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北那清肅的俊顏冷了冷,英眸一瞠,厲聲對張副官道:“射擊場出事,雖是趙志健自己擦槍走火射擊了自己,但你作爲在場指導訓練的副官,難辭其咎!你不僅沒有認真查明事故原因,反而冤枉無辜同學,按照部隊的規矩,你應當接受的懲罰是……”
這懲罰,可大可小。
趙志健若是一命嗚呼了,那麼張副官被趕出部隊、判刑都有可能。
可如今趙志健人沒死,只是受傷,這懲罰便不太好定。
輕罰,可以罰薪金;重罰,可以給予嚴厲而羞辱的體罰!
作爲張副官來說,當然想要輕罰了!
他心知肚明,不受罰是不可能的,東方雲鶴那迫人的氣場,納蘭馨兒那狡猾犀利的心思,怎麼可能讓他全身而退?
他要做的,只能是儘量爭取輕一點!
咬了咬牙,張副官忽然噗通一聲給齊北跪了下來,往前行了幾步,貌似悔恨地道:“上校,屬下知錯了!屬下不該糊里糊塗,無意中冤枉了納蘭馨兒同學,我給她賠不是了,希望她不要計較!我還要給您誠心懺悔,懇請上校大人看在屬下這麼多年忠心追隨的份兒上,看在屬下上戰場從未退縮的份兒上,給屬下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從輕發落可好?”
一番話,說得言真意切,好不誠懇!
讓聽者爲之動容。
彷彿齊北若是重罰了他,就是不顧念戰友之情,納蘭馨兒若是不原諒他,就是小肚雞腸不近人情。
A班和B班的同學低聲議論起來。
A班的人同情張副官:“哎呀,張副官可是上過戰場、保衛過國家的人,如果納蘭馨兒因爲這麼一點小事,就揪住人家不放,實在太小氣了吧?”
B班同學氣得牙癢癢:“什麼叫這麼一點小事?剛纔要不是東方教授及時過來,馨兒就被他冤枉了,要帶到審訊室上刑呢!依我們看,必須讓這姓張的付出代價!讓他去審訊室遭遭罪!省得總是禍害學員。這次是陷害馨兒,下次呢?上戰場的話,這樣的人還不得是叛徒啊?”
張副官剛聽A班同學的話,還有點得意自己苦肉計得逞,可B班同學一反駁,他的臉又垮了下來。
這幫小兔崽子,怎麼和那臭丫頭一樣,鬼精鬼精的,不好對付?
下一秒,納蘭馨兒諷笑着開口了:“張副官,你剛纔說自己是無意的?你當我們都是傻子?無意?若是無意,你爲何一味地偏袒趙志健,根本不聽我們的解釋,不理會我們的證據?若是無意,你剛纔爲何拿槍指着我們B班同學,誰若是反對你,你那架勢就是要槍斃誰?你那行爲,叫無意?”
一串咄咄逼人的詰問,讓張教官啞口無言。
他心中恨極了納蘭馨兒的伶牙俐齒,知道她佔着理,說不過她,只能繼續採取苦肉計——
他又跪行了兩步,哭喪着臉:“上校,求您念在我這些年的軍功份兒上,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吧!”
齊北喉結動了動,屬下曾經的能幹,曾經立的功,他都一清二楚。
他是個重情的人,張副官這麼低三下四地求饒,如果說他完全無動於衷,那是假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