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他的目光,冰冷無情
“哥,我和媽找你好半天了呢!”
衛雪欣的聲音,溫柔甜美,聽之心動。
她曾是風糜全校,從大一到大四都超受歡迎的節目主持人。
“怎麼這麼不小心,你現在有身孕還跑那麼快,摔着了怎麼辦?高珩呢,他怎麼不陪你來。每次都你一個人,這娶回家了就不心疼了,是不是?”
衛東侯的動作,宛如當初,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連他的聲音,都比跟她在一起時,溫柔個數百倍。
衛雪欣咯咯笑着,捶了下那健碩的臂膀。
那完全看不出有身孕的纖柔身段兒,穿着一件雪白的韓版淑女碎花雪紡長裙,配上一頭微卷的粟金色長髮,又仙又美,路過的人都頻頻嘆息——好一對璧人兒。
“哥啦,你別跟媽嗆,讓着她點兒,你知道她心臟不好。對了,今天拍的彩超,能看到稚形了,雖然才14周。你看,醫生說這是小手,我怎麼看不出來呢?”
衛雪欣撒嬌地半掛在衛東侯手臂上,這是他們常年相處的習慣,衛東侯一時也沒覺得不妥,只想讓衛雪欣幫自己說服母親。
卻不知,這一幕看在語環眼裡,錐心刺骨。
衛雪欣也有寶寶了,三個半月,不正是他們當初結婚的時候……
濃重的酸澀在心底發發酵,膨脹。
妒嫉,恐懼,卑微,不安。
男人吐出的每一個字,彷彿都變成了凌遲,“嘿,還真是手。你瞧,這是大拇指,食指,中指……”
女人咯咯笑個不停,美麗的臉龐都在閃光,彷彿在說,瞧瞧你那寒糝樣兒,一個小孤女,父不詳的野種,沒臉蛋沒身材,也就混了個本科畢業,要不是衛東侯幫你找工作,憑你能有現在衣食無憂的生活麼?
你哪點配得上衛東侯?
你憑什麼跟衛東侯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她的胸口悶疼,似乎曾經斷肋的傷痛又復發,疼得她冷汗直下,渾身冰冷顫抖。
喬語環
你怎麼還那麼天真,看不清現實?
你再能幹,比得過人家留洋的鋼琴天才麼!
你再好,比得過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感情麼!
你不過是豪門大少一時貪鮮的玩物罷了!
你算什麼東西?
……
“呀,語環?”
衛雪欣發現了語環,低叫一聲。
衛東侯立即轉過身,“環兒,你來了。你等等,我跟雪兒說兩句話,咱們就走。”
語環聽見自己的聲音乾澀得可怕,說,“不用了。你們聊吧,我檢察完了,要回公司,還有公務要處理。”
她冷靜平板得異常,衛東侯要上前,卻被衛雪欣搶了先。
“語環,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哥是陪你來複檢的。”那目光有些心虛地瞄一眼衛東侯,又急忙解釋,“語環,你別誤會,我和哥早就沒什麼了。上次奶奶是好意,想讓我來說服你原諒哥,沒想到弄巧成拙……”
語環冷淡地說與自己無關,要走掉。
衛雪欣更着急,追了上來,“語環,你別走啊!我和哥早沒什麼了,你不會以爲他是陪我來產檢的吧?”
正所謂解釋=掩飾。
過份地說辭,倒顯得真的都變成假的,越描越黑了。
語環突然想到,這些日子兩人只有晚上相處,白天不知道男人在幹什麼。難道……
“不是的,今天我和他是碰巧遇到。真的,你千萬別誤會啊!”
衛雪欣着急的模樣,更像真相被揭穿的窘迫。
“夠了。衛大小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請放手。”
衛東侯直覺不對勁兒,上前要拉語環,“語環,你聽我說。”
恰時,衛母拉着好友上樓來,一看到這方情況,大叫着跑過來,“東兒,你快放開那個女人,這都是些什麼不三不四的,居然在公衆場合做出這種丟人的事兒,太不檢點了!”
“媽,你別胡說。這事兒我會處理,你先回家去。”衛東侯被女人一圍,只覺得煩躁不安,一個頭兩個大。
“你這孩子真不懂事兒,這雙眼睛只會打子彈,根本不會識女人。”衛母憤憤地叫起來,看語環的眼神也充滿了不屑,指着人聲量更大,“這個喬語環,被人包養又懷孕流產,還哄騙了你爺爺奶奶的歡心。你知不知道,當初你大婚那天鬧出的車禍,八成就是她專門跑來搗亂想觸你黴頭,結果不知道怎麼就被車給撞了,多邪門兒啊,這就是報應啊!”
語環渾身一顫,“報應”兩字就像一根鋼針,狠狠戳在她心臟上,疼到椎心刺骨,委屈至極。
當場,這母子兩就吵了起來。
衛雪欣更着急,“語環,你別誤會,媽她只是道聽途說。”
此時,語環只覺得頭昏腦漲,渾身難受得要死,再忍受不了周圍鬧哄哄的叫聲,大叫一聲,“夠了。我說了我跟衛東侯沒有一毛錢關係,放手!”
她用左手去撥衛雪欣抓住的右手腕,只想甩開刺心的牽扯。
誰料……
“呀!別推……”
衛雪欣腳下突然打巔兒,搖晃着就朝後倒去。
衛東侯眼角餘光一直掛着這方,心神一凜,身如電閃,衝過去及時將人扶住,心跳如擂鼓。
他擡起頭,直視語環驚愕的眼眸,綻出的金光,刺得語環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黑幽幽的兩潭深水,彷彿一下吞掉了她所有的期望。
他幾乎在咆哮,“喬語環,雪兒還是孕婦,你有什麼不滿,誤會,衝着我來就好。你知不知道這一下,就是兩條人命!”
連給她申辯的機會都沒有,他就認定,那是她的錯!
真的,不一樣。
他心裡還放着衛雪欣。
他打從心裡毫無保留地相信他的雪兒。
他毫不猶豫地斥責她,連申辯的機會也不給,目光冰冷無情,再沒有一絲憐惜。
這就是現實。
真相!
衛東侯的天平上,衛雪欣永遠重過喬語環。
根本——
不需要比較。
心裡早就知道的呀!
那你又何必難過,何來羨慕,何從妒嫉,何以恨?
何必,不甘?!
難道就因爲男人之前的那些花言巧語,虛僞奉承,霸道索求麼?
“呵,衛東侯,幸好你動作夠快,不然就得跟大舅舅這稱號說再見,真是抱歉了。”
她聽到自己這樣說,她感覺她的脣角高高翹着。
她轉身就走。
腳步卻如覆刀鋒,痛入鑽心,仍毫不躊躇。
任隨男人憤怒大吼,“喬語環,你給我站住!”
喬語環,看清現實了麼?
這次你該死心了吧?
是呀,真的死心了。
語環大步往前衝,左手扳住右手的鑽戒,還是那麼緊,好像一套上就是一生一世,取不下。
可那也只是“好像”。
一咬牙,用力撥出,銀色戒身颳着血皮,擲回它的原主。
足以刺骨,所以銘心。
寶貝兒們,下午還有加更喲,堅持完這個高潮,咱家環環和侯爺就會迎來一個命運滴恩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