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央打量了一遍之後只覺得心底有些泛酸，眨了眨眼睛緩和眼睛的紅，偏過頭深呼吸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而後掐緊了掌心重新擡起眼對方還怔怔站在門邊的人。
而秦淮，整個眼圈已經全紅了，從踏進這個包間的門開始，他的眼神就沒有從秦央央的身上離開過。
漂亮，比照片上的人還要漂亮。
可愛，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可愛。
很有氣質，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有氣質。
秦淮這一刻恨不得將這世界上所有能夠用來形容女孩子的誇讚詞彙都堆砌在秦央央的身上，不管怎麼看，心底都是滿滿的驕傲與興奮，以及……巨大的悵然悲傷。
這麼一個年近半百飽讀詩書的人，難過的靠在門邊便嗚咽的哭出了聲，整個身子微微佝僂，讓一直看着他的秦央央，眼淚也直接從眼眶滑落，從桌子旁邊走了出來小心的靠近了秦淮。
沒人能夠說的清楚秦淮這一刻心底的複雜與難過。
尤其是在看到他自己的女兒出落的如此優秀時，那股撲面而來的巨大慶幸直接淹沒了他。
他不敢相信，若是他找到他女兒的時候，見到的是與現在完全相反的情況，他會不會直接崩潰的自殺。
“你……”秦央央張了張嘴，腳步無意識的又邁進了一些，‘爸爸’兩個字在脣齒之間繞了幾遍都沒有成功的喊出，指尖捏着紙巾遞到了秦淮的跟前，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您別哭了……”
蘇念看着這一幕，早已經轉過了臉不忍再看，眼眶通紅，不時的用紙巾擦擦眼角的淚水。
大神擡眼看了一下這兩人的互動，而後又重新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機，他將剛剛薄一發來的圖片輕滑放大，在看到DNA測試報告中確實顯示這兩個人存在父女關係的時候，輕舒一口氣纔跟着站了起來。
小心謹慎一些總是沒錯，他不能讓他一直保護着的小姑娘再受到什麼傷害。
“叔叔，先坐下來再談吧，”薄子矜護着秦央央站在一側，伸手遞過去一條溫熱的毛巾到秦淮手裡，等他擦了臉接過來遞給一直站在門邊的服務員，而後重新將門關上帶着兩人落了座。
也許是熱毛巾讓秦淮放鬆了不少，他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一些，這才擡眼去打量桌上的幾人，當然，重點依舊是放在秦央央的身上。
父女兩個相顧無言，場面一時之間有些安靜。
秦央央確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該問什麼，她又能問什麼？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也都已經過去，所有的問題她也已經清楚答案，但是親情這個東西，在缺失了二十多年的相處時間之後，終究不能期待它轉瞬間有多麼的濃厚。
一切，都需要交給時間，也不得不交給時間。
“這麼多年……你還好嗎？”
情緒平復下來的秦淮在這一刻無疑是有些痛恨自己的，若是他當年不那麼死要自尊的不願藉助秦家的力量，也不會缺失自己女兒成長中重要的那麼多年。
不，是他從未在自己女兒的記憶中存在過。
無窮的愧疚與懊悔像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一樣狠狠的壓在秦淮的身上，讓他有些透不過氣，連聲音都透着一股虛弱，只覺得這麼多年被酒精灼傷的胃部，越發的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