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迪三年前就已經死了?”毛頭瞬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奔到女警的電腦前面,看到電腦屏幕上的陸迪照片,他又放心了。因爲屏幕上顯示的照片並不是他認識的陸迪,而是一張陌生的臉。
從年紀上看,和他所認識的陸迪倒是差不多,但兩個人的氣場卻完全不同。毛頭認識的“陸迪”皮膚很白,乾乾淨淨戴一副眼鏡,感覺斯斯文文,很書生氣。電腦裡的“陸迪”膚色古銅,髮型時尚,下巴上還蓄着鬍鬚,從目光中隱隱透出他身上的一種霸道和不屑。
“怎麼?照片和你手上的身份證不符?”警花見毛頭聚精會神的盯着電腦看,也不說話,忍不住問他。
“可能吧,也許我同事不叫……不叫陸迪,他只是……只是做了一個名叫……叫‘陸迪’的身份證。”雖然看到電腦裡的照片自己不認識,可毛頭還是心有餘悸,磕巴着說。
“那估計就是假冒的,看來你必須報案了。”警花狡黠的一笑。
“哦……是……”毛頭一時還是沒反應過來。
這時戶籍辦公室的門開了,一位40歲左右年紀的老女警走了進來。看到毛頭,轉臉問工作的警花。
“這你朋友啊?”
“哦……這是我同學,過來給我送東西。”說完,衝毛頭眨眨眼,示意他快走。
“你忙吧,我先回去了。”說着毛頭就逃出了戶籍辦公室。
“以後可不能放陌生人進來,你在派出所實習期間千萬不能出差錯,等微機辦公室的護欄安裝上,你就搬回去,我還能放心點……”老女警還在喋喋不休。
看着毛頭一溜煙的跑出辦公室,警花在心裡暗暗嘀咕:
這個人是誰呀,他怎麼會來查三年前震驚鬆洲市‘滅門慘案’裡的死者呢?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如果真的另有發現,牽扯出新案,那自己就不用每日坐在這裡打字了,肯定能調入刑警隊,成爲一名真正的刑警。那可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啊……哎哎,想什麼呢!哪有這種離奇的事情,還是不要做白日夢,好好的在戶籍室打字吧。
結束了胡思亂想,警花又開始噼裡啪啦的敲起鍵盤來。
警花名叫楊潔,明年就要在警校畢業,剛剛被分到鬆洲西城派出所實習不久。別看她柔柔弱弱,她可是學“刑事偵查”專業出身呢。不過現在警校畢業生多數不能直接分配到公安系統,除非有立功表現或者特殊才能被特招。像楊潔這樣的普通警校學生,如果畢業後想進公安系統,只能是和其他普通大學畢業的學生那樣,通過招警和公務員考試,考試合格之後才能如願以償。
可是成爲一名颯爽英姿、除惡揚善的女刑警,是楊潔從小的願望。在警校的時候她認真學習,刻苦訓練。來到派出所實習後,她更是不怕吃苦,任勞任怨,爲了心中的理想,時刻努力拼搏着。剛剛胡思亂想一心想要辦大案,就是想在實習期間爭取有立功表現,爲將來畢業能夠成爲一名真正的刑警積累資本。
毛頭跑出戶籍辦公室,拉着門口等待的曾小菲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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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嗎?是真的還是假的?”曾小菲着急的問。
“我也不知道,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毛頭含糊的回答。
出了派出所,他們鑽進了附近的一個街心花園,挑了一個人少的地方,毛頭把曾小菲按到花園的椅子上坐下,自己站在小菲的面前來回走了幾步,平靜了一下心情說:
“事情複雜了。”
“怎麼了?你快說。”曾小菲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陸迪三年前就死了。”毛頭看着小菲認真的說。
“啊?”小菲不由得驚呼一聲。
“你別怕,死的這陸迪不是咱們要找的那個陸迪。”毛頭趕緊解釋,他怕把曾小菲嚇暈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你快說,急死了!”曾小菲現在被毛頭說的迷糊了,有兩個陸迪嗎?還有一個已經死了!
“我在派出所的電腦裡查出的‘陸迪’,不是你們家的陸迪,是另外一個人。”毛頭不解的說。
“你嚇死我了!”曾小菲鬆了一口氣。
“我剛纔也被嚇了一跳,問題是,冒充也不用冒充死人吧?這麼多年在北京,你們家陸迪一直用假身份證,就沒有人發現嗎?”毛頭奇怪的問。
“沒有呀,他的工作證上也是用這個名字。如果是假身份證,那他們公司人事部門一查不就查到了嗎?還有租房子籤合同,也用的這個身份證,一直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啊。”曾小菲也疑惑不解。
“人家派出所得檔案資料總不會假吧?那隻能你家陸迪的身份證是假的。”毛頭說。
“既然身份證是假的,那說明陸迪可能不是鬆洲人,我們豈不是白來了?”曾小菲問毛頭。
“是啊……真不甘心!”毛頭失望的也坐到椅子上,長嘆一聲。
兩人都沉默不說話了,心裡面亂七八糟的沒了主意。
“不過從平常陸迪說話的口音上聽,還真是和鬆洲當地人的口音很像。”曾小菲努力的回憶陸迪平時說話時的情景。
“那又怎麼樣?人海茫茫……光憑一張照片,怎麼去查?我要是公安局的電腦就好了,搜一搜幾分鐘就搞定。”毛頭無精打采的說。
“別灰心嘛,就這麼毫無收穫的回北京,我也很不甘心。我是這樣想的,陸迪既然敢冒充一個死去三年的人,還公然的到處使用這張假的身份證,那就說明他不怕被別人查出來,也可以說他希望被查出來,這絕對不合常理。既然真的陸迪就是鬆洲人,那我們不妨查查這個死去三年的真陸迪到底是何許人也,可能他和我們要找的陸迪之間有什麼秘密的關係。”曾小菲說。
曾小菲分析的很有道理,毛頭也不住的點頭稱是。
只是一個死去三年的人又要怎麼查呢?
毛頭靈光一現,想起剛纔在派出所戶籍室裡警花。憑直覺,毛頭認爲警花一定對自己有好感,不然不會和同事扯謊,說他是自己的同學。既然警花都說自己是她的老同學了,那他這個老同學就要再次煩勞她伸出援助之手了。
毛頭把自己的打算和曾小菲一說,曾小菲也非常高興。如果能得到警花的幫助,那辦起事來肯定事半功倍。
鬆洲市區面積很小,出租車繞城一週也就是20分鐘。所以上班時間不像北京那樣“朝九晚五”早出晚歸。一般單位都是早上8點上班,中午12點下班,大家都回家吃中午飯,離家近時間寬裕的,還可以睡個午覺。
現在已經是中午11點40了,大街上下中午班的人多了起來。
曾小菲和毛頭早就返回到鬆洲西城區派出所的門口,只是不敢唐突的進去,只好在門口焦急的等待着警花。
正在躊躇間,一輛電動車“嘎”得一下剎車停在了毛頭面前,車上的人掀起頭盔衝着毛頭說:
“嗨……帥哥,報案了沒?”
毛頭定眼一看,這不就是他們要找的警花嗎?。
“哎呀,真的是你。我正要去找你呢,老同學!”毛頭調侃着說。
警花想起剛剛在戶籍室跟老女警扯得謊話,不好意思的說:
“我們是有規定的,陌生人不能隨便在微機室逗留。”
“那不是戶籍室嗎?”毛頭問。
“是戶籍室的辦公室,但電腦是微機室的電腦,因爲微機室那正在裝護欄,暫時搬到了戶籍室那辦公。我那臺電腦裡可是有派出所最重要資料的,所以要特別謹慎。”警花解釋說。
“哦……難怪那位大姐那麼緊張。不過這麼重要的情況,你都和我說了,你不怕我是犯罪分子,一會就去竊取重要資料?”毛頭嚇唬她。
“呀!還真是,我怎麼這麼相信你,全跟你說了!”警花頓時花容失色,痛恨自己怎麼在這個陌生人面前變得這麼愚蠢。
“沒關係,我是大大地好人,不會出賣你的,放心。”毛頭馬上安慰她。
“纔不怕你偷呢。我身手這麼矯捷,一定讓你落入法網。”警花還不領情。
曾小菲在一邊看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甚歡,自己也插不上話。心想,毛頭老毛病又犯了,一看見美女就犯貧,都什麼時候了,還東扯西扯的,趕緊說正事吧。於是在身後輕輕的擰了毛頭一把,毛頭疼得一齜牙,領會到小菲的用意趕緊說:
“雖然咱們萍水相逢,但是剛纔你確實幫了我的大忙,還認了我是你老同學,真是感激不盡外加受寵若驚。那個……你現在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毛頭咧着嘴拍完馬屁,馬上提出讓警花幫忙的請求。
“還是你同事欠你錢的事吧?我可不能替你去要債啊!”女警警覺的說。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跟你說實話吧,我們是從北京來的,這是我同學,我們來這裡是要找人的。”說着把曾小菲從身後拉了出來。
“你好,我叫曾小菲。”曾小菲伸出手,和警花打招呼。
“你好,我叫楊潔。”楊潔也伸出手,和曾小菲邊握手,邊報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現在咱們就算是認識了。你們有什麼困難就直說吧,看我能不能幫你們。”楊潔很坦率的說,她心裡其實很希望這兩個人是衝着“滅門慘案”來的,那樣的話,她就能一展身手、大有作爲了。
“好,夠朋友!是這樣,曾小菲的男朋友,也就是身份證上的‘陸迪’失蹤了,我們是按他身份證上的地址來這裡找他的。沒想到,在你電腦裡查出來的‘陸迪’卻已經死了,而且照片也不符。可以斷定身份證上的‘陸迪’是假的,他用電腦裡‘陸迪’的身份證信息,僞造了一張有他照片的假身份證。我們想請你幫忙查查,爲什麼身份證上的‘陸迪’敢冒充已經死了三年的電腦裡的‘陸迪,這個電腦裡的‘陸迪’和這個身份證上的‘陸迪’到底是什麼關係。你聽明白了嗎?”毛頭把自己都快說暈了。
“你說相聲呢吧?什麼電腦裡的‘陸迪,身份證上的‘陸迪’一大堆。”楊潔也聽暈了。
“說白了,我們就是想請你幫忙查查死去三年的陸迪的所有信息。”曾小菲急忙出來解釋。
“哦……這樣啊……”警花一下嚴肅起來,心中暗喜,果然是衝着“滅門慘案”來的。她急忙從電動車上下來,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他們,然後神秘對曾小菲和毛頭說:
“你們不知道吧,你們要查的這個人曾經轟動過我們全市。他家非常的有錢,父母都是做寶石生意的,三年前他們一家被‘滅門’了,兇手一直沒抓到,現在這個案子還在懸着。”
“什麼?被‘滅門’了?”曾小菲和毛頭異口同聲的說,都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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