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睡覺時,餘詩意不由自主地從後環住了司安翎的腰。
“怎麼了?”司安翎想轉過身,卻被她阻止了。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餘詩意呢喃着開口,聲音嗡嗡的。
“詩意,這樣你會擠到肚子嗎?”司安翎有些擔心,畢竟歐陽菲說過前幾個月尤其要注意。
“不會,”餘詩意笑了,用鼻子蹭了蹭他的後背,“安翎,能告訴我……你和方若萊的事嗎?”
司安翎的眼神微微一動,但並沒有表現出來,“都是過去的事了,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餘詩意眼眸微垂,纖長的睫毛滑過他的頸間,“沒什麼,算了,我只是無聊隨口問問而已。”
這次司安翎沒有急着回答,餘詩意翻身躺平,司安翎這才轉過身,以手肘撐着打量着她。
餘詩意勉強彎了下嘴角,雙手覆在肚子上,“對了,米婭那邊有什麼消息了嗎?”
聽她問起這個,司安翎蹙了下眉,“詩意,對不起,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對不起?”餘詩意愣了下,“什麼意思?是米婭出了什麼事嗎?”
“米婭已經不在景城了,”看出她的緊張,司安翎握住她的手,“別擔心,她沒事,是皓淵帶她離開了。”
餘詩意滿眼驚訝,忙不迭坐起身,“離開?他們去哪兒了,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皓淵只是帶她走了,並沒有說去哪兒,他讓我們放心。”司安翎溫柔地開口,“詩意,這樣對米婭來說是有幫助的。”
“我知道。”餘詩意無力地垂下頭。
萬幸的是,至少這次,寧皓淵沒有選擇逃避,也許兩人的感情反而會出現轉折點。
但是,司安詡欠下的債,她無論如何都會讓他一點點償還!
“詩意……”司安翎的眼眸中掠過一抹擔憂。
“你說過會站在我這邊,對嗎?”餘詩意盯着他。
“恩。”司安翎點頭,但卻垂下了頭,他知道她的意思。
“我知道他是你弟弟,但是他錯得太離譜了,”餘詩意反握住他的手,“我答應你,我不會用非法的手段,但是我會讓他爲自己所做的行爲付出代價。”
“我知道了。”司安翎輕輕應了聲。
餘詩意看得出,其實對於這件事司安翎始終是心存不忍的,可她必須要做自己認爲是對的事。
“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司安翎扶她躺下,替她拉過被子。
“你呢?”餘詩意見他似乎要下牀,不由得開口。
“我去看看騎士。”司安翎勉強笑了笑,轉身離開。
他很久都沒有回來,餘詩意知道他不想面對自己,一面是愛的人,一面是親人,她不是沒想過如果司安詡能夠改過自新,就放過他……
可是,想到米婭,她卻動搖了。
當初就是因爲司安翎的一念之仁,司安詡在企圖強暴自己未遂後,對米婭又心生歹念。
這次,她真的不想再心
慈手軟,否則,她不知道下個受傷害的會是誰?
是自己?是司安翎?是莫凌夜……還是自己腹中的孩子……
翌日。
餘詩意起得很早,她知道司安翎昨晚兩點多才睡,所以躡手躡腳出了房間,特意叮囑下人不要吵他,陪着司老太太吃過早飯後,她帶着錢多多和騎士去了花房。
片刻後,藍禮來到花房,“太太,你找我?”
“恩。”餘詩意點頭,“坐吧。”
藍禮不動聲色地坐下,自從知道她纔是司家真正的繼承人後,藍禮再看她竟然有種錯覺,似乎眼前的餘詩意竟然也多了幾分沉靜威嚴。
“藍禮,今天我找你來,是想請你幫忙。”餘詩意垂眸,瑩白的手指輕輕撫過身上的毯子。
“太太請說,”藍禮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微笑,“太太的吩咐,我一定盡力做好。”
“嗬,你不用這麼緊張。”餘詩意擡頭看着他,“你是藍伯的兒子,藍伯對司家忠心耿耿,我相信你。”
“恩。”藍禮點頭。
雖然如此但他依然有種不安的感覺,要知道餘詩意鮮少直接找自己,尤其是司安翎不在的情況下。
“司家現在的生意,主要是什麼?”餘詩意索性開門見山。
“這……”藍禮略有遲疑,餘詩意什麼時候開始關心生意上的事兒了?
“怎麼?我不方便問?”餘詩意不動聲色地看着他,“還是說你覺得需要請示安翎?”
“不,不是。”藍禮搖頭。
他看得出她眼底的深意,而且既然避開司安翎叫自己來,她一定早就有所準備。
“司家其實很少參與直接的經營,資金的重點投入在言家的地產生意、寧家的酒店生意上,還有一部分閒散的投資,包括萬恆影業、黑璽會所、莫家的安保業務……”
“安保?”餘詩意有些意外。
“對,莫家有最卓越的保鏢培訓方式,所以是全國最大的安保機構,但凡私人需要安保時都會找莫家。”藍禮頓了頓,“但莫少並不希望司家參與過多,所以只是少量投資。”
“恩。”餘詩意點頭,這倒是很符合莫凌夜不求人的性格,“那朗嘉基金呢?”
“其實朗嘉基金只是司先生去景城試水的項目而已,”藍禮不由得笑了,“以司先生的實力根本不需要替人打理基金,所以朗嘉的佔比甚至遠小於萬恆的投入。”
餘詩意若有所思地點頭,看來司家果然是一向隱藏在言沈寧莫幾家身後的。
“對了,這些投入佔司家的資產比例如何?”餘詩意追問。
“所有的投入加起來約佔司家資產的百分之三十。”
“什麼!”餘詩意大吃一驚,“你說這麼多投資只用掉了百分之三十的資金?”
“太太,你不記得了,之前司先生曾經教過你,除了資金外司家還有很多固定資產,”藍禮試探着開口提醒她,“比如國外的十幾處莊園、瑞士銀行的收藏品,還有一些酒窖和海島……”
餘詩意嘴角一抽,司家……還真是有錢啊。
“太太?”藍禮看着她,“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藍禮,能把司家投資的幾家公司的大致情況整理份文件給我嗎?”餘詩意目光望向花房外,“不過這件事,我希望只有你和我知道。”
藍禮有些遲疑,但旋即還是點了點頭,“是,太太。”
“你去忙吧。”餘詩意擺了擺手,她有些疲倦地縮在沙發裡。
最近的事實在太多了,一樁一件都需要很多時間去整理、消化,如果之前沒有人知道她是司懷語,她還可以躲在司安翎身後。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她必須要站出來,面對媒體、對手,也許有一天甚至要面對司安翎的弟弟……
“太太,”藍伯端着一份燕窩進來,“老太太吩咐說看你早上沒吃多少,特意讓人燉了燕窩給你補身子。”
“放下吧,”餘詩意衝藍伯笑了笑,“藍伯,看你的表情,你似乎有話要跟我說?”
藍伯走上前一步,垂手靜靜地站立在一旁,,“太太,我想問……你會替代司先生的地位嗎?”
“藍伯,其實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餘詩意輕嘆了口氣,“就如同我當初承諾給你們的一樣,我不希望司家有任何變化,但是眼下很多事情已經不由我做主了。”
“我知道,是小司先生的錯,如果不是他,你的身份也不會曝光。”藍伯爲難地看着餘詩意,“只是太太,司先生這些年爲司家付出的太多了,我只是怕他一時間難以承受這種轉變。”
“你說的我明白。”餘詩意苦笑了下,擡頭笑看着藍伯,“所以你何曾看見過我讓人叫我司小姐?包括奶奶,我也是不打算告訴她的。”
藍伯雙手握着,輕輕顫抖了下,“太太,你真的要跟景城駱少爲敵嗎?”
這次,餘詩意沒有急着說話,只是撫了撫自己的肚子。
就在藍伯以爲她不會回答時,她忽然開口,“藍伯,我從不想跟任何人爲敵,以前、現在、以後都不想,我只是保護我需要保護的人,僅此而已。”
藍伯盯着她,當初第一眼見面時,她還是那個狼鷹派回來的小姑娘,眼下她的舉手投足已經多了許多堅毅。
嗬,藍伯忽的笑了,“太太,你跟小時候真的很像,那時候即便才兩歲,你就已經是非分明瞭。”
餘詩意無奈地搖頭,“小孩子哪兒懂什麼是非,無非是喜好罷了。”
藍伯的眼神中猶疑漸漸散去,都說三歲看老,餘詩意從一開始就是這般善惡分明,她對司安翎的體諒、對老太太的關心,甚至對朋友的幫助都無不證明了這點。
藍伯終於明白自己太多慮了,以餘詩意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將司安翎踢出司家,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愛、還有一個未出生的孩子。
待餘詩意喝完燕窩,藍伯先行離開,她蓋着毯子靠在沙發上小憩。
也許是懷孕的緣故,最近身體很容易倦怠,加上早上起得太早,很快她就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