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產了?”藍憶蕎問道。
戴遇城不想跟藍憶蕎多說什麼,說白了他對藍憶蕎的恨比蘇煥更濃。
週四晚上藍憶蕎從生日宴會上走了,馨兒卻差點瘋了。
將流產的蘇煥送到病房裡之後,一家人集體回去勸馨兒,勸了半夜,馨兒才因爲哭鬧的累極了沉沉睡去。
第二天依然不肯去上學。
說同學會笑話死她。
好勸歹勸,又跟校長老師溝通了之後,馨兒才勉強去上學。
“你是在質問我嗎?”戴遇城冷靜的看着藍憶蕎。
“她懷了你的孩子又流產了,你作爲她的丈夫你不該在這裡照顧她嗎?你要去哪兒!”藍憶蕎眯縫着眼眸看戴遇城。
“馨兒馬上就要考大學了,她如果因爲這件事影響了考試,藍憶蕎你猜我會把你怎麼樣?有譚韶川撐腰嗎?那你看看我敢不敢動你!”這個時候,戴遇城也不想再跟藍憶蕎廢什麼話。
“好!我隨時恭候!”
語畢,藍憶蕎轉身進入了病區。
留下戴遇城在她身後看了許久,直到她進入病區內,戴遇城才離開。
在諮詢臺問了蘇煥的房號之後,她快速來到病房內。
此時,蘇煥正想睡一會兒。
看到藍憶蕎她極爲驚訝,繼而眼圈紅了:“蕎蕎,你……你不是生病了麼,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你怎麼來了?”
“走!”藍憶蕎不由分說。
“怎麼了蕎蕎?”蘇煥不解的問。
“給你辦出院,跟我走!”
“去哪兒?你怎麼了蕎蕎?”
“回到城中村我們倆合租的那個房子裡去,我們都不回去,房東都以爲我們不租了,都打算給我們找下家把房子租出去了,我現在給你辦出院,你回那裡養着去,那間房子的房租我全出,你找不到工作的這段時間生活費我給你,你給我馬上離開戴遇城!”藍憶蕎一邊說一邊拉扯蘇煥。
“蕎蕎……”
蘇煥沒動,而是輕聲的對藍憶蕎說道:“我知道你爲了我的事很費心很費心了,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不要干涉我的感情行嗎?”
藍憶蕎:“……”
隔了半晌,蘇煥笑看着藍憶蕎:“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蕎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把你當妹妹一樣,可是感情的事情冷暖只有自己知道,不是嗎?你覺得我和戴遇城很不適合,你覺得戴遇城對我不好,可……我覺得很不錯,我生活在他身邊我挺幸福的。”
“對不起蘇煥……”藍憶蕎對蘇煥無奈一笑。
心頭有一種無以名狀的悲。
她明明看的很清楚蘇煥在戴遇城這裡就是水深火熱,她很想把蘇煥拉出來。
可她無能爲力。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蘇煥活在火坑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蘇煥剛剛做了清宮手術還需要休息的時候,對她好一點。
她只能做這些事情。
“你還在病着,我不該對你大呼小叫,你還沒吃中飯吧?我去給你買,你想吃什麼?想吃的都告訴我?”她一疊連聲的蘇煥說到。
“你先坐下。”蘇煥對她說。
“嗯?”
“坐下。”蘇煥又說道。
藍憶蕎聽話的坐在了蘇煥的牀前頭,蘇煥含着一種姐姐看妹妹的愛憐笑意看着藍憶蕎,擡手撫了撫她額前的發:“聽你朋友說你本來就貧血,這次突如其來的例假又失血過多,你還發燒了,真是苦了你了,你看你這幾天瘦的,怎麼頭髮也這麼亂?”
“騎電瓶車來的,忘了帶頭盔了,所以就亂唄。”她輕笑道。
語絲裡有一點調皮。
蘇煥歪了身子從病牀前的櫃子裡拿出梳子,一下一下的給藍憶蕎梳頭,一邊梳,一邊看着她:“臉本來就小,這幾天瘦的更顯小了,一點血絲兒都沒有,你就不能好好的在家休息補一補,譚先生又不是不疼你!你瞎跑什麼!”
藍憶蕎:“你怎麼跟我媽似的。”
蘇煥寵溺的看着藍憶蕎,輕笑。
一垂首又看到了藍憶蕎正在給她扣扣子的手,放下梳子她抓住藍憶蕎的手問道:“你幾天沒剪手指甲了?蕎蕎,你以前可不邋遢,以前你最愛乾淨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連手指甲也不剪了!”
不等藍憶蕎回答,蘇煥又從抽屜裡拿出指甲剪,這個指甲剪是護士來給她剪指甲的時候留在這裡的。
這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她捏着藍憶蕎的手指頭,細心的爲藍憶蕎剪指甲。
藍憶蕎的眼圈突然紅了。
哽了哽喉,她笑了:“你以前最邋遢,自己頭天晚上穿的褲衩,第二天趕着去上班你就能幹出來把髒褲衩脫了扔在牀上的事,還有你的臭襪子,我想起你邋遢的樣子就煩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講究個人衛生了?”
“和一個自律性很強,對自己要求很高,從裡到外都很潔淨的男人在一起,我的那點邋遢不愛講衛生的毛病也給改掉了,我要是不講衛生怎麼跟戴遇城在一起?他那個人無論對自身還是對別人,都是吹毛求疵的要求。”蘇煥看似苦澀的笑。
但笑容卻有着一種甜蜜。
回味愛情的甜蜜。
人常說,愛情其實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和任何人無關。這時候的蘇煥等於是全身心投入在愛情裡。
無論誰,都很難從中將她拉回來。
“蘇煥,你跟他在一起我不攔着你了,等你出了院咱爭氣點,找個工作,不靠他,好不好?”藍憶蕎擡眸看着蘇煥,哄道。
“好。”蘇煥答道。
“我已經想了,出了院馬上去找工作,不爲別的,就爲了以後能給我的孩子做個好榜樣。”說這話的時候,蘇煥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小腹。
藍憶蕎看了蘇煥這樣心裡很難過:“蘇煥……”
蘇煥很想得開:“放心吧蕎蕎,醫生說了我的子宮很健康,不久的將來還是可以懷上孩子的!我以後會多子多孫的,所以爲了我的孩子們,我也必須得讓自己強大起來,把家裡那個女人給滅了!”
“嗯?”藍憶蕎一愣。
“我和戴遇城是領了結婚證的,而且我們結婚的時候我並不知道傅馨兒的存在,既然戴遇城跟我結了婚,我們就是合法夫妻,她一個外人,她憑什麼在我面前充當主人,憑什麼一天到晚想霸佔我丈夫,我蘇煥這輩子要不把傅馨兒滅了天理不容!爲了我的孩子,必須滅了她,戴遇城是我的!傅馨兒滾一邊去!”
蘇煥的聲音並不大,但很堅決。
人就是這樣,許你活了三十年心境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但,一旦遇到某些事情人就會成長的很快。
比如蘇煥。
一次流產讓她失去孩子的痛,便一下子使她成長了起來。
雖然對戴遇城的愛不變。
但她,已經有了那份母親的剛強。
老話說,女子本弱爲母則剛。
蘇煥便是這樣。
她這一番話說的藍憶蕎都笑了:“雖然我不贊成你在戴遇城身邊,但我聽你說這話我怎麼這麼解氣呢?支持你!幹掉傅馨兒!”
蘇煥挺務實的:“一時半會兒趕她走是不能夠了,但,反正不能輕饒了她!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我出了院就去找工作,蕎蕎你也幫我留意點,工作差一點累一點都無所謂,只要工資高就成。”
“嗯,你肯找工作我都挺高興的,我肯定爲你留意。你什麼時候出院?我來接你?”藍憶蕎問道。
“不用,你要工作,身體又不好,我出院的時候戴遇城會來接我的,他是我丈夫,我用他是天經地義的。”蘇煥其實一點都不傻,有時候藍憶蕎會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
她覺得蘇煥挺像自己母親的。
母親別看是個半瞎,但母親其實是個精明人,在農村裡生活,她比一般農村人都會精打細算,而且還會做生意。
只是,母親和父親都是殘疾,即便是再有生意頭腦,兩個殘疾人在一起過日子還帶個孩子,生活又能好哪兒去?
而且母親那個人雖然有精明頭腦,可她好像天生不太嚮往有錢人的生活,母親是個比較安貧樂道的人。
想到安貧樂道,藍憶蕎又覺得蘇煥不像母親,蘇煥太嚮往上流社會有錢人的生活。
在醫院裡陪蘇煥吃了午飯,又照顧她休息了之後,藍憶蕎便騎上電瓶車回了公司,這個下午她沒有出去調查市場。
不是因爲她偷懶。
而是公司了關於對她的流言蜚語她還沒有完全處理乾淨,如果真的猶如公司裡的同事說的那般,蘇瑾延非但沒有被楚心櫻壓住,他還硬生生壓了楚心櫻一頭,然後仍然能夠出入蘭溪時裝公司的話。
那藍憶蕎真的要考慮辭職了。
就是太便宜蘇瑾延了!
她必須得靜下心來想法子怎麼弄死gǒu rì de!
結果這個下午,她回到蘭溪時裝公司的時候,公司裡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她進入公司,背後也沒人對她指指戳戳的了,早上剛來公司的時候,那唾沫星子還水漫金山一般差點淹死她呢。
而現在,沒人唾她。
進了自己的部門,部門的同事看待她的眼神也和以往一樣,上午大罵她的那個女同事一見了她便立即向她道歉:“蕎蕎,對不住啊,我上午也是一時急躁,因爲結了婚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仇小三心裡,所以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啊。”
藍憶蕎:“什麼情況?”
“嘿嘿嘿。”那女人陪着笑臉:“平心而論蕎蕎,你真的是個做時裝設計師的料,看着不吭不響的,年紀也小,可你出的款圖回回都能被通過,別看你纔來了公司不到一個月,你出的款圖已經蠻跟一個資深設計師的工作量了,再說了,公司的人其實真的沒有見你和蘇經理在一起過,我們都知道你那天跟塗豔豔說的就是一番氣話。”
藍憶蕎:“……”
到底什麼情況?
誰能告訴她?
她一個轉身跑去設計總監徐悅航的辦公室,推開門,徐悅航正在批閱款圖,看到藍憶蕎進來,她也沒覺得驚訝。
“蕎蕎。”徐悅航喊道。
“到底什麼情況?”藍憶蕎問道:“上午公司的唾沫星子還能淹死我呢,怎麼下午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辭職了?”徐悅航胸有成竹的問道。
“如果情況一直這麼糟糕的話,我有這個打算。我不是銅牆鐵壁。”藍憶蕎如實回答道。
“這不就是了,你這一個月以來給公司做出的貢獻我和老闆都有目共睹,尤其是老闆,他又不傻,這麼好一個設計師,如果因爲這點捕風捉影的事情導致你辭職了,是誰的損失?當然是公司的損失!所以你出去的這幾個小時,老闆便將這事給平息了。你安心在這兒工作。”徐悅航解釋道。
藍憶蕎想想也是。
這個解釋再合理不過。
從徐悅航辦公室裡走出來,她便安心工作,而且比之以往更賣力。
這本就是她喜歡的工作,她又天生是個勤快人。而且這幾天,譚韶川又一直在外地,她便將思念譚韶川的一顆心全都用在工作上。
白天上午在辦公室裡整合,下午便騎着電瓶車各大商場甚至街面上的時尚小屋她也不放過,一門心思的捕捉靈感。
每設計出一款,她都高興的用嘴親吻她的成果。
這期間她又買點營養補品之類的去看了蘇煥一次。第二天也就是週四,蘇煥在醫院裡住夠一個星期出院的時候,藍憶蕎沒再去看她,因爲不想見到戴遇城。
不過頭一天她跟蘇煥說好了,等到星期天小閻和宋卓請她吃飯的時候,她會把蘇煥帶上和他們兩個認識。
因爲她是從星期二上的班,所以這個星期過得很快,轉眼就到週五了,藍憶蕎知道這一個星期宋卓一直都很忙,所以她從不去打擾宋卓,週五該吃中飯的時候,她從公司裡出來準備去跑市場,順便給小閻發了個微信。
悍匪:散板,週二的時候說好的這個週末你和你女票請我吃飯,你不能夠忘記吧?
小閻回覆的很快。
散板:絕對不能夠忘記啊悍匪!而且我還記得你要宰我們一千塊錢。放心吧,你閨蜜我大方的很,別說是一千塊,就是兩千塊我也保證不逃單。可是蕎蕎,你確定週末的時候boss不回來?boss要回來了,你還讓我請你吃飯嗎?
悍匪:……
這是個需要三思的問題。
悍匪:你等等!我先打個電話給我的男人!我男人星期天要是回來的話,你當然也得請我,就是時間延後!
散板:……
這個電話藍憶蕎說打就打。
她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中午吃飯時間,他應該不在工作時間。
毫不猶豫的電話撥了出去。
那一端接通的也很快。
“喂。”她的聲音立即變得柔了,心也開始沒有規則的跳了起來,又是好幾天沒有見他了,說不想他,是瞎話。
“吃飯了沒?”男人問,聲音是一貫的低沉渾厚,僅僅只有幾個字,卻讓這一端的她聽了之後有種他就在身邊的感覺。
老老實實的回答他:“還沒。”
“爲什麼不吃飯?你要按時吃飯,營養搭配均衡。”男人的聲音低沉溫緩,卻沒有哄着她的意思,而是一種命令。
命令她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她心裡一股股的涌上來甜意,說話的語氣中帶了一些小俏皮:“你不在我身邊,我怎麼吃得下飯?”
男人:“……”
從上個星期天到現在,已經整整五天他都沒在家了,說不想她,那也是瞎話,只男人的情感都慣於壓在心底裡的,分別幾日乍一聽到女孩這樣綿綿柔柔的撩騷他。
男人的喉結都不自知的滾了一下。
這個時候他正在開會,擡眸看了在做的下屬們一個個都在拿眼瞧着他,心裡都在想,剛剛還一臉正肅的boss接了電話面色立刻變得無比和緩。
boss這是在跟誰通話呢?
boss起身將一干與會人員撇下,徑自來到會議室外,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他對着手機,語調更爲嘶啞低沉了:“親老公一口,嗯?”
“我不!”她坐在商場裡,哪好意思。
“聽話寶貝,就親一口。”他哄着。
“不嘛!”她垂了頭,臉都紅了。但,滿臉笑。
“快點,老公還得去開會。”他不罷休的說道。
“嗯……啵”她對着手機屏親了一口,親過之後立即掛斷電話,因爲羞的。
正想着要不要過會兒再打給他讓他也還給自己一口,一擡眼,她看到面前站了個人。
“老譚總,您……您怎麼在這兒?”她小心肝都嚇的所在了一起。
“在跟韶川通話?”譚以曾平和的問道。
------題外話------
今天是萬更哈。麼麼噠,求個月票和免費評價票,還有三天,翻翻後臺實在不願意給嘉嘉給其他作者也行,只要不浪費。都翻翻看,再過三天就清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