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嘆了口氣,我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給自己煮了碗麪條,吃完便隨便挑了套衣服,利利索索穿好,風風火火關上了家門。
經過昨晚那個夢,我決定趕緊去現場看看,便打了通電話跟劉法醫說,沒想到他說他也要去,順道接上我。
我感到意外,不過這樣也好,省事去等公交車。誰知道薄礪辰晨練回來就看到站在樓下等劉法醫的我,於是乎,原本我的一人行,變成了三人行。
劉法醫開車過來的時候,看見我身邊還有個男生,眼神略帶詫異。
“男朋友?”他問。
我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連忙擺手否認。
“不是不是,他只是我的一個同學,叫薄礪辰。”
看薄礪辰似是沒什麼表情,我便朝他道:“這位就是我和你說的劉法醫。”
他點點頭,朝劉啓華道了聲“你好”。
“上車吧。”劉法醫笑盈盈地望着我倆。
車鏡外的景象一點點在後退,我不禁想起昨晚做的那個夢,便開口道:“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劉法醫接下我的話,問道:“什麼夢?”
“我夢到我回到案發當天,然後隻身去了學校。”
劉法醫似乎對這件事很感興趣,接着問:“然後呢?”
“然後我什麼都沒看到。”
我嘆口氣,眼眸垂下,心裡失落無比。
他笑了兩聲,道;“如果你能在夢裡看到兇手,那就不需要警察咯。”
劉法醫說的也是,是我太高估自己,或者太高估自己的夢了。
見薄礪辰不說話,我便隨便搭個話道:“誒,你家裡那本書看的怎麼樣了?”
他望了望我,似乎不明白我在說什麼,我便道:“就是那邊死亡啥的刺青。”
薄礪辰瞥了我一眼,沒有理會我。
劉法醫道:“看來礪辰對這件案子也感興趣啊。”
薄礪辰“嗯”了一聲。“數字和玫瑰,和曹小樂的死沒有關係。”他說。
我不理解他的話,誰知道他又開口道:“曹小樂收到的那張上寫的內容,應該和剩下這四個人寫的不一樣。”
他的意思是這起案子,突破口還是在曹小樂那邊,那我們爲什麼不先去曹小樂家找找?我剛想開口問,就被劉法醫打斷了。
“你說的對,昨天下午劉隊帶人又去了一趟曹小樂家,找到了語冰說的生物筆記本,但裡面並沒有那張恐嚇紙。”
“你的意思是,曹小樂帶着那張紙去找兇手了?”兇手果然認識曹小樂,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劉法醫道:“是啊,如果紙上的內容都一樣,兇手沒必要把紙帶走。”
說罷,他又添了句:“看來他也沒有我想的那麼厲害。”
沒過多久,學校就到了,想來小車果然是比公交車快。
劉法醫將車停了下來,我和薄礪辰齊齊下車,劉法醫和校門口的保安交換了一下眼神,我們登記好信息,便一齊朝花園那邊走去。
“保安怎麼說的?”我問。
劉法醫搖搖頭。“他被人提前在水裡下了安眠藥,睡了一覺,什麼都不知道。”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望着昨天夜裡纔在夢裡出現過的場景,一時間頭皮發麻。
見我有些緊張,劉法醫開口道:“小冰,我考你個問題吧。”
問題?這怎麼有點像我夢裡的那個面具男,話說他倆還真有點像。
“好啊。”我笑道。
“有個人去北極探險,發現了一個因紐特人造的房子,就住了進去。晚上很冷,他便生了堆柴火,舒舒服服睡覺了。可是他再也沒有醒過來,直到人們發現他的屍體。他不是被火燒死或者缺氧窒息而死,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這個問題,我覺得很熟悉,可是卻想不起來,只得搖搖頭,求助一旁的薄礪辰。
“被凍死的。”他淡淡地說道。
我......我去......真冷,呵呵,真冷。
我們在花園轉了幾圈,該帶走的線索,警方那邊都帶走了,我們依舊一無所獲。我望向薄礪辰,只見他瞧着不遠處的池塘,略作思考狀。
“去池塘那邊看看。”他開口道。
劉法醫點了點頭,“裝屍體的箱子還是沒找到,這個池塘的確很值得懷疑。”
那天,爲了不造成學校騷動,再加上這裡並非第一案發現場,陳隊他們只是封鎖現場將屍體運走了,看來並沒有對其他地方作進一步考察。
他們倆去了池塘另一邊,我彎下腰,雙眼四處搜尋着,想看看會不會發現什麼奇怪的腳印。
這裡出了這檔子事,估計近期也不會有學生來這邊。
足跡檢驗是刑事技術中的一門分支,只要嫌疑犯有來過這裡,在這裡活動過,難免會留下腳印。思索着,我蹲下身翻開幾片枯枝,誰知還真的讓我看到了一串腳印。
“快過來!”我朝他倆揮手,高聲喊道。
我將其餘的枯枝和樹葉掃去,劉法醫用尺子量了一下,嘴裡唸唸有詞。
“腳印長25釐米,寬10釐米,所以兇手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
“怎麼算出來的?”我詫異。
薄礪辰在一旁解釋道:“正常人的身高是腳印長的七倍。”
“體重呢?”我又問。
“有幾天了,體重推算不出來,但是看腳印深淺,兇手體重算是正常,不胖也不瘦。”劉法醫道。
薄礪辰開口道:“聽說十二號晚上下了場小雨,不過很快就停了。”
下雨和這個有什麼關係?我不解,誰知劉法醫道:“哦?那兇手應該不是一米七五,而是一米七八左右,甚至一米八。”
像是知道我不懂,劉法醫又補充了一句。
“雨後天晴的話,泥土變幹,留在泥土上的鞋印會收縮大概半碼。”
這是他們兩個的對話,我還真插不上嘴,只能問。
“我們走吧。”劉法醫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還沒回過神來,“啊,這就走了?”
他點點頭。“裝屍體的箱子,就在這池底,我打電話叫技術隊過來撈就是了。”
薄礪辰早就在一旁等我倆,我朝他走去,劉法醫的電話忽然響了。
“嗯......嗯......”他一邊在前面走着,一邊迴應着電話那頭的人。
見他一放下手機,我立馬湊過去問:“劉法醫,什麼事?”
劉法醫蹙眉,道:“第一案發現場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