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沒有錯過“臘月二八”那幾個字。
看來,宮擎還是會去齊如煙的及笄禮晚宴。
這不,連禮服都準備好了。
眼神一黯,心頭,沒來由地狠狠一疼。
隨即,她忍不住鄙視自己——你難受什麼?
宮擎和齊如煙本來就是門當戶對,應該在一起的。
而她,在他們相親聯姻那一天,連家都不能回,還要被這個男人禁錮着,留在這個鐵牢籠裡。
就算他撇下她,去參加相親聯姻的晚宴,也不准她離開一步,真是蠻不講理的霸道!
她咬了咬脣,心道,宮擎,若有一天,我們兩人身份地位能對調,讓你嚐嚐我如今嘗過的滋味——被鄙視,被踐~踏,被欺~辱,被踩得一名不文、低落塵埃……
到那個時候,你會不會對我有一絲愧疚?!
隨即,她又苦笑,宮擎那種傲氣凌人的男人,怎麼懂得愧疚二字的寫法?
恐怕他就是窮的只剩下一條褲子,窘迫到下一秒就會死的絕境,他臉上的表情也仍是那麼冷淡那麼拽吧?
更何況他們如今的地位——他上她下——是不可能扭轉的。
她還是務實點,祈禱契約期快點結束吧……
路副官指揮勤務兵搬走禮服之後,又叫住了那位侍者:“你們的裁縫師傅沒來麼?”
侍者彬彬有禮道:“我師傅比較擅長男裝,我比較擅長女裝,所以……”
路副官點頭,氣勢恢宏地揮了揮手:“得了,知道了。那你趕緊麻溜地給我們宋小姐量一下尺寸。”
說着,又客氣地對宋宋道:“現在方便嗎?”
他掃了一眼桌上的藥膏。
宋宋先是驚訝,奇怪爲何她也要測量尺寸。
接着又尷尬無比——路副官雖然沒有明說,但潛臺詞還不就是,宋小姐你的腿還方便走路?方便移動?方便給裁縫測量尺寸麼?
她臉色微紅:“我……可以的。”
幸虧路副官比較善解人意,下一句趕緊轉移話題,微笑道:“呵呵,我還沒有見過這個牌子的定製女裝,如今託宋小姐福,可以親眼一瞧了!”
宋宋抿了抿脣,笑笑。
心道,路副官真會說話,她就不信,宮擎沒給別的女人送過衣服,路副官沒有幫他辦過這種事?
她撐着桌面,儘量緩慢而優雅地站起來,緩緩走到那位侍者身邊。
因爲動作放緩,反而不自覺地有了一種,大家閨秀的恬淡閒適的氣質,看得侍者也恭敬起來。
她擡起寬大的作戰訓練服,心道,怪不得宮擎會讓人給她量尺寸,她被宮擎抓來的時候,可是一件衣服也沒有帶,所以這兩天只能穿宮擎的襯衫或者是女兵作訓服。
估計這幅樣子,宮擎看着也煩,就趁着定製禮服,順手施捨給她兩件女人的衣服吧。
宋宋百無聊懶地聽着侍者的指揮,轉來轉去測量尺寸,視線忽然落在了茶几,一個紫砂茶杯上。
“這茶杯是?……”她挑了挑眉。
怎麼瞅着特別眼熟?好像是……昨天在宮家,被宮擎摔碎的那一套紫砂茶具,其中一個杯子?
宮擎難道還留下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