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晨曦的冷光,納蘭馨兒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男人孤傲的身影,強勢地跨入門檻,冷眉擰成了一條繩般,眸中卻淬着狠絕的烈焰,彷彿動動手指,就能將這屋內所有喘氣的生物,像碾死一隻螞蟻般碾成粉末。
這個男人,這般冷,這般狠,這般強勢無比,可週身卻被晨曦之光所籠罩,使得矜貴的黑色長西裝外,鑲了一層淡淡的金邊,宛如天神臨世一般,讓人覺得他無論做什麼,都是神的旨意,都是世間最高的法則,而平凡的人類,只能匍匐在地,等待他的審判。
是的,那是一種神一樣的光芒,雖冷絕,卻一下子暖了納蘭馨兒的眼。
她努力驅逐睏意,努力睜了一整夜的眼,忽然酸澀到不行——大叔,你真的來了嗎?還是因爲我想你了,出現了幻覺?
似是感應到她的情緒,東方雲鶴眸色一沉。
大掌輕輕一揮,小混混便摔倒在門邊,怎麼爬也爬不起來,就像一株莊稼被種在了地裡一般。
而東方雲鶴已經跨着大步,走到了納蘭馨兒面前,一把將她攬在懷中,像是攬着一件差點丟失的稀世珍寶。
他抱得那麼緊,那麼貼近,納蘭馨兒甚至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他揉入他的胸膛了,幾乎喘不過氣來。
彷彿爲了確認她還在喘氣還有心跳,他的脣觸了觸她的鼻翼,大掌也揉了揉她的心口。
“小東西,還好嗎?”
“嗯!大叔,我還好。”
納蘭馨兒咬了咬舌尖,忽然眉眼彎彎地笑了。
這不是幻覺,大叔真的來了!
因爲隨着那神一般的身影靠近,那股淡淡的男人味兒,像是檀香,又像是竹木香……一種很雅緻、很特別的味道,緩緩包裹住了她。
那是大叔的味道。
曾經留在她身體上,怎麼洗也洗不掉的,大叔獨特的味道。
還有那以確認她是否安全爲名義,實際上卻毫不矜持的、沒節操的在她心口到處亂揉……除了腹黑~流~氓的大叔,還有誰這麼無恥?
所以,這真的是大叔,這不是幻覺!
意識到這一點,納蘭馨兒疲憊的眸子,登時璀璨了幾分,含着點點水光,瀲灩了起來。
下一秒,只聽東方雲鶴冰冷的語氣,充滿不悅。
“這叫還好?你以爲爺是瞎子嗎?”
凜冽的眸光,掃過納蘭馨兒被鋼絲勒得青紫淤血的手腕、被碎石草根劃破的褲腳、暴露在空氣中的白皙小腿,以及腿上那刺傷劃破的血痕所帶來的、觸目驚心的紅白相間。
東方雲鶴忽然怒到不行。
他都不捨得弄破一絲一毫,每日裡用力珍藏憐惜的小東西,如今卻被人弄成這樣?
綁~架了,還帶了傷?!
靠之!!!
納蘭馨兒看到他爲她擔心、發怒,不知爲什麼,心裡忽然一顫一顫的,生出一股略帶罪惡感的愉悅來。
這個男人……在爲她情緒波動呢!
獨獨爲了她呢……
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麼荒僻之地的,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她面臨危險的,不知道他背後爲她做了什麼,她只知道,此刻,他能出現在她面前,爲她憂,爲她怒,便讓她很歡喜!
打心底裡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