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讓陸子峰心下狂喜,東華一時的顧忌也煙消雲散,林芷韻更是喜出望外。
擡眼向包圍圈外望去,那個略帶猥瑣、玩世不恭的聲音的主人,分明就是那個在牀上扮木乃伊近一個星期之久的侯劍鳴。
當然,此刻的侯劍鳴並沒有白紗布纏身,花哨的格子襯衣套在身上,寬鬆的衣襬在夜風中呼啦呼啦的搖擺着,更顯風騷。
“峰哥,兄弟我來的還算是時候吧?”
侯劍鳴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如馬戲團的小丑一般,左腿一拐一拐的走近了斯文男人。很顯然,臥牀一週多,外傷盡去,但內上卻還沒有好利索。
陸子峰點了點頭,望着侯劍鳴滑稽的樣子,他有種想笑的衝動,卻還是忍住了,衝侯劍鳴豎了根大拇指,道:“你小子夠哥們!”
對於侯劍鳴忽然出現在這裡,陸子峰心下有些疑問,卻也沒問。畢竟,不管是什麼原因,侯劍鳴的到來,緩解了他的危機。
二三十個人圍着七八個人,再加上東華這麼一個高手,陸子峰並不認爲斯文男人有一絲的勝算。
這個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否則,有些人就算是傾盡所有,也會去買一包後悔藥來吃。
斯文男人此刻的心情就是如此!
本以爲手到擒來的買賣,卻因爲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裝犢子,拖延時間,先是來了一個敢打自己的狂人,現在又來了一個老冤家,而且還帶着一大羣人,白白錯失了機會。
斯文男人強作鎮定,緩緩的轉過頭,瞅了一眼談笑自如的侯劍鳴,道:“這位先生,我們好像並沒有什麼過節。我看,今天這檔子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我們沒有過節!哈哈……”不等斯文男人說完,侯劍鳴像是羊癲瘋發作一般,一陣狂笑。
許久,侯劍鳴才止住了笑,臉上佈滿了陰沉之色,一雙眼睛向外噴發着憤怒之火,冷冷的盯着斯文男人,大罵一聲道:“去你媽個沒有過節!”
“看看老子這條腿!”說着,侯劍鳴指了指自己一拐一拐的腿。
“撕拉”一聲,侯劍鳴又扯開了自己的花襯衣,整個胸膛像是黃土高坡上的溝壑,又是淤青又是傷痕,橫七豎八的壘在一起,實在是慘不忍睹。
“再看看老子這滿身的傷疤!”侯劍鳴似乎忘掉了傷處的疼痛,用力的拍了拍傷疤加傷疤的胸膛,大聲道:“孟若光,你真以爲老子是泥捏的不成,任你宰割?”
聽到侯劍鳴的嚎叫,陸子峰心中的疑惑此刻才解開,也直到此時才知道斯文男人的真實姓名。
原來,就是眼前這個傢伙對侯劍鳴下的黑手,將他打得慘不忍睹。
孟若光心下一寒。
也就是在一個多月之前,他在酒吧獵yan,眼瞅着就要將一個女人騙到手,卻被半路里殺出的侯劍鳴給搶走了,讓他大跌面子,作爲老大的威信嚴重的被挑釁了。
他花了一番功夫調查了侯劍鳴,雖然知道了侯劍鳴的身份和底細,卻並沒有因
此而卻步,反而是精心策劃了許久,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將侯劍鳴用麻袋套了,一陣暴打。
侯劍鳴當然也不是泛泛之輩,儘管這一個星期來一直躺在牀上,但是他並沒有閒着,而是找了很多人去尋找對自己下黑手的人。
終於,經過四五天不分晝夜的調查,他順藤摸瓜的找到了孟若光,也確定了是他對自己使了下三濫的手段。
今晚,從情報得知孟若光又去酒吧獵yan,侯劍鳴自己也剛好可以下牀活動了,馬不停蹄的召集了一批人,匆忙的趕了過來。
巧不巧的是,侯劍鳴本來是準備要報仇的,卻誤打誤撞的解了陸子峰的圍。
被侯劍鳴揭破了自己的醜惡行徑,孟若光臉一身白一陣紅,更多的卻是擔心,畢竟,他也害怕侯劍鳴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但久走夜路,孟若光應付這些事情卻也是家常便飯了,卻很快冷靜了下來,悄悄地的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勢,知道以自己七八個人去對付人家二三十人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取死路。
心中一琢磨,便故意來個一推二五六,哈哈一笑道:“這位先生真是會說笑!我根本就不認識您說的什麼孟若光,而且,我跟您素無恩怨,又怎麼會找人對付您呢……”
侯劍鳴一伸手,身邊的跟班忙遞過來一支菸,又掏出打火機替他點燃。
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一連串的菸圈,侯劍鳴才慢吞吞地道:“孟若光,你還真不是個男人!敢對老子下黑手,現在居然都不敢承認自己是孟若光。做男人做到這境地,不如一頭撞死在女人懷裡算了……”
今天可以說是孟若光最丟人的一天,先是被林芷韻冷臉拒絕,後來又被陸子峰冷言擠兌,此刻,又讓侯劍鳴大肆謾罵,他做老大的威嚴全都丟到爪哇國去了。
但他卻明白一點,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丟人沒什麼,若是捱打,恐怕不止要在醫院的病牀上躺三四個月了,說不定,下半輩子都得直接在輪椅上過活了。
孟若光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一張苦臉,道:“這個,大哥,我真不認識什麼孟若光。再說,你看就我這樣的,怎麼敢跟你過不去呢……”
“操!”不等孟若光說完,侯劍鳴就大罵了一句,伸手將手中燃燒正旺的菸頭不偏不移的彈向了孟若光的臉。
猝不及防,腥紅的火星落在了孟若光的臉上,孟若光痛呼一聲,捂住了灼燒疼痛的臉。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上已經挑明瞭,侯劍鳴也懶得再繼續跟孟若光墨跡時間,直接一揮手,冷聲道:“都給我上!每人打斷一條胳膊腿啥的就好了!”
“恩,等等!”說完之後,侯劍鳴似乎覺得還不解恨,又補充道:“把孟若光胳膊腿都打斷!不,兩條胳膊,三條腿,全部打斷!”
三條腿?
衆打手一下都愣住了,面面相覷,竟不明白侯劍鳴什麼意思。
侯劍鳴身邊的小跟班顯然一下子就理解了他的意思,一手扶着侯劍鳴,一手叉着腰道:“我家
少爺的意思是,要你們把孟若光太監掉!”
我操!真是狠毒!
衆打手心中都是惡寒,不過受人錢財,替人賣命,這是他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一聲令下,所有的打手都彷彿是餓瘋了的野狼,孟若光等七八個人全部變成了他們眼中小綿羊,只等着他們宰割。
“噗通!”
被包圍的七八個人當中,有一個膽小的黃毛,竟然不等衆打手衝上去爆打,在第一時間已經跪在了地上,手中的片刀也“咣噹”一聲掉落在地上。
“大哥,你放過我吧。所有的一切都是光哥指使我們做的,我們也是被逼無奈……”
一下子被手下掀了底,孟若光頓時變了臉色,怒道:“小春子,你胡說什麼。你瘋了……”
“光哥!我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我養活呢。我實在沒辦法……”
“你這個吃裡爬外的叛徒……”孟若光怒罵道。
征戰沙場,鐵馬金戈。
最忌諱的就是在氣勢上輸給敵人,更怕的是剛一交戰,先鋒軍就投降。
第一個人跪下求饒了,接着便有了第二個,第三個……
而侯劍鳴也真的很優待俘虜,跪下求饒的那個一絲汗毛都不碰,有一個激烈反抗的,斷了不止一條胳膊腿,甚至連肋骨都斷了七八條。
很快,其餘的都不敢反抗的,除了孟若光外,都棄械投降了。
“很好,良禽擇木而棲。你們很識時務,老子今天心情好,放你們一馬。”侯劍鳴哈哈一笑,衝那些跪在地上的孟若光的手下一揮手。
不用捱打,還被好心放走,衆人如釋重負,趕緊準備開溜,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等等!”侯劍鳴卻是一聲喝住了準備開溜的七個人,指了指被打成重傷躺在地上的那個傢伙,道:“把你們兄弟送去醫院!”
“是!是……”那七個人聽到侯劍鳴的話,卻像是接到聖旨一般一絲也不敢違抗,硬是手忙腳亂擡着哼哼哈哈的痛呼個不停的兄弟趕緊遁走。
“千萬別嘗試報警!否則,你們會後悔今天我放你們走的!”侯劍鳴有冷喝了一聲。
看到七個人離開,侯劍鳴這才走到被兩個打手擰着趴在地上孟若光,緩緩地蹲下來用手在他臉上拍了拍,道:“跟老子編啊,說你不是孟若光啊?”
“我……我錯了……”
已經被人家成擒,孟若光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故作良心發現了起來,“候總!我是個無恥小人,我卑鄙下流,我不要臉……”
侯劍鳴不屑的在孟若光本就已高高腫起的臉上抽了一巴掌,冷哼一聲道:“你當然是個小人!當初找人打老子的時候,你有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今天?”
“候總,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求您放過我這一次。以後,以後我一定會乖乖的……”儘管知道可能沒有完退的希望,但孟若光還在做着最後一絲掙扎。
“現在想學乖?很可惜已經晚了!”侯劍鳴一聲冷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