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馴鱷師撥通了科長的電話,讓他對副局長和站長說一下,趁着鱷魚還沒產生較強的攻擊意圖,來個先下手爲強。
站長堅決不同意,副局長略有遲疑。
老馴鱷師決定先爲他們展示一下電擊棍的威力,就下了車,想從車廂裡拿給他們看。
但當他從車廂旁邊走過時,突然呆住了,爲什麼被固定在車廂中部的鋼板不見了?
他急忙回到駕駛室旁邊拉開門詢問車上的人,車上的人都是一臉懵逼,然後小馴鱷師和另一個人跳下了車,跟着他去查看到底怎麼回事。
三個人呆呆的看着鋼板缺失後留下的空位,一點都沒聽到被拆除的聲音,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他們下意識的扒着車擋板向裡面看,兩套電擊設備也不見了!
小馴鱷師發現了後擋板的異樣,急忙繞到車尾去察看,果然只剩了原裝的後擋板!
更讓他詫異的是,短竹排似的竹竿也不見了!
科長原以爲老馴鱷師拿了電擊棍,就會到越野車前演示,卻發現他們三個圍着車廂不太對勁,就下車走了過來。
在他的詢問下,小馴鱷師把剛纔發現的異常告訴了他。
科長不由得眼皮一跳,神經兮兮的看了看周圍,幽幽說道:“這肯定不是人力所爲,我剛纔可一直在車上,如果有人在車上又拆鋼板又卸擋板的,你們聽不見就算了,我還能看不見?你們還記得我說的那個怨靈的故事嗎?”
老馴鱷師雖然沒法解釋這詭異的事情,但還是不願意相信,“丟了冰塊,算你有說辭,這次丟的東西怎麼講?”
小馴鱷師插嘴說:“或許他們是爲了保護那兩條鱷魚不受傷害,咱們的電擊設備是要針對鱷魚的,後擋板要全部打開才能放得下那麼長的鱷魚,丟失的鋼板原本是要應對鱷魚衝擊的。看似不相干的短竹排,也是爲了後擋板放下後做掩飾用的。”
站長和副局長覺察到了有情況,對視一眼下了車走過來。其他車上的人也意識到又出了什麼新狀況,不約而同地派人過來查看,聽到了剛發生的詭異事情,都有點惴惴不安,下意識地看向了鱷魚那邊。
剛從車頭繞過來的人,突然下意識的後退到車頭前,指着前大燈的位置問:“你們兩邊的大燈都沒有嗎?我怎麼覺得在路上的時候看到你們亮過?而且你們連車牌都不掛,就敢在路上跑?”
司機一聽急忙下車,其他人也聚到了車前面,議論紛紛。
副局長說道:“不是在路上的時候亮過,剛纔停在土坡那邊的時候還亮過。車牌我倒是沒注意。”
老馴鱷師覺得這也太蹊蹺了,兩隻眼睛來回瞪着小馴鱷師和司機,他們兩個人連聲辯駁,並說他們這輛車上的人都可以互相作證,誰會搞這種事情?
公鱷魚見他們亂作一團,看來那隻小變色龍搞的事情不小,感覺是讓他們沒辦法對自己做什麼壞事了。
它突然聽到旁邊有“哈哈”的聲音,扭頭一看,沈飛不知道什麼時候繞了過來,正在和它打招呼,並騎着蟒老大沿着河邊向前走。
公鱷魚馬上理解了沈飛的意思,和母鱷魚一起撲倒了西邊的蘆葦,順着河流向西遊去,和在草叢中若隱若現的沈飛、蟒老大保持着速度一致。
所有人都聽到了蘆葦被撲倒的聲音,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怎麼個情況?
雖然這時的月色又不明朗了,但他們依然能看見兩條大鱷魚西去的龐大身影,都面面相覷,難道真的像詹教授所說,灣鱷的骨子裡有去河口生存的潛在意識,從生理上都抵不住河口的誘惑?
真實原因他們永遠想不到,哪裡有什麼河口的誘惑?兩條大鱷魚之所以一直在回水灣裡潛伏不動,是擔心沈飛回來時找不到它們。現在之所以西行,是因爲沈飛要它們這麼做。
但沈飛可不想陪着它們去河口,剛纔聽那些人話裡的意思,河口那邊是動物的天堂,少有人煙。沈飛不想離人類社會太遠,他想暫時留在距離大門比較近的這個地方。
沈飛指揮着蟒老大走走停停,絞盡腦汁的做了無數動作,才終於使兩條大鱷魚明白自己要和它們分手了,而它們需要繼續西行。
沈飛隱蔽在草叢中,目送着它們遠去的背影,再看看分別從河流兩岸繞到前面的越野車、大卡車,和墜在後面應對緊急情況的原本爲了設置臨時障礙的汽車,感覺這些人今晚可能要忙到天亮了。
沈飛聽站長和詹教授通話時說過,河流兩岸有不少珍稀動物的巢穴,路上還有幾個對大鱷魚來說食物豐富的回水灣,都有可能讓大鱷魚止步不前,就地紮營享受美食。他們會不會緊急疏散那些珍稀動物?會不會呼叫所有工作人員,先去所有的回水灣把所有的魚鱉蝦蟹等等都用網先打出來?
那些人具體怎樣做,沈飛就不知道了。他現在只知道一件事情,困了,要在五條綠樹蟒的護衛下,美美的睡上一覺。
至於那輛瞎了“眼”不敢亂走的大頭車,正陪伴着電動巡邏車在沒了大門的大門口值守,因爲原本要當做臨時大門的鋼板,除了還固定在大頭車身上的三塊,都在河的兩岸“陪着”大鱷魚西行呢……
在野外露宿,不同於室內,尤其在這溼地保護區裡,太陽剛升出地平線,各種各樣的鳥鳴聲就組成了大合唱,把沈飛從睡夢中吵醒。
沈飛睜開了眼睛。
一陣陣風兒吹過,樹葉唰啦唰啦響,花香在樹葉間繚繞,讓沈飛心曠神怡。
一隻比麻雀稍小一些的小鳥兒,落在距離沈飛不遠的地方,粉灰色的腳爪斜抓着一根細枝,歪着腦袋,圓溜溜的小眼睛盯着沈飛,大概是因爲從沒在這裡見過這物種,有些好奇吧。
沈飛覺得這小鳥兒比麻雀好看,後背、翅膀和尾巴都是橄欖綠色,尾巴特別長,還高高的翹了起來。
它細長的嘴巴有點引人注目,而且上嘴是黑色,下嘴帶着粉色,沈飛忽然想了起來,在人與自然之類的節目中見過這種鳥,這叫長尾縫葉鶯。
縫葉鶯,顧名思義,就是喜歡用植物纖維、細草什麼的當做線,用自己細長的嘴巴當針,在腳爪的配合下,把一些比較大的葉片縫合成一個小巢做婚房和產房。
這種小鳥堪稱能工巧匠,爲了使縫合的過程簡單有效,先用細長的嘴繞着葉的邊沿打出一些小孔,再穿上線,爲了不使縫線鬆脫,還會給線頭打上結。爲了防止被縫成口袋的葉柄乾枯折斷,還會用一些草緊固着葉柄系在樹枝上。
縫葉鶯固定鳥巢時,還特意形成一定的傾斜度,避免風直接吹進去,也避免雨水直接淋進去,還會到處找枯草羽毛和植物纖維墊在窩裡,讓自己睡起來舒服些。
縫葉鶯非常活潑,在沈飛面前的這隻長尾縫葉鶯看了沈飛一會兒,就開始不停的來回跳躍,“吧嗒吧嗒”的拍打着翅膀,像是在炫耀舞技,並邀請沈飛和它跳舞似的。
沈飛心裡一樂,在這裡住着也不錯,聞着花香,聽着鳥鳴,還有來獻舞的。
突然,他眼前一片翠綠閃過,長尾縫葉鶯被蟒老大咬在了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