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元始：老東西，上當了吧？
秦朝。
巨大的屍骸自天而墜，砸穿了天地壁障，落入了九幽。
“那是.”
小桃靈呆呆的看着屍骸沒入深邃九幽，淚水奪眶而出：
“哥哥哥？？”
她發出淒厲的哭喊，淚水如同不要錢似的灑落了出來：
“哥哥.哥哥！！”
小桃靈泣不成聲。
整個人間都在此刻迎來驟暗，李長庚、楊二郎遁空而下，嬴政凝視着屍骸散去前的殘象，嘴脣微微哆嗦，
天穹烏雲密佈，登天梯寸寸崩塌，鯤鵬砸入北冥，祖龍墜進北海，酆都落回九幽！
中央天庭重新耀世，四極天穹上，四位帝主各自端坐，被天帝陸壓造化而出的無數仙神歸位，一切運轉如常了！
天帝陸壓垂眸，看向啜泣的小桃靈，含笑道：
“當撥亂反正。”
他伸手，一指點落，要將小桃靈絕滅，送入輪迴，卻遭到靈山中一縷佛韻橫擊！
釋迦如來自靈山中走出，立在小桃靈身前，冷冽開口：
“陸壓，適可而止。”
天帝陸壓危險眯眼，淡淡道：
“釋迦，汝握持半枚道果，卻未曾端坐其上，只是【僞道果】罷了，怎麼，汝欲攔我？”
“彼此彼此。”
釋迦如來做慈悲狀，淡淡道：
“我持道果而未端坐，汝則是端坐在借外力而成的虛幻道果上，汝與吾之間，差之不大，不同的是，汝可以被打落，吾不會。”
“呵。”
天帝陸壓手中浮現出七枚青銅殘片，各自糾纏，化作一方破爛小鐘，
他一手持鍾，一手持葫蘆，震發殺機，沒入歲月，在一段又一段的過去出手！
釋迦如來口誦‘慈悲’，亦邁入無數個過去節點，一次又一次的攔截！
兩尊道果相爭，歲月長河動盪不休，甚至在某一刻，大天地都塌毀了，一切滅絕！
所有生靈在此刻死去，三十三重天崩塌，九幽覆滅，人間四分五裂！
就連仙母、鯤鵬、勾陳、酆都等大羅，都在此一瞬隕滅，歲月長河呈現崩塌之狀！
但下一瞬，釋迦與陸壓又各施手段，將毀滅的大天地重塑，死去的生靈都復甦，似乎一切如常。
除了大羅之外，其餘生靈都不知自身已然死過了一次！
仙母嘆息了一聲，低語：
“第多少次了？記不清”
自古而存的大羅，人均死了百萬次打底，但最後一切都會被道果重塑，所有生靈遺忘末日事實，唯有大羅銘記！
天帝陸壓與釋迦還在爭殺，一直殺到了歲月之上，在大混沌中血戰，
忽有四口長劍釘來，誅仙四劍齊發殺機，一次次將陸壓斬滅！
“上！”
陸壓被割下頭顱。
“清！”
才復甦，他又被四分五裂。
“夠了！！”陸壓震怒，搖動殘破的青銅小鐘，催發小葫蘆，勉強擋住了一道誅仙劍氣，卻旋而又被釋迦拍滅身軀！
“斬我徒兒！”
跛腳道人發出震怒嘶吼：
“誰給你的膽子！”
他聲音格外洪亮，炸響在整個大混沌，似乎在宣告？
與此同時，大混沌深處。
太上一爐子砸在瞎眼道人身上，聆聽着跛腳道人的震吼，他咬牙切齒道：
“你告訴我，上清是如何將‘徒兒’兩字說的如此順口？！”
‘梆！！’
他又是狠狠一砸：
“最近一段歲月，吾眼前模糊不清，開始以爲是錯覺，後來發現並非如此，還以爲是哪些道果的謀劃.”
頓了頓，太上一邊暴砸，一邊呵問：
“三清不可被矇蔽，除了三清自己！說，吾眼前迷霧，可是與汝二人有關？！”
瞎眼道人被砸的頭昏腦脹，暈暈乎乎，大怒道：
“上清喚‘徒兒’喚的如此順暢，你不打他，伱打我？？”
說着，他咳血，又呵道：
“迷霧之事，吾眼前也有，分明是一些道友所爲，三清本一體，遮蔽你，就是在削弱我自己，我是癡傻了麼，做出這等事情？？”
太上這一次異常堅定，又是‘梆梆’兩下，呵問道：
“不對！另外三尊完整道果便是齊心協力，也無法遮蔽三清！你說，除了你二人，還能有誰？！”
瞎眼道人語塞，一邊抱頭躲避，一邊急中生智道：
“妖祖！她來歷不明，明明非是道果，卻有通天修爲，甚至能與你我爭鋒，怎不可是她？！”
太上微微一頓，持着爐子，蹙眉：
“妖祖.有這個可能，但我更偏向是你和上清，老實交代，汝等是否對小煊做下惡事？？”
“太上！!”
瞎眼道人又被一爐子砸的鼻青臉腫，氣的跳腳：
“汝此之言，痛煞我也，痛煞我也！！”
他做悲憤狀，甚至不抵抗了，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呵呵一笑：
“我等共處多少年，多少歲月，我怎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呵，沒想到啊.”
瞎眼道人閉眼，心灰意冷：
“罷了，罷了，汝儘管鑿擊吾，將吾斬落都可，一切都已然失去了意思！”
太上看着徹底喪氣的瞎眼道人，心頭咯噔了一下，真是妖祖，真與玉清、上清無關？
猶豫片刻，太上放下爐子，愧疚道：
“元始，你何必如此？早說清楚不便好了？”
瞎眼道人愴然，臉上依舊是心灰意冷之狀，冷笑道：
“說清楚？我哪一次不曾與你說清楚？結果呢？？太上，你疑心病太重，太重！”
說罷，他憤而起身，拂袖離去，走遠後，卻又折返了回來，伸手一點，一縷記憶分離，落向太上。
瞎眼道人淡冷道：
“這是吾面見神女時的景象，與她謀劃的前後，你自己看吧，此記憶真假，你當自可分辨！”
說罷，他落寞的轉身離去，三步一小嘆，五步一大嘆，十步一垂淚，似乎真的傷心了，身形都佝僂，逐漸遠離而去，留下太上一個人在原地愧疚。
“元始，我.”
老人垂下頭，低聲道：
“吾之錯也。”
“嗯。”遠去的瞎眼道人平淡應聲，聲音中還透着些許淒涼。
………………
【現世】，石碑之下。
“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吶！”
盤古道人笑開了花：
“神女，這一場戲演的惟妙惟肖，太上見了這一幕記憶，真信了，對我認錯，此刻正在愧疚！”
絕美女子翻了個白眼。
一旁，帝屍則是出言提醒道：
“陸壓已證道果，小煊也已死去。”
帝屍輕聲開口：
“神女，現在當如何？”
絕美女子垂着頭，拳頭緊了又緊，側目看向楚泰：
“你畢竟是太一化身，且是被太一斬斷一切聯繫，你此來，說不得正在太一謀劃之內。”
楚泰點了點頭：
“有可能，但可能性很小很小，我太瞭解我自己了，運籌帷幄，認爲一切在自身掌中，但卻總是會忽視了一些細節。”
頓了頓，他認真道：
“便譬如太一將我徹底斬離，在他看來，我依舊是他，但到底不同了，我有自知之明.
且我對小煊的感情，勝過對太一，第一次我在【世外桃源】見小煊，故意露出破綻，讓他生疑，這一次我來揭發太一，也是出於真心，您能看見的。”
絕美女子沉默片刻，似在思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她側目看向帝屍，輕聲道：
“準備就緒了麼？” “目前爲止，還在計劃中，小煊也並未表現出什麼端倪。”
帝屍頷首道：
“但楚泰的到來是一個意外，小煊並不知道陸壓的事情，是否要告知他？他是【不定之數】，我可在過去的一段歲月將此事敘述給陸煊，他會明白過來的。”
“此事吾來爲之。”盤古道人含笑道：“吾爲諸果之因，不會被其餘道友察覺。”
絕美女子點了點頭，旋即又道：
“吾曾有言，再不可有生靈於小煊之前得道果。”
“我明白。”帝屍平靜開口：“現下要等的，就是小煊那邊了，靜候即可。”
………………
伐天之後，第一年。
人間悲愴，天下祭奠，爲太上玄清。
玄黃大帝墜落之時，太上玄清暴斃於長城之上，身軀淌血橫留，七竅皆碎！
天下掛白素三百年，張良怮哭，始皇垂淚，小桃靈哭到發昏！
伐天之後第三百年，葬禮舉行，嚴煌、李玉同、老天師、張繼豐等都送行，
大葬期間，嚴煌輕撫小桃靈的腦袋，安慰道：
“陸子雖死，但卻並未絕滅，真靈赴輪迴去了，會在千百世後歸來。”
“輪迴.”小桃靈抹了一把眼淚：“是去了地府嗎？”
“嗯。”嚴煌看着和自己寶貝女兒一般無二的小桃靈，目光復雜。
小桃靈啜泣了半晌，又問道：
“那，那玄黃哥哥呢？”
嚴煌不說話了，小桃靈嚎啕大哭了起來。
大葬還在繼續，太上玄清被送入了【陸煊墓】中，張良身着道袍，悲愴不已，龍虎山上桃花落盡，殘韻遍佈！
嬴政擦去淚水，按照義父祖生前吩咐，將一枚青銅碎片和兩枚令牌放入墓中，
來送行的八十一甲自願入墓。
“我等自春秋歲月起，伴陸子左右，今陸子死去，我等已當相伴，護其大陵！”
嬴政頷首應許，目視八十一甲屹立，他指着那枚銅衛令，鄭重道：
“依義父祖生前遺言，若他死於伐天后，入葬時，若汝等自封於墓中，那當此令被催響時，汝等亦當醒來。”
“此令催響時，可是陸子歸？”
“是。”
“那好！”八十一甲之首的玄甲重重點頭。
旋即，八十一甲朝着緩緩閉合的青銅棺槨做拜，各自垂淚，自封於墓中。
大墓合上，天下再掛白素六百年，合計九百年歲月。
伐天之後，第三千年。
天帝陸壓依舊與靈山佛祖爭戰於混沌。
此年，始皇再徵天庭，惜敗。
第四千年，始皇嬴政禪讓於劉邦，改秦爲漢，自此之後，天下再無嬴政蹤跡。
伐天之後第一萬年，漢武帝劉徹登位，再起伐天之事。
“奉陸聖先命，玄黃遺志，當擊天穹！”
劉徹拜張良爲上尊，擊於天。
大漢慘敗，
張良攜龍女敖仙芝逃赴海域深處，天庭下旨，仙佛追捕叛亂餘孽。
大漢亦一落千丈，又於五千年後，西漢傾塌。
天子劉秀出，再立大漢，封禪於泰山，自降人主爲【天子】，改傳國玉璽【受命於人，既壽永昌】爲【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伐天之後第一萬五千年，劉秀登基。
同年，
於海域深邃地，天兵天將列陣，尋見叛亂餘孽蹤跡。
這一日，孤島之上烏雲密佈，天邊雷聲滾滾，張良佈置好小屋，看了眼遠處天雷，側目笑道：
“今天成親？”
“嗯！”
“可惜無人證婚。”
“是呀。”敖仙芝嘆了口氣，感受着遠處漸近的殺機，俏皮笑道：
“我本還想和你成親之時，奉老師於高堂上的.可惜啦！”
張良瞪眼：
“我便是讓那臭小子來端於上位，他敢嗎他！我與你說，那臭小子最是尊敬我了.”
他忽的哭出聲。
敖仙芝也紅了眼，替張良擦去淚水，柔和道：
“阿良，今天我們成親呢，不能哭的”
天邊雷光再近，二人相擁，入禮堂。
北海龍王出，攔天兵天將，笑道：
“我女兒大婚，給個面子。”
天將持劍而落，龍王隻身阻擊百萬天軍，龍血如雨。
禮堂內，紅燭點起，燭火搖曳，似隨時將熄。
………………
沉淪沉淪
陸煊的意識在不斷渙散，魂魄被打滅，真靈被擊碎，
換做一位接近大羅層次的頂尖巨頭，此刻都已然真正死去了！
但陸煊意識消散到極點之時，卻有一縷淡淡的輝光繚繞，
來自【上品不朽】，來自蒼生的銘記，讓他不至於徹底消亡。
他還在沉淪。
許久，眼前忽起一束光，是六道煌煌，輪迴流轉，一隻素靜的手掌將他自沉淪中撈了出來！
陸煊如同一個溺水的人被救出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神色驚悚，心頭悸動！
他艱難執禮：
“后土娘娘.”
后土淡淡頷首：
“幸好汝爲【上品不朽】，蒼生不忘，便永不絕滅，吾又恰巧執掌輪迴，使你免去沉淪之苦，將你提前打撈出來。”
陸煊疲憊再拜。
后土凝視着眼前這道虛幻魂靈：
“你之身已然破碎絕滅，吾替你重鑄，需要一點時間，不過在此之前，吾有問題要詢問於你。”
陸煊神色不變，垂頭道：
“娘娘請問。”
“青萍劍，不是在那太上玄清手中麼？怎會到了你手裡？另外”
她眼中大放神華：
“你死去之時，太上玄清爲何亦隕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