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我心裡冷笑兩聲,心想再和他這麼耗下去也不是個事,便只得雙手合十,面朝着他,一臉虔誠的樣子。
“二狗子啊,讓我進......”
我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二狗子是你叫的?”
保安望着我,朝我翻了個白眼,隨即又扭過頭去,一臉不屑。
雖說我認識白一山,但我根本不好意思去打擾他。思來想去,正一籌莫展之際,誰知道,一陣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語冰?”
我循着聲音往前望去,竟然發現白亮叔叔從大廳裡走出來。他看到我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驚詫。
太好了,這下有救了!
我心想,既然這麗花酒店是白一山家的,那作爲白一山的叔叔,他自然也和這酒店有一些或多或少的聯繫。
“白亮叔叔!”
我朝着他高聲喊了一句,隨即朝着他奔過去。
那王二狗似乎還不死心,一邊追着我,一邊朝着白亮打了個招呼。
“白、白經理,您怎麼來了?”
他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和剛剛那趾高氣揚的模樣判若兩人。
白亮笑眯眯地看着我,隨即,他又看到我身邊的王二狗,臉上便閃過一副陰沉模樣,似乎是頗爲不悅。
他冷哼一聲,一臉嚴肅,朝着那保安道:“二狗子,叫你守好你的門,你跑過來幹什麼?”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覺得有些好笑。
只見那王二狗嘴裡連忙說了三聲“是”,低着腦袋,儼然一副被訓話的乖巧模樣,什麼都不敢說。
可謂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剛剛王二狗的那股囂張氣焰,隨着白亮的出現,現如今全數都被給澆滅。
他轉過身去跑向門口的同時,還不忘瞥我一眼,這筆賬,似乎就這麼和我記上了。
“王二狗是爸以前從孤兒院撿來的,從小精神有些不正常。爲了給他安排個工作,以他的文化程度,也只能讓他做個守門的保安。你別看他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其實也是個被爹孃給拋棄了的可憐之人。”
說到這,白亮叔叔深吸一口氣,眼神暗淡哀傷,瞬間失去了平日那副溫和的色彩。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白亮叔叔應該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只是那些悲傷的故事,應該都成了他不想回想起的過往,纔會被他給深深掩藏。
“平日裡他對顧客都挺熱情的,也不知道爲什麼剛剛攔住了你。也許是最近酒店發生了餘曉施的那起案子,給他帶來不少打擊。”
他這是在和我解釋?
我連忙擺了擺手,心想這白一山的爺爺也是個菩薩心腸之人。讓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去當大堂保安,雖說是下下策,但總比花錢供着他要好。
偌大的一個酒店,保安也必然不止他一個。這王二狗應該只是來做做樣子的,也不知道何時從大堂竄了出來,才惹來這麼一出鬧劇。
“沒事的,白亮叔叔,我能理解。還有,我有兩個同學,已經進去了。”
我尷尬地撓了撓頭,朝他不好意思地說道。
白亮詫異地望了望我,只得無奈地笑了笑,道:“你啊你啊。”
隨即,他接着道:“我帶你進去。”
進入酒店,一股清涼冰爽的低溫氣體裹住我的全身,我舒爽地深吸一口氣,享受着這炎炎夏日難得的愜意。
我跟着他走到前臺的時候,薄礪辰和莫致朗早已不見了蹤影。
一般來說,五星級豪華大酒店,沒有房卡,他們就算上了電梯,也應該去不到餘曉施那一層。正當我詫異他們是怎麼上去的,劉法醫這時給我發了條短信。
“你們去麗花酒店了?”
我思索了會,便敲着字問道:“你怎麼知道?”
劉法醫回覆說:“薄礪辰剛剛找我了,我幫他和前臺打了個招呼,因爲案發現場我去過,所以前臺的工作人員知道我。”
隨即,他又問了一句:“你沒和他們呆在一起?”
我答到:“他們先進去了,我這會才動身。”
“你一個人?”
“不是。”
“和誰?”
“和白亮,我同學的叔叔。”
“注意安全。”
我回復了“謝謝”,看着白亮從前臺小姐姐的手裡接過一張房卡。這間房,應該就是餘曉施遇害當晚住的房間了。
前臺和白亮交代道:“白經理,剛剛警局那邊的人聯繫過前臺。還有一張房卡,現在在兩個男孩手上。”
白亮朝她點了點頭,隨即對着我說道:“跟我來。”
電梯裡一陣沉默,我環顧電梯一週,想起餘曉施還曾經坐過電梯去到樓頂,便朝白亮道:“白亮叔叔,我待會還想去樓頂的水箱看看。”
白亮愣了一下,“好。”
“盯——”
我跟着他邁出電梯門,望着他修長的背影,我立馬跟上了他步子。
打開房門,我便看到了那兩抹熟悉的聲音,此時正伏在地上,不知道觀察着什麼。
見到我們進來,他們兩個迅速從地上爬起身。頓時,我就顯得十分之矮。
似乎是沒想到白亮會出現在這裡,莫致朗一臉震驚。薄礪辰依舊沒什麼表情,似乎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你們在幹嘛?”
白亮滿臉疑問,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在做什麼。
莫致朗沒有回答,薄礪辰倒是難得地主動回答別人的問題。
“我們在找炭灰。”
我皺了皺眉,還不經大腦思考,便脫口問道:“找那玩意幹嘛?”
見薄礪辰沒有回答我的意思,莫致朗只得硬着頭皮道:“一氧化碳中毒的話,應該是在房間大量燃燒煤炭一類的東西。”
我居然把這點給忘了,還問的這麼沒有水平,不禁有些懊惱。
“現場的很多線索和痕跡,刑警隊的技術組應該都已經提取完畢帶走了。你們來找的話,應該是找不到什麼有遺漏的地方。”白亮有些惋惜地說道。
“不巧,我們正是來撿漏的。”
我挑了挑眉,接着道:“警察負責抓人,法醫負責驗屍,我們負責撿他們遺漏的線索,進行更深入的推理,這個理由無敵吧?”
雖說我語氣有些張狂,但我就是這麼想的。
我已經想開了。再怎麼沉浸在悲傷裡,還不如老老實實把兇手給揪出來,痛扁一頓再說。
白亮似乎是很佩服我有這樣的魄力,讚許地點了點頭。
“那小偵探如果有什麼需要叔叔幫忙的地方,都可以和叔叔說哦,能幫則幫。”
他望着我,滿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