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茹解釋道:“七月,如果你是擔心煦楊以後會對你不好,那你大可放心。他從一進溫家那刻起,就知道你以後會是他的妻子,所以這些年他絕不敢在外面有別的女人,連想都不會想。因爲一旦讓你爸發現他有別的戀情,就會立刻被趕出溫家。”
七月笑得支離破碎:“你們這是做什麼?強迫完我後還要強迫他?你們懂什麼叫人權嗎?他喜歡誰是他的自由,憑什麼一張紙幾句話就圈定了一個人的感情?”
可溫煦楊聽完後,只沉默幾秒就道:“我並不認爲這是勉強。”
言下之意,他很樂意娶她?
七月簡直莫名其妙:“你之前都沒見過我,說你喜歡我才娶我,也太離譜了吧?這麼沒有感情的婚姻,我寧可不要?”
溫煦楊本來一臉無語,聽到這突然笑了出來,他彎着脣,忽然在她前額上摸了一下,動作親暱曖昧:“你怎麼知道我沒見過你?”
七月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搞懵了,半晌回不過神。
只聽他靜靜說:“我十歲就看過你的照片,當時你還是個光屁股的小嬰兒,十五歲我和大伯一塊來接大伯母回首都,當時你追在車後面哭,摔了一跤,我還給你遞過手帕……你十五歲初中畢業,拍畢業照的時候來了大姨媽,我當時正好要回部隊,繞過青城想來看看你拍畢業照的樣子,結果就看到你蹲在地上哭鼻子,醫生還說你身體不好,體質偏寒,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七月:“……”
他說了一大段,大部分都是七月不記得了的,唯獨拍畢業照那事,當時她已經十五歲了,那麼近的事,她不可能沒印象。
可她記得那是個解放軍叔叔皮膚黝黑,笑起來很淳樸,哪有現在溫煦楊這樣笑起來狐狸似的狡猾?
彷彿猜透她的心思,溫煦楊淡淡道:“那年我在西南野戰部隊,長期暴曬,皮膚比較黑。我25歲退伍回首都,這兩年膚色已經養回來了。”
七月無言以對。
溫煦楊卻還好像控訴似的:“上回在生日宴,你就沒認出我。小沒良心的,我可是每天晚上都看着你的照片入睡,你卻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七月窘迫極了:“什麼照片……”不會是光屁股的嬰兒照吧。
溫煦楊聳聳肩,發出一聲“嗯哼”:“我連你果體都看過了,你還有什麼理由不嫁我?你少女心談談戀愛就算了,我也沒說什麼,現在居然還要和別的男人見家長……”
想起這段日子他收到秘書關於她和霍靳琛的種種資料,臉就立刻冷了下來。
從他十歲來到溫家那一刻起,所有思想,所有細胞都告訴他,他是有妻子的人,將來會和一個叫“連七月”的女人結婚。
他在協議上簽字,也確實按照協議做到了身心如一。在政壇打滾,卻難得的保持了身心乾淨。
終於等到她22歲,大學畢業算是適婚年齡了,他主動請求調配到南方,選擇了港城。
其實退伍後,他早就有了一番事業,這時候毀約,即使被溫家驅逐,也無關痛癢。他想,自己始終這麼執着的堅持着協議,也許是因爲那年追在吉普車後跑的八歲小女孩,讓他想到了當初在孤兒院的自己。
他和所有的孩子一樣,伸長了脖子,等待自己能被領走。
然後,他就真的成了那個幸運兒。
當他得知自己被領養的原因後,就固執的認爲,他的幸運都是這個叫“連七月”的女孩帶來的,看到她跌倒,流淚,他會忍不住的想:沒關係,再等等,將來我一定會讓你變得幸福。
這一等,就等了14年。
溫起航培養他的每一步,都是爲了將來他能更好的照顧七月,他從小就會做各種家務,廚藝精湛,後來送他去部隊,也是爲了強煉體魄,鍛鍊意志,25歲他回到首都,溫起航就開始在政壇栽培他,每一步,都是爲了讓七月將來能更幸福。
七月說不過他:“那都跟我無關!如果你們今天來就爲了告訴我身世,那我已經知道了,你們請回吧。”
溫茹的眼眶通紅,不解的問:“你爲什麼不明白我和你爸的一片苦心呢?煦楊多好,從小心裡就只有你一個,而那個霍靳琛呢?他34了,他姐姐是你的小嬸嬸,你嫁給他以後,要怎麼面對他的家人?更何況他還有個16歲的兒子,你就那麼喜歡給人當後媽嗎?”
七月又剜心的疼了一下,靜靜的:“我是給人當後媽,我喜歡,我母愛氾濫好不好?總比某些當媽的,連自己孩子都不要!”
一語戳中了溫茹的痛處,她驀的揚手:“你……”
溫煦楊眼疾手快的架住,才讓那巴掌沒有落到七月臉上。他輕微搖了下頭,勸道:“彆着急,慢慢來……”
七月卻笑着流下了眼淚:“打啊,反正上次在學校你也打過一次了。說這麼多有什麼用,我不會承認你是我媽的,更沒有那麼牛逼的老爸,這份協議也沒有任何意義,如今,就撕了它吧——”
那協議正好就在七月手中,她拿起來,就要從當中一撕兩半,被溫煦楊劈手奪過,他當兵的,練過擒拿,那一瞬間的手勁又快又猛,七月只感覺到腕上一麻,已經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
溫煦楊奪過協議,確認完好無缺,才重新疊了疊,收進西裝口袋。
這才注意到七月小臉緊皺,一直捂着自己的手腕。
“對不起,我弄疼你了?”他低聲詢問,要拽過她手腕查看。
七月憤恨的白他一眼,使勁抽回自己的手臂,這時,她擱在一邊的手機震動,七月看了眼,是霍靳琛。
許是她離開太久,霍靳琛擔心了。
她剛要接起,就被溫煦楊劈手奪過,直接按了掛斷。
七月憤怒又不解的瞪着他:“你幹嘛?”
溫煦楊手指飛快的滑動,查看着通話記錄裡兩人密密麻麻的往來,發出一聲冷笑:“你就這麼喜歡跟個老男人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