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呦……不是狗就不是唄,幹嘛這麼用力啊,我耳朵都快被揪下來了,咱能先撒手不?”這次洪濤不是裝的,真疼,這個小丫頭片子下手真狠。
“哼!……”江竹意還是沒撒手,只是不再用力往上揪了,還在用手電仔細的照着洪濤的右耳朵看,好像是在勘察案發現場。
“對了,我還忘了你是公安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痕跡檢驗之類的課肯定學過,要不您幫我看看這是啥玩意咬的?”聽着耳邊傳來的粗重呼吸聲,洪濤覺得火候差不多了,讓她情緒失控可以,但別刺激太大,否則她又得和自己翻臉。那樣的話,這一晚上的工作就白乾了,半鍋排骨也算真喂狗了。
“這還用看,根本就是人咬的!那我問你,你的耳朵是被誰咬的?你爲什麼要撒謊?”江竹意終於鬆手了,同時還把洪濤的腦袋往外一推,改用手電照着洪濤的臉,又進入了審訊模式。
“……孫子撒謊!我向x主席發誓,誰撒謊誰是你兒子!哎……別打、別打,口誤、口誤!”洪濤剛想發個誓,沒想到又說錯話了。在一個大姑娘面前說是人家兒子,這和罵娘沒啥區別,於是胳膊和後背就遭到了江竹意的攻擊。還好,她並沒用全力,看在半鍋排骨的份兒上只挑自己肉厚的地方打。
“我真不知道耳朵是誰咬的,九月初我上班的時候半夜去釣魚……”讓江竹意發泄完了,洪濤開始講述自己耳朵上傷口的來歷。他自己也不太相信是動物把自己耳朵咬成這樣的,具體答案打算從江竹意這裡找,就算江竹意不逼着自己講,自己也得想辦法和她念叨唸叨,現在好了,她主動要聽。
“你們上班還能釣魚?”江竹意在這一點上很像孫麗麗,總喜歡聽一半兒就插嘴,而且會忘掉談話的目的。
“我們的工作不太忙,兩個人一起值班,一個人可以偷偷乾點別的……那天天氣有點冷,我就買了一小瓶白酒,結果不知怎麼喝斷片了,一睜眼就到了第二天早上……”洪濤給她稍微解釋了一下,然後繼續往下說。
“你還經常喝醉?”江竹意又發現了洪濤一個缺點,還及時提了出來。
“……我不經常喝酒,平時在家我滴酒不沾。不過我有個毛病,一喝多了就容易斷片兒,會失去一段時間的記憶力……剛纔我說到哪兒了?”江竹意這種不斷打岔的行爲讓洪濤有點不適應,來回一解釋,連自己的思路都亂了。
“說到一睜眼就第二天早上了。”江竹意倒是記得挺清楚。
“對,第二天早上我一睜眼,直接就在值班站裡了,連怎麼回去的都忘了,結果耳朵上就多了這麼一個傷口。我也不清楚是被什麼咬的,我釣魚的水邊上是一片荒地,根本沒人啊!我琢磨着是不是某種動物,比如說獾子、狗、貓、老鼠一類的,也就這些動物纔有可能出現在我釣魚的地方……”洪濤一邊說一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朵,上面的傷痕很清晰。
“你一個人去那麼荒涼的地方釣魚就不害怕?”江竹意又打斷了洪濤的話,問的問題依舊和主題沒啥關係。
“我說你能不能讓我說完再問?這麼一股子一股子的說,我很累啊!”洪濤終於忍不住了,自己就是個碎嘴子,沒想到還有比自己嘴碎的,碎的都沒邊了。
“……成成成,你說,我不插話了!”江竹意倒是沒反駁,估計她也清楚自己的毛病。
“後來我就落下一個很特別的毛病,經常做夢!夢裡還經常有你出現,不光有你,還有別的人和事兒。這讓我很擔憂,老懷疑是不是自己腦子裡出了問題。我能不能問你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廢了半天力氣,洪濤終於算是說到主題了,他決定和江竹意直接攤牌。這個女警察別看工作經驗不足,但是神經足夠大條,直接說比較合適。
“……我能問問在你夢裡我是什麼樣的嗎?”江竹意沒說成也沒說不成,她根本沒回答洪濤的問題,而是反問了洪濤一個問題,問完之後緊咬着嘴脣,雙拳緊握,非常緊張。
“……你大多時候穿的是歐洲古代的那種大裙子,咱倆還挺熟悉的……對了,你耳朵上也有一個和我差不多的傷口,我想問的就是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右耳朵。”洪濤這次沒敢實話實說,夢裡那個江竹意和自己已經超過了親暱這個詞兒所能表現的範疇,如果自己照實說她肯定掛不住臉,還是含糊過去比較保險。
“……我也做過同樣的夢,夢裡也有你,而且那會兒我還沒見過你……我耳朵上的傷口和你的不一樣!”江竹意沒讓洪濤看自己的右耳朵,低着頭憋了半天,還是承認了自己也做過同樣的夢。但她說謊的水平太差了,連邏輯關係都沒捋清,說了不如不說。
“哦,不是我咬的……那是誰咬的?”不用再問了,洪濤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這個女警察江竹意就是自己夢裡的那個江竹意。這個信息非常重要,可以確定自己應該不是腦子或者精神上出了毛病,所以他打算先慰勞慰勞自己,慰勞的方式就是調戲女警察!
“是……誰也不是!不是人咬的!”江竹意差點就上了洪濤的當,反應過來之後有點惱羞成怒,拳頭又舉了起來。
“你確定不是像我耳朵上的傷口一樣?”面對江竹意的拳頭,洪濤面不改色心不跳,還把臉往上湊了湊。
“……你這種摸樣很讓人討厭,就像是一個無賴!”江竹意的拳頭最終也沒打下去,她已經開始心虛了。這個男人居然也做了和自己同樣的夢,夢裡是啥情景她心裡比誰都清楚,此時她的心跳肯定已經過百,擺出一個兇狠的架勢只不過是在掩飾心虛,可惜被他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