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如此開心,邱越南也就不忍心再潑她冷水,於是自顧自的在一旁押着黑咖啡,神色凝重。
“你也來挑挑啊,明天可是我的婚禮,你得作爲我最重要的朋友出席哦!”秋瑾伊笑嘻嘻的過來拉他。
推辭不過,邱越南隨意點了一套西裝,不知爲何,他心中始終有些不安。
那是一種極爲隱蔽的直覺,但他十分清楚,一定有哪裡不對勁,只是他現在還沒有看到苗頭,也就無法判斷。
夜幕降臨,秋瑾伊正在家裡捧着婚紗傻笑個不停,她越是開心,邱越南的心情就越差。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站立在了兩人的面前,光線被死死遮擋住,秋瑾伊這才擡起頭看向來人。
“卿轅?你怎麼來了?”秋瑾伊想都沒想,便將婚紗扔在沙發上,一頭撲進了時卿轅的懷中。
與此同時,邱越南別過了頭。
他只覺得刺眼,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也跟着抽痛了起來。
時卿轅毫不猶豫地將秋瑾伊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扒拉了下來,他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現在一陣紅一陣白。
“你該不會是害羞吧?明天可就是我們的婚禮了哦!”秋瑾伊指了指沙發上的婚紗,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一次,她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確保不會再產生和上次一樣的烏龍事件了。
“婚禮?我和你?秋瑾伊,這麼天真,不符合你的性格啊。”時卿轅冷笑着說道,他的雙手背在身後。
望着他的樣子,邱越南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難道是他的直覺得到了印證?
可他仔細想過,並沒有哪個環節出問題啊。
時卿轅不屑的目光淡淡的從婚紗上掃過,又看了邱越南幾眼,最後,那道寒光停留在了秋瑾伊的身上。
“你們兩個串通好來威脅我,現在計劃落空了,會不會很失望?”時卿轅繼續說着莫名其妙的話。
秋瑾伊的表情有些茫然,但和她不同的是,邱越南的臉上已經開始發白,額頭也在不斷地冒着汗珠。
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確認。
早已是意料之中,時卿轅冷冷的瞥了兩人一眼,隨後用命令的語調說道,“沒有人可以威脅我,誰也不例外。”
說完,他轉身就走,完全不顧身後已經石化了的秋瑾伊。
秋瑾伊茫然回頭,卻見邱越南的臉色十分不對勁,下一秒,她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急匆匆的。
“請問,哪位是秋小姐?”其中一個警官說道。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事情如直覺一般發生了,邱越南的心於是落了下去。
但當他看到秋瑾伊被帶走的時候,心還是提到了嗓子眼,奈何那些警察根本沒有給他阻攔的機會,秋瑾伊便被帶走了。
只有沙發上的高定婚紗,還在熠熠生輝。
邱越南追出去,卻見警車已經離開,只有時卿轅還站在門口的位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於是幾步衝到了時卿轅的面前,厲聲質問道,“這就是你想看到的?你的心到底有多狠?”
他一臉的難以置信,似乎沒想到時卿轅會下此狠手。
可是此話一出,時卿轅脣角的冷意更甚,“我心狠?你們設計算計我的時候,良心又在哪裡?你捫心自問,我對你不好嗎?”
這麼多年的兄弟情,剎那間就被毀掉了,邱越南的心中自然也是有愧疚的。
聽時卿轅這麼一說,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囁嚅着說了一句,“要怎麼樣,你才能放過她?”
他的眼神染上幾分留戀,呆呆的看着警車離去的方向。
饒是時卿轅,也忍不住心中一動,這種爲一個女人癡迷的狀態,他又何嘗沒有過呢?
“她在聚世任職的時候,留下了一堆股份問題,你可能不知道,她未經過我的允許,擅自買賣股份,影響了公司的正常運營。”
“我之所以會辦她,也是因爲她違法了,這並不是我說放過就可以放過的,我要對聚世的員工們負責。”
時卿轅說的也是實話,這些問題,都是付義詮在拿回資料的時候偶然發現的,可以算是反轉的一個重要契機。
聽時卿轅說完,邱越南亦是十分震驚,他知道秋瑾伊是大小姐脾氣,卻沒想到她會這麼糊塗。
“那,如果我去替她頂罪呢?”邱越南沉吟片刻,果斷開口道,他的眼中閃爍着一抹堅毅。
聞言,時卿轅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理解邱越南的行爲,“你爲什麼一定要這麼護着她?”
邱越南粲然一笑,沒有說話。
.......
當忙碌佔據了所有的生活,自然就沒有精力去胡思亂想,林霖現在終於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就在她爲公司的事情忙前忙後的時候,時卿轅這個人的身影已經漸漸從她心中淡化了出去,只剩一個模糊的輪廓。
這樣也好。
閒暇之餘,林霖想到這件事,都忍不住長舒一口氣,不管是苦難還是幸福,都是生活至高無上的饋贈嘛。
她不由得聳了聳肩,像是在自嘲,手下的工作卻沒有停。
跑前跑後辦好了手續,現在就差應聘人才了,她還是要親自面試才行。
不過,不知道是心亂了還是如何,她顯得有些手忙腳亂起來,從前在聚世的時候,時卿轅總是有意無意的給她配置好資源。
現在不同,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從頭開始。
困難永遠比辦法多,林霖幽幽的嘆了口氣,不知如何是好,她總歸是缺乏了一些管理經驗。
但她相信自己完全可以解決。
既然時卿轅可以,那她爲什麼做不到?
一想到這裡,林霖就瞬間擁有了十足的幹勁,她暗暗握緊了拳頭,刻意不去關注 有關於聚世的所有消息。
“咚咚咚!”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進。”
一個男人風塵僕僕,站立在林霖的面前,輕聲開口道,“好久不見。”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霖錯愕擡頭,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付義詮?你巡迴畫展結束了?”
“對啊,”付義詮歪着頭,笑得煞是溫柔,朝她張開了雙臂。
林霖卻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別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