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沉默了片刻。
沈飛忽然想起了那天杜夢離開的場景，“我一直挺好奇的，你那天和她說沒有不能交易的事物，而且都有多種方案備選，在這裡說太麻煩，讓她直接去做選擇。但需要她以本體進入夢空間，然後帶她去一個特殊的地方纔能進行，不會是嗖的一下去了加勒比海吧？”
杜夢狡黠地一笑，“和你有關係麼？”
沈飛做出了若有所思的樣子，“果然是去了加勒比海，然後用她的性命和魔鬼做了交易。”
杜夢略帶不屑，“小朋友，你的激將法對我沒用，你這番話只能嚇嚇她。”
杜夢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紅裙女子。
沈飛下意識地看過去，這次紅裙女子卻沒有露出驚慌困惑的表情，而是瞪大眼睛仔細聽着。或許對一個夢想求死的人來說，現在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反而對和魔鬼做交易產生了興趣。
杜夢也有些意外，但腦中靈光一現，忽然換上了一張笑臉，像是發現寶似的緊盯着沈飛，“我突然覺得，你很適合做我的接班人，以後由你代替我進入夢境投影談交易，我幫你解決在現實中變回人形的問題，如何？”
這次輪到沈飛懵逼了，啥？代替她進入夢境投影談交易？爲什麼會有這麼奇葩的想法？
看着沈飛懵逼的表情，杜夢雲淡風輕的說：“你夠奸詐，有腦子，而且你看我進入夢境談交易的日子也不短了，熟知相關流程。更重要的是，你在現實中只能以變色龍的形貌出現，跑都沒地兒跑。”
沈飛琢磨過味兒來，順着她的話回道：“雖然我像你一樣夠奸詐、有腦子，但正是因爲在現實中只能以變色龍的形貌出現，根本就玩不轉你的筆記本，熟不熟知相關流程有毛用？要不然你先開發一款適合變色龍玩的筆記本？”
杜夢忽略了他的反脣相譏，反正不疼不癢的，但嘴上也沒客氣，“也是哦，你那變色龍的小爪子還真是沒法玩筆記本。如果每次都讓我來爲你決定目標，就太麻煩了。要不然，你可以帶着筆記本進入看着順眼的夢境投影之後，再研究和目標交易的可行性。”
沈飛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杜夢，“我帶着筆記本進入看着順眼的夢境投影？筆記本那麼大個，我的體長還不到20釐米，你說我是用嘴咬着合適？還是用尾巴卷着纔是正確姿勢？”
杜夢斜了他一眼，把他的眼神還了回去，“你傻呀？你身上也有源能，把筆記本形變、微縮一下不就能隨身帶着了？”
沈飛的耳朵一下子支楞起來，“形變？微縮？”
聽着杜夢給他解釋清楚後，他身不由己的問：“那你幹嘛每天晚上取放筆記本還得來回走路？去加勒比海還得背一個雙肩包？你給寵物準備飲食還需要那麼勞心費力？從隔間裡蒐集垃圾物也像個家庭主婦一樣費事！你說你隨手來個形變、微縮多方便，至少像孫悟空的金箍棒似的，呼之既來，揮之即去。”
杜夢的雙眼看向了遠方，神情有些落寞，“那只是爲了體驗生活的樂趣，一個人的生活也要有規律、有意義不是麼？”
沈飛趁機問她：“你是外星人吧？這個星球上是不是隻有你一個外星人？”
杜夢看了他一眼，沒有作答。
沈飛忽然想到，如果杜夢真是外星人，這個星球上確實不止杜夢一個，自己也是外星人！
只不過，自身和要問的外星人不是同一個概念。
沈飛見杜夢不想回答，就換了話題，“那天外星人究竟來了沒有？你知道我迷迷瞪瞪了多長時間麼？從澄海樓被狂風吹到你家有多遠？我看的報紙上好像都關注巨龍，沒提天外來客，那天究竟爲什麼進入緊急狀態？真的是外星人大舉入侵藍星？”
杜夢再次看向沈飛，“你的問題好像不少啊？其實我也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以前我的所有設置，可能是因爲你以變色龍的身份覺察到了，但今天爲什麼一直抓不到你？爲什麼你都在第一時間發現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離開？真的是湊巧嗎？你爲什麼必須從進來的那個切入點才能出的去？是因爲不知道擁有掌控源能的手段，就可以通過意念出入嗎？”
沈飛頓時覺得眼前一亮，“可以通過意念出入？”
杜夢點點頭，“怎麼樣？咱們來個問答互換，你提一個問題我認真回答，然後我提一個問題你認真回答，就這樣繼續下去，是不是很公平合理？”
沈飛略一思索，“剛纔那些問題先不算，你先回答我什麼時候可以在現實中變回人的形貌？”
杜夢稍有遲疑，沈飛下意識的追問：“你無法肯定？”
杜夢再次點點頭，“實話實說，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情形，只能說試試看。也不是說沒有希望，畢竟你自身已經掌控了源能。”
沈飛很是失望，“你只是爲了讓我幫你進入夢境投影談交易，壓榨我的超能力，實際上你根本就沒有讓我在現實中做人的把握。”
“那我換一種說法如何？估計要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才能實現讓你在現實中做人。然後等到快一年的時候我再和你說，有點兒不把握，爲了避免出意外，還需要三四個月的時間進行論證。等到三四個月的時候，我依然有理由再拖兩三個月，如此循環，先讓你給我打兩年的工。這樣一次次的給你希望，你會不會覺得心裡面舒服些？”
沈飛明白了杜夢的意思，“你能先把一些可能性說給我聽聽麼？”
“當然可以，不過接下來我們的談話涉及的方面可能比較多，談話的時間肯定會很長，一直站在這裡也不合適。”
沈飛急忙打量了一下四周，“對，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聊，我隨身帶着好多吃的喝的呢。”
“不，我單獨給你開闢一個夢空間，你不想做變色龍的時候，就可以本體進入。你可以像其他圓夢者操控屬於自己的五維夢空間一樣，能在裡面可勁兒的作，順便演練你對源能的掌控。”
沈飛舉雙手贊成，“這裡是別人的夢空間，我們確實不適合在這裡打擾太久，那就去我的夢空間吧。”
杜夢搖了一下頭，“真無恥，說得像真的一樣，你原本不就是爲了來打擾人家嗎？”
沈飛嘿嘿笑道：“說到無恥，彼此彼此，哦說錯了，離你的水平還差得遠呢。”
杜夢心念一動，和沈飛消失在原地……
夜幕低垂，杜夢迴到了客廳裡，沈飛則是留在夢空間的豪華別墅裡，享受以人的形態盡情舒展的溫馨睡眠。
回到客廳的杜夢，眉頭卻微微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