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正廳燈火通明,府裡的家丁,丫環都垂首站立兩旁,大廳中央跪着兩人,仔細一看,正是玉瀾杉原來的貼身丫頭,春兒。而另一個更讓人意想不到,竟然是剛剛陪玉瀾杉從台州而歸的方靜優。
此時的方靜優已沒有了原本的自信與風采。神色暗淡,低垂着頭,有王府的兩個侍衛押着,身旁的春兒默默地流着淚,雙肩抖動不已。
總管一臉嚴肅,只有玉瀾杉現在的貼身丫頭靈兒一雙大眼骨碌碌地轉着,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得意之笑。
玉瀾杉一進王府就覺得氣氛不對,當步入正廳時更覺得詫異,似乎是王府裡發生了什麼大事。
當看到被兩個侍衛押着跪在地上的方靜優時,怒火騰地一下竄到腦門,一腳踹開方靜優身後的侍衛,將方靜優扶起來。
“靜優,沒事吧?!”方靜優搖搖頭,沒有說話。
玉瀾杉看着一臉漠然沒有光彩的方靜優,心疼不已,“總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最好給本王一個充足的理由,否則,別怪本王不留情面。”
“回王爺,此事重大,小人不敢做主,所以,纔等王爺回來定奪。”總管沉着地回着話,一點也沒有懼怕這個怒氣衝衝的王爺。
“說重點。本王沒空聽你囉嗦。”
“王爺,今日傍晚,靈兒來告訴我,說春兒暈倒了,我找來大夫爲其醫治,可大夫卻說她不是生病,而是…..而是有了身孕。小人本以爲是王爺的,可靈兒卻告訴我,說他一月前見到方公子與春兒私通。”管家簡明扼要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你說什麼?膽敢再說一遍!”玉瀾杉雙眼冒火,簡直要殺人。方靜優與春兒私通,這怎麼可能?說破天,他也不會相信。
“王爺,春兒本是您的侍寢丫頭,雖然您沒有將她收房,可發生這種事,也是對王爺的大不敬,於理不通,望王爺明斷。”
總管的每一句話都像尖刀刺着玉瀾杉的心,刀刀滴血。
“胡亂栽贓,也可讓本王相信?”
“王爺,小人不敢胡說,此事,是靈兒親眼所見。”
這時,旁邊垂手而立的靈兒小步上前,屈膝跪在玉瀾杉跟前,“回王爺,一月前,就是王爺出門的那天晚上,靈兒想找春兒姐姐借些東西,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的……聲音。靈兒好奇,就往裡看了一眼,發現方公子和春兒在牀上……”靈兒有些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低頭不語。
玉瀾杉的眼神越來越陰沉,“春兒,說!可有此事?如有半句虛假,本王決不輕饒。”
春兒跪在地上嚇得渾身顫抖,“王爺饒命,王爺饒了春兒吧!”春兒邊說邊哭,泣不成聲,但卻沒有半句否認。
玉瀾杉轉過身,直視方靜優,如果眼神能殺人,眼前的方靜優可能已經死了。
方靜優仍低着頭,過了好一會,才慢慢上前,把春兒扶起來,護在懷裡。
此刻,已經不需要任何語言,方靜優一個小小的動作已經讓玉瀾杉瞭然於心。方竟有還是放棄了他,選擇了一個女人,正懷着他的孩子的女人。
他還是背叛了他,濃濃的恨意充滿了玉瀾杉全身的每一根神經,看着方靜優的眸子,沒有了溫柔,剩下的只有恨。
“靜優,你應該知道背叛我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玉瀾杉鋼牙緊咬,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來人,把他們兩個關入王府大牢。總管,找幾個身強體壯的王府侍衛,今天晚上給我好好伺候方公子。”交代完畢,回過身,對着方靜優說道,“這就是你背叛我要付出的代價。”
“把人給我帶下去。”玉瀾杉一聲怒吼後,再也沒看一眼方靜優,快步走進內室。
玉瀾杉的寢房裡燈光有些昏暗,獨自一人坐在桌旁一杯接一杯地飲着烈酒。
舉起酒杯,玉瀾杉一飲而盡,對着酒杯自言自語,“哈哈哈,一場春夢了無痕,只留我傷心一片。是我太傻,傻到相信你的真心!方靜優,我會讓你後悔的。哈哈”
現在的玉瀾杉就像一個惡魔,一個被仇恨矇蔽了心智的惡魔。
又喝了幾杯酒,似乎是酒力的作用,玉瀾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門外,靈兒偷偷地往裡看了一眼,再看看四下無人,快步向王府牢房走去,牢房是在王府的一個角落裡,平時很少有人經過。
靈兒在牢房大門旁邊的一棵大樹後隱住身形,探頭向裡張望,因牢房裡本身就陰暗,再加上天黑,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
不過,能清楚地聽到有女人哭泣的聲音。那是春兒的哀求聲,“不要,不要啊,你們放開公子,求求你們,放開他,放開他啊!不要……”
悽慘的,絕望的,痛不欲生的……任誰聽了都忍不住心軟。而靈兒卻不爲所動,冷冷地笑了一下,耐心地等待着。不一會,只見牢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從裡面出來三四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個個衣衫不整,不用想都知道剛剛裡面發生了社麼。
待那幾個男人走遠,靈兒這才放心地從樹後出來,衝圍牆外擊掌三下,掌音未落,只見有兩個人影一躍而進,站在靈兒身側,靈兒往牢房裡指了指,說道,“就在裡面,快點。”那兩人也不說話,閃動身影,眨眼間進了牢房。
牢房裡陰暗潮溼,豆大的燭火忽隱忽現,讓人有種陰森的感覺,像置身在閻王地府。
兩人很快適應了牢房裡的黑暗,一眼就看見躺在角落裡的方靜優,頭髮凌亂,衣衫也都撕破了,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看樣子是暈過去了。
兩人互看了一眼,背起方靜優飛一般出了牢房,幾個起落就不見了蹤影。
靈兒見人已經被帶走,拍拍身上的塵土,轉身就要回房休息,可就在轉身那一刻,她驚若木人,因爲她看到了最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