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芷柔走出家門的時候,擡手看了看腕上金燦燦的名牌手錶。
指針,指向了早晨六點半。
這一次,在她的精密籌劃推動下,由皇甫姍出面找人去津市設陷阱,做得可真是漂亮!草包徹夜未歸,顯然那人已經得手了。
院子裡四處無人,她終於可以大笑幾聲——
哈哈哈哈,草包,你死定了。
得意洋洋中,藍芷柔絲毫沒有注意到,一臺墨黑色的車子正從她家大門前緩緩滑過。
車內。
皇甫少宇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困死了!大早晨地可真折騰啊,爲人師表,睡不好,可是有損光輝形象的……何況今天還要迎接公開課的專家團呢,校長不好當啊……”
然後一臉不解地問:“東方,你好端端的五星級酒店不住,大清早來搬家幹什麼?難道你還真的打算在帝國安家啊?你不是找到人就準備回法國嗎?”
“不喜歡住酒店。”東方雲鶴簡潔地回答。
“我看你是別有用心吧?你買的那棟別墅,就在納蘭家大宅往上走個百十步的位置。挑這裡安家,你敢說沒有奸~情?該不會你想每天晚上偷~窺吧啊哈哈哈哈……喂,東方,別告訴我,你和那小嬌花是來真的喲!人家那花骨朵兒還未成年,你別用力太猛,辣手摧……”
東方雲鶴忽然冷睨一眼,打斷他:“你之前不是成天慫恿爺辣手摘花?怎麼如今反倒阻止了?莫不是最近你的小情兒不理你了,你想讓爺陪着你吃素?”
“呃……”皇甫少宇被噎住了。
討厭,毒舌東方,專挑人痛處說。
剛尋思着說什麼反擊兩句,卻忽然見東方雲鶴眼神變了。
只見東方雲鶴的耳朵忽然動了動,似是在聆聽什麼聲音,接着,他眼眸中就浮現了一抹危險至極的光芒,那光芒乍然射向了遠方,透着一抹焦急和狠絕。
“你下車。”東方雲鶴的聲音,也沉了沉,不復方纔的輕鬆玩笑。
皇甫少宇知道他定是又預測到了什麼,十萬火急的情況,不敢和他再開玩笑:“好,你忙,你忙去……”
下了車,眼瞅着東方雲鶴的車子眨眼消失在視野裡,而他一個人孤零零沿着金山大道走,皇甫少宇終是忍不住吹了個口哨:“爲什麼本公子每次都是被拋棄的命運?!本公子明明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好歹也是萬名學生之上的校長大人,爲何男不待見女不愛,這麼沒有存在感?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十分鐘後。
津市郊外農田。
東方雲鶴在田邊負手而立,凝視着那棟茅草小屋。
在他腳下,橫七豎八躺着幾個泥腿子地~痞,一個個都被碾斷了胸骨,只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兒了,更別提發出任何求饒、求救的聲響。
而不遠處,茅草小屋前的草地上,還有着斑斑血跡和凌亂的足跡。
四周一片安靜,只有偶爾飛過的烏鴉嘎嘎叫了兩聲,但飛過東方雲鶴身邊,也立刻閉上了嘴,逃也似地飛竄離去。
彷彿這個男人身邊,充滿了駭人而危險的漩渦,若是離得太近,就會瞬間被他的氣場捲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此刻,東方雲鶴的眼眸,幽沉,冷冽。
於極致的冷中,卻又透着一股極致的灼燙。
沉穩的腳步,一步一步,邁向了那茅草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