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懂,完全看不懂,正在疑惑之時,房門突然被敲響。
之後,菊姨笑眯眯的走了進來,她一進門便對夜初語說道:“夫人,先生今天離開時交待我和你說,如果你想繼續住在這裡,就繼續住,如果你想離開這裡,也隨意。”
“還有他說,他今後不會再回來這裡,所以夫人如果暫時沒地方可去,就安心住在這裡就好。”
菊姨說這些的時候,完全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彷彿她只是一個傳話的機器人一般。
聽到菊姨這麼說,夜初語徹底懂了,看來神秘金主是要徹底與她劃清界限,而最晚算是她提前支付了違約金麼?
預想的得到自由後的喜悅之感完全沒有感受到,倒是心底裡氤氳着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夜初語又盯着手裡的合約看了幾眼,隨即說道:“謝謝你菊姨,我知道了,我今天就搬出去。”
菊姨離開的時候,臉上依舊是那種禮貌的微笑,彷彿她根本就不關心夜初語從出現到離開的全過程,她只是面對着工作的服務對象而已,而那個人是誰並不重要。
這樣的冷漠夜初語不是第一次遭遇,可不知道爲什麼,此時手裡握着的那份薄如蟬翼一般的合約,竟覺得很重很重。
或許這本該是一場不作不死的噩夢,如今夢醒了,她終於可以掙脫牢籠獲得新生,好好生活。
想到這裡,夜初語將合約重新疊好,放到信封裡,收好。
離開別墅的時候,她孑然一身,因爲當初住進這裡她便是這樣孤零零的一個人而已,所以此時離開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可以帶走。
菊姨立在門口目送着夜初語出門,出門之前夜初語回過頭四下回望了一眼,而後回過頭,斬斷與之的一切聯繫,絕然離開。
她剛邁出別墅的大門,菊姨便撥通了電話,“先生,夫人已經離開,她什麼都沒有拿,一個人走了。”
“嗯,知道了。”
“先生,夫人她還會回來麼?”菊姨說完這話便覺得有些畫蛇添足,可還是忍不住問道。
“會,一定會……”
菊姨忽地心裡一片開朗,她飽經風霜的臉孔上綻放着笑容。
夜初語離開別墅之後,忽然有種天大地大竟無地自容的感覺,她正踩着地面上下了一夜的積雪,艱難的向前走着。
凌冽的寒風吹在臉上竟也絲毫不覺得寒冷,腦海裡卻不停的在迴盪着這一段日子的點點滴滴,她還是無法將這位神秘金主與三叔重合在一起,儘管她內心無比的期望,這是事實。
可內心卻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相信,不知走了多久,她聽到身後有汽車鳴笛的聲音,便站住腳步,回過頭凝視了一眼。
她看到的是三叔的布加迪威龍,而坐在駕駛位置上面的人卻不是三叔。
譚皇看到夜初語停下來,眸中隱隱的有些興奮,可是他只是坐在駕駛的位置上靜靜的看着。
這時,車門打開,冷驀然從車裡走了下來,他一身黑色的西裝看起來是那麼的挺拔俊秀,身上披着黑色的貂毛大衣,整個人看起來是那樣的貴氣逼人。
髮絲永遠一絲不苟,五官永遠呈現出一般人難以接近的冷峻,他一步一步的朝着夜初語走近。
直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在遲尺,他站在夜初語面前伸出手,而後薄脣輕啓,“語兒,我來接你回家。”
聽到他這句話,夜初語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她猶豫着要不要去抓住三叔的手,她知道如果再錯過,或許就是一世的錯過。
因爲這世上真的沒有人是虧欠了你什麼,就一定要無休止的等待下去。
想到這裡,她將手從衣兜裡掏了出來,而後慢慢的向冷驀然伸出的手靠近。
冷驀然見狀又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夜初語柔嫩的小手,用力向前一帶將她攬在懷裡,另一隻手輕揉着她的髮絲。
像是終於抓到了這世上最寶貴的東西一般,再也不想撒手,再也不願失去。
他口中喃喃的念着,“語兒,咱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麼,我們統統都忘記,從今天開始,我們再也不分開,永不分開。”
夜初語已經哽咽着說不出話來,她趴在三叔的懷裡,竟覺得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溫馨,那麼的安然若素。
譚皇遠遠的看着風雪中相擁的兩人,一時間也覺得唏噓不已,他只希望這一次兩個人可以真的得到幸福。
冷驀然擁着夜初語在風雪中站了好一會兒,直到他發現夜初語的小臉凍的冰涼,才擁着她回到了車裡。
譚皇看到夜初語,立刻笑着問道:“語兒小姐,好久沒有見到你,真的很想你。”
夜初語一直都覺得譚皇是那種不苟言笑性格的人,忽然聽到他這樣說,還有點不能適應,不過短暫的錯愕之後,她當即回道:“嗯,是呢?我也很想念譚助理。”
冷驀然聽到兩個人你想我,我想你,便有點不開森,隨後冷冷的說:“譚助理你是不是工作量還不夠大,你一天很閒麼,竟然還有時間去想念我家語兒,要不要我現在打電話給辛欣,和她聊聊呢?”
譚皇聽到冷驀然這樣說,立刻一副繳械投降的表情,“冷總,咱能不這樣麼?我也是很久沒見到語兒小姐,見面以後客套一下,你至於這麼較真?”
“我的女人,我當然較真,那以後我每次見到辛欣,都說辛欣我很想你,你覺得這樣如何?”
冷驀然平素不是一個喜歡計較這些的人,但是今天卻不知道怎麼了,就像是一個好不容易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忽然發現有人盯着他手裡的糖果想要上來舔一口,他卻攥的死死的,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他手裡的糖果的主意一般。
譚皇一看冷驀然這麼在意,隨後便說:“冷總,我錯了還不行麼,以後我保證不亂說話,尤其在語兒小姐面前。”
“這還差不多,還愣着幹嘛,開車。”
冷驀然說完,將頭扭向夜初語這一側,立馬換了一副表情,剛纔的冷若冰霜彷彿從未出現過,現在滿臉的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