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曉晨的漂亮路人皆知,最重要的是,人家從骨子裡透出一股渾然天成的清純氣息來,那雙眼睛清澈得好像跟塵世沒有接觸的深山清泉,整個人仿若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笑的時候燦若蓮花,流淚的時候梨花帶雨,怎麼整都是一朵花。據說只要是男人,見了這樣的女人都想要呵護。
跟她的美貌一樣路人皆知的,是她的平易近人。米曉晨的粉絲說,曉晨就像是她們的鄰家姐姐,笑起來的時候更像。
也因此,米曉晨走的一直是玉女路線,一躍成爲國內擁有超高人氣的一線女星。
只是,唐寧夏也不知道爲什麼,看見米曉晨的臉時,她心裡對米曉晨沒有絲毫好感,不是因爲之前許慕茹的那番警告,而是……打從心裡排斥。特別是她和顧子寒走在一起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居然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
“狗、男、女!”許慕茹適時且字正腔圓地吐出這三個字。
唐寧夏的眼睛一亮,壓抑着心中的激動拍了拍許慕茹的肩膀,“沒錯,形容得非常貼切。”
許慕茹驕傲一笑,“那是,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誰。”頓了頓,又說,“我再叮囑你一次,高中的時候米曉晨和我們有恩怨,她很記仇,不知道會對你做出什麼。你小心點兒,不要輕信她的話。米曉晨今非昔比,弄死你都有可能。”
唐寧夏竟然絲毫都不害怕,安詳地點了點頭,以示瞭解:“來唄,唐寧夏能活到今天,就是因爲在一路上做掉了無數對她下手的人。”
“……”許慕茹一臉佩服地對着唐寧夏伸出大拇指,“姑娘,你真是越來越強悍了。”
唐寧夏牽了牽脣角,不語。
實際上,不是她越來越強悍了,而是她只能越來越強悍。
在這個世界上,許慕茹是她唯一的倚仗。可是這個倚仗總有一天會有自己的家庭和事業,有她自己的事情需要忙碌,不可能讓她倚仗一輩子。而她,從七年前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會孤孤單單一輩子。於是,她只能不斷強大自己。
到底要強大到什麼地步唐寧夏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至少,她希望自己能做到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能淡定自若地應付;像對待那種在背後插了她一刀的人,能微笑着在他們的心臟上也插上致命的一刀。
就在這個時候,《全城搜愛》劇組的一名劇務跑過來告訴唐寧夏,開機發佈會快要開始了,讓許慕茹去準備一下。
唐寧夏拉着許慕茹去化妝,她要許慕茹以最好的狀態首次露面。
許慕茹卻絲毫都不擔心,化妝的時候甚至用一種慢悠悠的口吻說:“本小姐天生麗質難自棄,不用化妝都能豔壓羣芳。”說完用一種很自戀的眼神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唐寧夏做了個嘔吐的動作,睫毛膏不受控制地刷到了許慕茹的上眼瞼上……
開機發佈會正式開始,沈南飛這個備受矚目的新銳導演,隆重地向媒體介紹了許慕茹這個新人。
而許慕茹的表現也落落大方。她今天一身合身的迪奧高級定製服裝,捲髮散在腦後,笑容明麗,那股子嫵媚和張揚若隱若現,謀殺了不少觀衆,差點蓋過了女主角米曉晨的光芒。
唐寧夏感到很滿意,而總有一天,她會讓許慕茹的光芒蓋過米曉晨。
其實本來現在就可以的。
米曉晨走的是溫婉清純的路線,以前在一羣刻意張揚性感的女藝人裡面,確實很特別,很容易瞬間成爲焦點。但是遇到許慕茹這樣從骨子裡張揚性感出來的,她只有被晾起來的份。
只是現在時機還未到。如果現在許慕茹過分張揚,百分之九十五的觀衆只會以爲她在賣弄。
如果今天她給許慕茹化上濃妝,穿上火紅色的長裙,那她絕對是今天的焦點。
火一樣張揚熾熱的紅色,唐寧夏一直覺得這個圈子裡沒人能比許慕茹駕馭得更好。
開機發佈會接近尾聲的時候,唐寧夏才知道,今天是天后米曉晨的生日。
媒體問米曉晨:“你生日這麼特別的日子,顧總裁有沒有什麼比較特殊的表示呢?”
米曉晨羞澀地笑着低了低頭,不說話,只是擡手撩了一下劉海,手腕上那隻翠綠欲滴的手鐲十分明顯。
那隻手鐲,別說是這些天天過濾八卦新聞的記者了,連唐寧夏都知道。
據說這是顧子寒祖傳下來的玉鐲,價值接近千萬,顧子寒在一場慈善晚會上公開拍賣,拍到了兩千萬的價格,卻是他自己叫人拍回去的。現在,很明顯的,他把這玉鐲送給了米曉晨。
媒體沸騰了,一大把問題拋向米曉晨——
“曉晨,顧總裁把祖傳的玉鐲送給你,這是不是說明你已經是顧家默認的兒媳婦?”
“曉晨,除了這隻玉鐲之外,顧總裁今天晚上還有什麼特別的安排嗎?”
“曉晨……”
在一大堆瘋狂的提問中,《全城搜愛》的開機發佈會落下帷幕。
許慕茹去換衣服,唐寧夏無聊地走在長長的走廊裡,眼角的餘光忽然掃到前方有個人,掀起眼簾,正好對上一雙充滿了錯愕的漂亮眼睛,她愣住了。
唐寧夏沒想到真的就像許慕茹說的那樣,見到她,米曉晨這位天后級別的人物,會是一臉吃驚的表情,好像……這個世界上不應該有她這個人,就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唐、唐寧夏?你是唐寧夏!你居然是唐寧夏!”米曉晨漂亮的眸子因爲錯愕而睜大,她好像忘了自己是臺前光芒萬丈的玉女明星,快要失控了。
唐寧夏很憂鬱地望天,她是唐寧夏沒錯,可是米曉晨這反應……是不是太激烈了點?
這個時候,唐寧夏和米曉晨都沒有注意走廊的轉角處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男人。男人的五官俊朗分明,側臉的線條優更是深刻優美。他的頭微微垂着,彷彿在傾聽着什麼。
唐寧夏倒是記得許慕茹的話:見到米曉晨的時候,一定要鎮定冷靜,更冷靜更鎮定!
於是,本來只是想簡單地跟米曉晨打個招呼的唐寧夏,就像見到闊別多年的老朋友一樣,說了四個字:“好久不見。”
簡單平常的四個字,卻好像驚天噩耗一樣,倏地刷白了米曉晨的臉色。
米曉晨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寧夏,睖睜着雙眸,半晌,只是顫抖着聲音說了一句:“寧夏,你居然……居然沒有死。”
“……”這話的意思是……很希望她死了?
唐寧夏皺了皺眉,又想起許慕茹的話:高中時代,米曉晨和她們是死對頭。
果然是死對頭啊,既然這樣——
“不好意思啊。”唐寧夏笑得絕對綠色健康無害,“讓你失望了。”
聞言,米曉晨的臉色更白,就好像全身的血都被抽乾了一樣,站不穩似的後退了兩步:“寧夏,你爲什麼要騙我們?你回來,又是想做什麼?”
唐寧夏饒有興趣地看着米曉晨,這貨……似乎有點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