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周圍你的氣息好濃, 我不停地找尋你的身影,卻不知“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當我看見你的那一刻,卻是那一抹大紅映入我的眼簾。我的心安, 爲何你在何處都要這樣惹眼?就當那女孩湊近你的那一刻, 我真的好想把你揣進我兜裡去……
——冉夢兒
到了酒會地點, 都已經快八點了。唐依依倒是特開心, 挽着心安的胳膊, 神清氣爽地往裡廳走去。唐依依今天着了一身粉綠色長紗裙,斜開領式,右肩上是一系了一朵小花的肩帶。唐依依和阮心安都是高挑瘦削型身材, 只不過唐依依是該挺的挺,該翹的翹。而心安則有些偏瘦, 不過身段纖韌勻稱, 看上去也是別有一番韻味。唐依依笑意滿面的挽着心安, 慢慢地往裡面踱步,偶爾碰到熟識的人就會微笑着點頭打聲招呼。而阮心安則是一臉平靜, 恰好又帶着面具,倒是增添了許多神秘感。然而她這一身的裝束,卻讓她剛走進酒會大廳,就招來一大羣人的目光,剎那間只見好多成羣結伴的人刷刷轉過臉來, 同時盯向阮心安。其實, 心安今天穿的衣裳特簡單, 只不過站到這男士西裝革履、女士禮服紗裙的人羣中間, 就顯得很特別了。阮心安上着簡單黑色透些中性的小西裝, 搭上藏青色白條相間的海軍風的吊帶式貼身底衫,下着緊身黑色九分皮褲, 腳踏一雙時尚意式羅馬風高跟鞋,頭髮全部盤成一個髮髻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加上心安皮膚天生白皙,帶的面具遮住了上半邊臉,只露出挺兒小巧的鼻子,微翹的嘴角,薄薄的脣,只要她稍稍揚起嘴角,兩頰的兩個梨渦就會顯現出來,如果心安再帶上一短髮套,真的會讓人難辨雌雄。唐依依望見很多人都看向這邊,連忙碰碰身旁的人,輕聲道:“心安,好多人看你呢!看來你成今天的主角了。”
阮心安微揚嘴角,一副平淡無奇的表情,輕輕地“嗯”了一聲,眼睛卻不經意地在人羣中搜尋了一遍,只是卻沒看到夢兒的身影。當然,所有的人羣看向這邊也只是瞬間的事,一會兒人羣散動,各有各的風情,有些人在交流,有些人在品酒。阮心安和唐依依隨便找了一處地方坐下,因爲那鞋跟也太高了點,讓平時一向平跟慣了的某人實在吃不消,還輕聲對着唐依依嘟囔了半天,惹得唐美人咯咯地笑個不停,直笑話她:“是女人就要會穿高跟鞋。”此刻,夢兒和秦重一道朝這邊走來,秦重一眼就望到了唐依依,急忙揮手示意;而夢兒卻眼睛直盯着唐依依邊上那身影,滿腦子的疑惑,“怎麼這身影如此熟悉呢,可是又覺得有些不對,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了呢?”夢兒望着那人和唐依依正嘻嘻哈哈地聊得來勁,心裡直很莫名地覺得窩火,全然忘了她此刻正和秦重走在一起,讓那些不知情的人看上去,真的宛如一對金童玉女般的情侶。
唐依依也望見了秦重,立刻微笑點頭示意。阮心安轉過頭來,一眼就看到夢兒偎在秦重身旁,笑意盈盈的。夢兒今天選的是一件粉色裹胸中裙,踩着細高跟,倒是挺適合夢兒的氣質,清純又不失性感。阮心安只覺得心跳得厲害,也不知夢兒有沒認出自己,急忙起身拉着唐依依儘量表現很自然地往另一邊走去,也不理會唐依依還跟她輕聲喊着:“夢兒過來了,你幹嘛要跑?”兩人在人羣裡穿梭了一陣子,終於是混到了和夢兒成斜對角線的位置,這樣子應該看得不是特清楚了,阮心安心想着,吁了一口氣,對唐依依道:“好險!差點就讓夢兒認出我了,如果讓她知道我和你一道來了,估計又得鬧半天了。”
“心安,你是自己騙自己吧!夢兒那般聰明伶俐,估計一眼就看穿你了。”唐依依捂着嘴巴咯咯地笑,邊笑邊嘆:“心安有時還真可愛,與平時冷冷清清的樣子大相徑庭呢,今天總算是見着了,呵呵。”
然而夢兒這邊卻更加疑惑了,總覺得那身影再熟悉不過了,可是爲啥見着自己跑得那樣快呢,現在還不見人影了呢。夢兒越覺得好奇,就越想弄清楚那到底是何方神聖,正準備告訴秦重想去趟洗手間(其實是去找人),卻沒想到迎面走來兩個人,正向秦重揮手示意。夢兒定睛一看,那穿着一身黑色禮服的氣質冷豔的女子很面熟,但卻又記不起在哪裡見過。再看一眼她旁邊的那位姑娘,白嫩的肌膚,頭髮隨意披散在肩上,穿着一深V領的大紅色及膝禮服,只是翹着嘴巴,一副心不在焉懶於應酬的模樣。但是夢兒怎麼都忘不掉此人的面容,頓時夢兒就記起來了,這便是上次幫心安送資料時,偶遇到的盯了心安看了許久的那姑娘,只是今天這身裝扮看起來還真是好耀眼,夢兒不禁在心裡自嘆。那冷豔女王和秦重說了很長時間的話,而夢兒就一直站在旁邊,只是心思一直都放在剛纔唐依依身旁的那個身影身上,卻沒注意到那紅得耀眼的姑娘早已消失不見了。突然,所有的燈瞬間熄滅,眨眼間全部微弱光亮的小彩燈打開,柔和的音樂聲響起,音箱中傳來主持人的柔美清亮的嗓音,“現在是舞蹈時間,請大家快進舞池盡情歡騰吧。”
阮心安此時正坐在一小圓桌旁的椅子上,而第一次穿着如此高跟,實在是沒興趣和唐依依共舞了,只好委屈唐大美人隨便湊合了一個舞伴,進了舞池中央。阮心安就安靜地坐在那兒,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捧着一杯紅酒,悠然自得地一邊品酒,一邊欣賞舞池中各種舞姿,偶爾還揚起嘴角,呵笑兩聲,卻不知圓桌的另一側一位姑娘正緊緊地盯着她看呢。阮心安對着舞池的方向看了好久,突然那一抹身影躍入眼簾,是夢兒,正和秦重一起跳着交誼舞。秦重的手放在夢兒的腰上,眼睛深情地看着夢兒,而夢兒則是有些心不在焉,老是回頭張望,就如在找尋着什麼。阮心安看着那兩人就只覺得一股烈火從心底下竄上來,扯下面具,猛地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紅酒,剛放下酒杯,只見對面那穿着大紅禮服的姑娘就遞了一杯裝得很滿的紅酒過來,對阮心安眯眼一笑,碰碰心安的杯子,把她杯中的酒倒了一半給阮心安,然後示意同飲。阮心安好是驚訝,仍是禮貌地回一微笑,慢慢地舉杯飲盡,而那姑娘當然不甘示弱,一舉暢飲,喝完後還對心安擠擠眼睛,紅撲撲的臉蛋上露出可愛的笑容。酒喝沒了,恰好有服務生過來,那姑娘連忙搶過那一整瓶紅酒,又和心安暢飲起來,只是這兩個玩得一頭熱的人,卻沒注意到不遠處那兩雙犀利的眼睛。
夢兒早在四處張望時,一眼就看到了大紅禮服的姑娘,只是沒想到她身側的身影一直就是自己尋找的人,但更讓她不可思議的是,當那人把面具扯下來,夢兒只覺得心跳瞬間停止了,那人竟然是心安,原來會對自己有這麼強的牽引力呢!只是爲何心安卻和那紅色姑娘打得火熱,都該是喝第幾杯紅酒了。夢兒越來越有些沉不住氣了,連忙就告訴秦重有些累了,想先休息會,就匆忙地往阮心安那邊奔去。
這邊,阮心安開始覺得有些飄飄然了,而那姑娘也有些昏昏然,望着心安呵呵地傻笑。阮心安此刻只感到眼花繚亂,眼前色彩斑斕,看到的只有那紅撲撲的臉蛋和誘人的紅脣。“夢兒……”阮心安輕喊一聲,傾身向前,有些想親那姑娘的感覺;而那姑娘也將頭湊過來,仍在傻呵呵地笑,胡亂地笑喊着:“夢兒是誰呀??”跟着就嘟着脣湊上來。眼看兩人的脣只差0.01公分了,這時只見一手指修長的手猛地一把扯住那紅衣女孩的胳膊,將那紅衣女孩拉進懷中,忽地一下就吻上那紅豔豔的脣。阮心安驚愕了半天,酒醒了大半,剛轉過頭卻對上一張放大的臉龐和幽黑的瞳孔,還沒反應過來是何狀況,脣就被掠去,一股溫熱的液體流進口中,是紅酒的味道。心安硬是被強迫地嚥下那口酒,只是脣被緊緊封住,想咳又咳不出來,只能唔唔地叫。幸好燈光很暗,這兩對親吻的佳人才沒有驚動其他賓客,還真是上天都在眷顧着佳麗紅顏啊!
夢兒在感到心安扶住自己腰身的手抓得特緊的時候,方纔離開心安的脣。阮心安大口大口地呼氣,只覺得剛纔好像是從天堂地獄走過一圈一樣,吻很甜而且還是特熟悉的味道,只是那口酒硬是讓自己連呼吸都變得好難。夢兒就那樣板着臉瞪着那人,而阮心安則雙手緊握着夢兒的細腰,緋紅的雙頰,眯着眼睛望着夢兒傻呵呵地笑,“夢兒,我怎麼看到有兩個你呀??”
夢兒現在只想端盆涼水澆醒此人,沒酒量幹嘛還逞能,都差點就被別人吃豆腐了。夢兒忽然想起剛纔那冷豔女王惡狠狠地瞪着那紅衣姑娘,那麼強勢的吻她,心下就直感嘆:這世上的事,真是無巧不成書,還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一物降一物,想不到那紅衣女孩的主是這號人物,看來是一輩子都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夢兒自嘲地笑笑,四處張望了一眼,哪裡還有那兩號人物的身影,唯有心安緊抱着自己的腰,頭歪在自己的小肚子處,睡着了。夢兒滿臉黑線,拍拍心安的肩膀,輕喊:“心安,醒醒,我們回家吧。”
冉夢兒將心安扶到邊上的沙發上,然後就去找到秦重,大概地解釋了情況。秦重倒沒多問,喊來服務生幫忙將心安扶到門外,招了一輛出租車。夢兒禮貌地對秦重道聲再見,把心安挽進自己懷裡,就上了出租車,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