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情被納蘭馨兒的目光,攪得有一絲猶豫,但又很快說服自己,鎮定了下來。
她努力保持着柔和的神態,微笑着對納蘭馨兒道:“馨兒,媽咪沒說錯吧?你手機裡,根本沒有什麼錄像證據,只是嚇唬芷柔的,對不對?哎呀,平常你們在家都調皮,我們納蘭家族的姐妹花,調皮怎麼都調皮到外面去了,多讓人笑話呀,快別鬧了,嗯?”
林美情說得臉不紅心不跳,一口咬定納蘭馨兒是在胡鬧。
不知爲何,她再次強調了“納蘭家族”四個字。
納蘭馨兒淡淡收回目光,眼神投向了虛空處,姿態傲然地道:“錄像,我的確沒有錄。但,玩笑,我也沒有開!你覺得,你女兒剛纔一聽說有證據,就嚇得發瘋,要來搶奪我手機,這難道還不算最大的證據嗎?莫非你活了半輩子,還不知道‘做賊心虛’四個字怎麼寫?要不要找人一筆一劃教教你?”
林美情奸滑,納蘭馨兒更犀利。
一字一句,毫不退讓。
她手機裡當然沒有錄像。
她倒是想錄,不過光線不好,錄不清楚。
不過用來嚇唬嚇唬蠢笨如牛的藍芷柔,還是夠用的。
林美情雖然奸滑地發現了這一點,但又有什麼用呢?她的乖女兒已經自亂陣腳,馬腳露出一大截,早就洗不白了。
果然,藍芷柔氣得臉色愈發蒼白,指着她道:“納蘭馨兒,你是故意的!你剛纔是故意詐我!”
“不好意思,那也要你心懷鬼胎,我才能詐你成功啊。”納蘭馨兒不鹹不淡地回道。
說着,又轉向林美情:“心懷鬼胎這四個字,也同樣送給你。”
林美情臉色一僵,捂着肚子:“馨兒,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媽咪……你爸爸知道了,會很傷心的……你弟弟已經沒了,你……就不能讓一家人和和氣氣過日子嗎?一定要鬧出這麼多事,才甘心?爲什麼,你都一點不爲我們納蘭家族,想一想呢?”
林美情就是有本事,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白的染成黑的。
明明是她和藍芷柔理虧,自作自受跌入火坑,可她就是有本事扮出這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大家覺得,是納蘭馨兒在咄咄逼人,鬧得家庭不和。
大家原本是痛恨藍芷柔表面一套內裡一套,可被林美情這個剛剛失去了孩子的孕婦一哭訴,大家心又軟了,都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當然,沒人注意到,林美情第三次強調了“納蘭家族”這回事。
納蘭馨兒眼眸微眯,斜睨着林美情,心道,這個女人演技可真是一流……之前自己能激她失控,真是不容易,顯然,吃一塹長一智,現在的林美情更加鎮定狡詐了,普通言語,還真是難以讓她敗退。
今晚林美情演技這麼好,到底是懷了什麼目的?抱着什麼鬼胎?
正沉吟間,卻聽那位一直沉默的安醫生,開了口。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你們二位。我想問問,你們……是納蘭家族的人?你是現在的藍夫人?你……是納蘭大小姐?”
語調,帶着一抹驚疑,一抹惶然,一抹……忐忑。
“是啊,正是我。”林美情痛快地回答。
納蘭馨兒卻沒搭腔,而是淡淡瞥了一眼,這位老醫生。
這人突然有此一問,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