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碎爛不成形的屍~體,他抱着她一路穿過了田埂,踩過了田邊垂死的那幾個泥腿子地~痞,直到不遠處的國道上,停着一架精緻的私人飛機。
穩穩地踏上舷梯,他微微彎腰才進入了艙門,一路都緊緊抱着她,直到落入寬闊舒適的座椅,才移開覆着她的大掌。
冰涼的掌心,似乎被她溫暖的眼捂熱了,也帶了絲絲的溫度。
他不習慣地握了握拳,將那一抹溫度握在了掌心。
“起飛,回帝都。”他沉聲吩咐駕駛位上的飛機師。
螺旋槳立刻發出清脆的巨響,大力拉起,盤旋着將飛機拉入雲端。
納蘭馨兒覺得自己飄蕩在藍天白雲和晨曦中,有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大叔,你怎麼知道我失蹤了?你這是報警了嗎?帝都警方竟然出動直升機來救援我嗎?大叔你在警局也有朋友嗎?”
也不怪她想象力豐富,因爲此情此景,讓她實在覺得自己忽然之間,成爲了那種大銀幕電影中被挽救出來的人質,如果大叔不是搬了警員叔叔做救兵,又豈會這麼拉風?
可沒想到,東方雲鶴沒回答她的問題,卻眯了眯眼,反問:“爲什麼不可能是我的飛機?”
納蘭馨兒一怔,大眼睛失神了片刻,隨即蜷起了小拳頭,向他肩窩一捶,笑成了一朵花兒:“少裝啦,大叔你有私人飛機?啊哈哈哈哈!好吧,我知道你朋友多,承認你人緣好,關係廣,譬如你的那輛黑色跑車也是從朋友那裡借用的吧?你要是有私人飛機那麼牛逼,你還當老師幹嘛?你還住學校宿舍幹嘛?”
某男人喉結動了動,對小東西的想當然和自以爲是,實在很無奈。
但也無法否認,她說的是人之常情。
按照常理推斷,的確,應該是她說的那樣。
“我不住學校宿舍,我搬家了。”
他最終只能這麼說。
“大叔你搬家了?搬哪裡了?”
“嗯,一條路邊。”
“噗——”納蘭馨兒被他逗笑了,這算是什麼回答?
這冷酷的傢伙,偶爾說說冷笑話,還蠻好笑的。
說話的功夫,他已經拿過了急救箱,給她清理腿上的刺傷。
一看到那嫩白小腿上的傷痕,他剛熄滅的怒火,又忍不住冒了出來,覺得方纔應該讓那幾個人渣灰飛煙滅才解恨。
酒精球擦過那些傷口時,他明顯感覺到她的小腿在抽搐。
肯定很痛吧?
可她一聲不吭,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這小東西,堅強的時候,可真堅強。
他實在無法想象,昨天一整晚,她落入歹人之手,身上又帶傷,是怎麼沉着鎮定地,和對方周旋了那麼久,撐到他來的?
沒有他保護的那一分一秒,她是怎麼過的?
以前他也曾以爲小東西和衆人口中傳說的那般,囂張驕縱,草包廢物。
可若真是囂張驕縱的草包大小姐,遇到這種事情,恐怕早就六神無主,被嚇傻了,嚇呆了,任憑綁~匪擺佈了吧?
而如今看來,那綁~匪根本都沒近得了她的身!
小東西,你真是讓爺刮目相看!
處理完傷口,爲她綁好繃帶,他脫下了黑西裝,蓋在她的腿上。
微微俯下身子,他忍不住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墨發,薄脣沿着白皙的天鵝頸細碎地輕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