒能及時結果他的狗命,以至讓這個畜生,仍有喘息之機。
呼吸中,突然感覺氣短胸悶,渾身無力,才清楚藥粉霸道,以中了毒。
當下長劍杵地,不動聲色,暗運玄功牴觸。
禿頭陳林見楊天宇似是中了迷藥,圓滾滾的胖臉上,眉毛終之舒展,膽子一點點的大了起來,獰笑一聲:“哼哼!記住,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手持長刀,便一步步逼向楊天宇。
楊天宇雙眼冒火,眼角閃過一絲很辣:“哼!那你就試試看。”虎眼圓睜,強行持長劍迎上。
禿頭陳林,臉顯得意,興奮中,突然背後,一股大力加持,穩健的步伐,改爲飛奔,前衝的勢頭迅猛,自己完全不能把控。
眨眼間,便迎上亮閃閃的劍尖:“不、啊……”劍尖入體,透過後背。
“咣噹!”刀墜於地,而禿頭陳林,兩眼仍困惑迷茫,滿臉的不甘之色,詭異的異象,終是想不明白。
劍從禿頭陳林胸膛處撥出,屍身倒地。禿頭一反常態的舉動,求死的做法,楊天宇不明白?
但他雖然困惑,但眼前的他,不想去深究,因爲目前他應該搶先做的,是趕緊放出煙火,讓其他人火速趕到這裡。
煙火,在死馬身旁燃起,楊天宇終因體力不支,一跤摔倒在地。
好在意識還算清醒,忙就地坐好,收斂心神,提氣運功,驅毒恢復元氣。
片刻,呼哨聲四起,楊天宇所坐之處,便有多人前來造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