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朱投那傢伙,把這麼莊重簡樸的主帥別墅,給弄成了什麼鬼樣子?
大紅燈籠,掛了一溜兒,大白天還用電燃着,瞧着就像是那藏着花~姑娘的花樓,惡俗的窯子鋪一樣。
門口貼了一對門神,一對大紅對聯上面寫滿了溢美恭維之詞,瞧着又有幾分像是花裡胡哨的、鄉下土地公廟。
宮擎下了車,看到自己一手建起的樓宇,被裝修成了這個鬼樣子,原本熊熊的怒火,更燒烈了幾分。
“豬頭,給老子滾出來!”
聲如洪鐘,宮擎的呵斥,比警報聲還要嘹亮。
室內。
朱投正坐在太師椅上,翹着二郎腿,聽那司機副官的彙報。
司機副官奄奄一息,是被擡着回來的。
見到了朱投,這才如同見到了再生父母,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回了回魂兒,哭訴起來:
“長官,宮擎那禿毛雞,竟然回國了!還打了我!”
“他那手下路副官也造反了,竟然半路扔下貨物,不幹了!”
“長官,您要爲我做主啊,您看我被打成什麼樣子了,我的手……嗚嗚……手都殘廢了……還有身上……身上……”
他身上的糞還沒有洗乾淨,薰得朱投直噁心,氣從心起:“你個沒用的廢物,連宮擎那個貧民百姓都搞不定?他現在毛都不是一根,你一槍崩了他都不犯法,你還被他打?那路副官早就是個看門掃廁所的,這麼一個雜務兵,還能造反,你說你還有鳥用?滾,只會給我丟人的東西,髒死了!”
朱投根本不是那種,能爲下屬出氣的主兒。
看到沒用的下屬,他恨不得繼續踩幾腳。
不過,這司機彙報的,倒是讓他心中揣測了幾番:宮擎回國?幾個意思?難道是來和他爭權奪利的?
但轉念一想,他又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宮擎那臭小子已經被他們整趴下了,如今身敗名裂,前程盡毀,回來還能蹦噠出個毛來?
司機副官看朱投對自己一身的傷殘,竟然都無動於衷,心都涼了半截,再想到剛纔宮擎維護路副官,給路副官出氣、看不得路副官受一點苦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命真是糟糕透了,怎麼跟了這麼一個涼薄無情的上司?
可,縱然對方涼薄,自己也只有這個倚靠了!
司機副官狠狠心,哇一聲又哭了:“長官,是我沒用,我廢物!我該死!可,他們打狗也得看主人啊……宮擎這麼揍我,根本是沒把您放在眼裡啊……”
若不是他手殘了,恐怕此時還會配合上一兩個耳光,來加強哭訴效果呢。
果然,這一招,好使!
朱投的眼光,變得幽深憤恨起來。
宮擎竟然如此囂張,明知道是他的人,還敢打?
哼,一個落魄之人,誰給的膽子?
正想着,只聽窗外“轟——”一聲,緊接着就是輪胎碾過石子路,在他門前嘎然而止的聲音。
有士兵剛急急來報:“長官,門被宮擎首長撞壞了……”
還沒報告完畢,宮擎那森冷冰寒的聲音,已然響徹耳畔:“豬頭,給老子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