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凰奴蠕了蠕脣，對着東方雲鶴這張孤傲的臉，卻怎麼也無法像對納蘭馨兒一樣，自然而然地開口詢問、關心。
她就這麼侷促地站着，手裡拎着酒壺，簡直是大寫的一個尷尬。
而東方雲鶴呢，也像是沒看見她一樣，徑自品着杯中酒。
直到納蘭馨兒都看不過眼了，輕咳一聲，他才冷眉一挑，修長的手，衝凰奴隨意揮了揮。
意思是，爺不需要。
若不是看在納蘭馨兒的面子上，恐怕他連眉毛都懶得擡一下。
納蘭馨兒心中微嘆，這兩人，一個尷尬，一個高冷。
果然，根本無法好好對話。
既然東方雲鶴不需要添酒了，凰奴就趕緊拎着酒壺撤下，快步走到鳳奴旁邊，像是恨不得距離東方雲鶴遠遠的。
納蘭馨兒沉默了一瞬，下定了決心。
她把刀叉放下，餐巾紙優雅地擦了擦脣，開口道：“鳳奴，凰奴，來，你們也各自端一杯酒來，我們坐下聊聊。”
鳳奴和凰奴面面相覷：“大小姐……這樣不合規矩。”
他們是軒轅世家忠心的僕從，如今也是大小姐忠心的僕從，怎可以和大小姐平起平坐？
納蘭馨兒堅持道：“來吧，就當這是命令好了。”
鳳奴和凰奴這才垂首走過來。
納蘭馨兒凝視他們片刻，直接開口問：“其實，你們一直對大叔有意見對不對？讓我來猜猜爲什麼？——是因爲軒轅一族，和血族的仇恨嗎？”
鳳奴和凰奴完全沒想到，大小姐竟然是這麼直接，說出了他們心中的真實想法。
沒錯，在他們眼中，雪狼族和血族，是世代的死對頭，儘管曾經爲了對抗共同的敵人，在七大家族的遊說下，他們共同攜手出擊過。
但，漫長歲月中，兩大家族仍是對立的時候居多。
畢竟月華靈氣和日華靈氣，是此消彼長的關係。
這世上，有哪一個異能家族不希望，獨佔最好的靈氣資源？
說到底，兩家的仇怨，根源還在於資源的爭奪上。
“你們有什麼話儘管說，沒關係，我給你們這個特權。人生在世，難得敞開心扉一次，有什麼就說什麼吧。”納蘭馨兒凝視着對面的兩樹，緩緩道。
“大小姐，既然您這麼坦蕩，那我們也明人不說暗話了。”鳳奴嗓音低沉，耿直地道，“我們伺候您，是天經地義，是少爺遺囑中特別交代的。即便少爺不交代，您也是我們軒轅族的表小姐，我們理應好好照料您的飲食起居，任您差遣。但東方先生……我們只能以他作爲表姑爺的身份，來順帶服侍他！如果不是因爲您，我們根本不願同他在一個屋檐下生活！”
凰奴也緊接着開口：“大小姐，我們忘不了軒轅家族是怎麼被逼入時間黑洞的！我們全族被滅，和血族那些吸血鬼，脫不了干係！這種染血的仇恨，讓我無法和他在同一張桌子上喝酒、吃飯！我甚至覺得，和他呼吸同一個房間裡的空氣，都憋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