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的目標達成,過了明天就可以解開謎團了,等於先卸下了一個包袱,心情卻並沒有因此而輕鬆下來。或許,是因爲謎團被解開前的興奮吧。
結果就是,白天怎麼強逼着自己入睡都睡不着,晚上因爲蜜罐、艾米、二琴、小湯圓們的打鬧,也是難以入眠。
說起來,沈飛由於連續多天結束的時間比較晚,白天補覺一直不怎麼適應,等於是連日來沒怎麼睡好,但還不至於因爲動物們的日常鬧騰而無法入睡。主要是今天晚上不同,動物們通常前半夜瘋鬧得比較輕,深夜前後都習慣於在夢境投影前面像看電影似的,覺得投影看着沒意思的時候,纔會嬉笑打鬧。到了後半夜,纔會把瘋鬧發揮到極致。
今晚沈飛休息,杜夢也沒開工,就等於投影“停播”一晚,沒有夢境投影觀看的動物們習慣被打破了,感覺無聊,早早開啓了極致瘋鬧模式,沈飛就覺得煩死了。甚至把它們都趕到客廳裡,再關上隔間門,也會因爲一點點聲音傳進來而敏感的徹夜難眠。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卻想不到是入秋以來第一個風靜鳥鳴的豔陽天,對於此刻的沈飛不是好消息。一是因爲自入秋以來,杜夢對於大落地玻璃的光線透過的比率做了重新設定,今天這種豔陽天就讓沈飛感覺光線太強了更加影響睡眠。二是因爲房前屋後都是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對於想睡覺睡不着的沈飛來說,簡直不是一般的吵。
他好不容易昏昏沉沉地捱到了下午3點,杜夢準時出現,帶着沈飛先進入蝴蝶女孩正在等待的五維夢空間。本體入內的蝴蝶女孩和恢復人類形態的沈飛打過招呼後,就一起跟着杜夢穿越到了另一個地方。
剛一進入這裡,見怪不怪的沈飛也有些傻眼。
這裡就像是剛剛裝修完的毛坯房,身後像是一扇門,對面牆壁上有一塊顏色鮮豔的奶油蛋糕,天花板上有一個看着像小水晶燈的東西,其它的地方都是光禿禿的。
沈飛實在是想象不出,這裡除了無所不在的柔和光線之外有什麼特殊的。
但接下來沈飛就見證了特殊性,杜夢向前走着,他和蝴蝶女孩下意識地跟上,卻不知不覺地走上了對面的牆壁!
而剛纔他們身後的那扇門,就像是鑲嵌在地板上,感覺他們是從地下室出來似的,毫無違和感。
走到了那塊蛋糕面前,杜夢對蝴蝶女孩說:“吃掉那塊蛋糕,你就擁有了所需要的精美創意。記住,一點兒也不要浪費,缺失了任何部分,都可能是無法彌補的遺憾。”
從那個夢開始所發生的一切,已經讓蝴蝶女孩不想再懷疑什麼了,但此刻卻略顯猶豫,怎麼有從地上撿東西吃的感覺?
不過轉念一想,站在門口看向這邊時,這邊分明就是一堵牆,那麼這塊蛋糕就等於放在牆上,而不是在地上。可這塊蛋糕是怎麼貼合在牆面上的?
她俯下身體,小心翼翼的拿起蛋糕,並用另一隻手托住了側邊,下意識地翻轉查看蛋糕底部和牆壁接觸的部分。
猛然間,她覺得蛋糕上的櫻桃要脫離奶油的包裹,連忙把蛋糕正了過來仔細檢視,才發現櫻桃、奶油等等和蛋糕像是一個互相融合的整體。
她有些不解地看向杜夢,杜夢笑道:“剛纔是逗你的,其實,這塊蛋糕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大文件,不會有東西掉出來的。好了,快吃吧,吃掉了,你就更有信心了,會更加相信自己這筆交易做得很划算。”
蝴蝶女孩把蛋糕湊到嘴邊,想先咬一小口,沒想到像是吸果凍似的,出溜一下子,蛋糕就進了嘴巴里,沒在嘴巴里多做停留,就順着食道滑了下去。
她剛要驚呼出聲,卻一下子呆住了,隨後臉上的神情精彩萬分,終於喊出來了,卻明顯不像剛纔要驚呼的內容:“太神奇了!嘴巴里面味蕾大爆炸!腦袋裡面創意大爆炸!我的手有點控制不住了,就想要趕緊做新東西!”
杜夢走到了另一側的牆壁前,也就是一進門時天花板的前面,伸手拿下了那個小水晶燈,轉身走了回來,託着小水晶燈伸到蝴蝶女孩的面前,笑了笑,“所以說,你可以愉快地交付生命力了。可以開始麼?”
蝴蝶女孩的笑容凝滯在臉上,囁嚅着問:“真的不疼啊?”
“這個問題,在我去接助理之前,你在夢空間裡已經問我十幾遍了,我還有必要再回答你麼?”
蝴蝶女孩尷尬地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
杜夢手裡的小水晶燈朝上的一端像是荷花綻放,形成了一個瓶口狀。
隨後,一縷隱約可見的藍綠色物質從蝴蝶女孩的頭頂升起,似雲非雲,似霧非霧,隨後又像是彩虹飛架,直接進入小水晶燈裡面,現在應該說是小水晶瓶了,卻不再是雲霧狀,而像是晶瑩透徹的碧露。
隨着杜夢的心念涌動,不再有藍綠色雲霧從蝴蝶女孩的頭頂升起。當最後一點雲霧凝結在小水晶瓶裡後,瓶口就像是花瓣一樣閉合在了一起。
蝴蝶女孩盯着水晶瓶,下意識的問:“這是,結束了麼?”
杜夢反問她:“你感覺到疼了麼?”
“一點兒也不疼,有點像看鬼片被嚇得從腳底升起一道涼氣的感覺。”
“好了,你推開剛纔咱們出現的那扇門走過去,就回到了你的五維夢空間。自己去玩吧,我和我的助理還有事情要做。”
蝴蝶女孩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動手操作了,急忙跑了過去。到了牆壁和地面拐角的地方,特別仔細地來回跨了幾步,依然搞不清是從地面跨上了牆,還是從牆上邁到了地面上,似乎方位什麼的在這裡根本沒意義,腳踩到哪裡,哪裡就是地面。回想杜夢走上天花板的時候,披肩長髮的髮梢依然順滑地披在雙肩上。
她忍不住擡頭向上看,在她眼中倒懸着的沈飛和杜夢,正在擡頭看她。
沈飛的衣角很有下垂感地貼近自己的大腿,沒有倒墜過來。
杜夢的披肩長髮也沒有瀑布一般朝着這邊飛流直下。
似乎每個人的腳下都是厚實的地面,誰也沒有倒懸着,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