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統三年十二月,常盤臺鎮。
爲了慶祝聯盟軍的到來,尤利特地爲此擺下了筵席。即使他根本不想如此麻煩,但畢竟禮儀上還是要做好的。
鎮民們將各種酒食拿出來送給軍隊的士兵們,隨着絃琴大鼓的樂聲歡舞着,人們互相干杯以祝願勝利的到來,整個小鎮裡都沉浸在一股歡樂的氣氛之中。
就連出身於貴族的莉莉絲·夏,也因爲這樣歡樂的氛圍放下了貴族的架子,加入了人羣之中,與他們一起舞動、歡歌。
筵席左方的一角,尤利和博麗靈夢兩人正並排坐着,享用着長桌上的酒食。
“這個小鎮可真是具有滿滿的活力呢,在這樣的亂世中,還能聽到他們的笑聲真是太不容易了。”博麗靈夢抿了一口酒,嘴角微微揚起,目不轉睛地望着舞動的歡樂人羣“在這件事情上,你也功不可沒呢,尤利。”
“不,是所有常盤臺鎮民共同努力,用命拼搏出來的結果而已,我只是在之間充當了一個小領頭的角色。”
“你可真是謙虛……”博麗靈夢呵呵笑了一聲後,繼續將目光轉向人羣。
兩人沉默了一會後,靈夢又再次開了口,打破了沉默。不過,這次她的語調有點模模糊糊的,像是醉酒了一般。
“喂,尤利,你知道我爲什麼想要反對中野嗎?”
“爲了建立如幻想中無憂無慮,人人安樂的理想國吧?”
“嗯,雖說是這樣,但也不全是。——我承認,我在這件事上確實是懷有私心。”
“我們博麗一族從以前開始是依附於八雲家的一個小家臣,在阿媽那時,八雲家逐漸沒落,領地內的勢力也逐漸不受控制,紛紛分家獨立。但是多年的混戰使人們顛沛流離,叫苦不迭。阿媽也因此建造了博麗神社城,就是爲了成爲能夠收容這些難民,保護難民們的一股力量。但是在大萌統一,中野成爲安東人的都護後,卻一直在不停地爲安東地區埋下各種各樣的隱患。”
“爲了這個萌域不再遭受無謂的戰爭和侵襲,我們不能再重蹈覆轍,必須阻止她這種危險的行爲,即便陷入刀兵相對的局面,即便獻出自己的生命,流乾自己的血液。”
“一個是對於民衆的愛與對和平盛世的渴望,,還有一個………………就是對力量的渴望啊。”
“尤利,作爲一名割據一方的軍閥,對於力量,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法嗎?在這亂世,只有擁有強大的力量才能活下去,不然就只能成爲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爲了在這個亂世中活下去,並擁有保護那些志同道合的友人的力量,不正是共同的願望和想法嗎?”
尤利點點頭,握着瓷杯的手也愈發的緊了。
是啊,來到這個世界,有幸結識到這些志同道合的同伴,自己唯一能做和要做的,不就是珍視和儘自己的力量去保護他們嗎?
“哈哈哈哈哈……你也不用太深究……是我一時糊塗了,竟然喝南方的酒都能醉到說胡話,看來我的酒量還有待提升呢。”博麗靈夢突然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一邊拄着身旁的長御幣滿面笑容地走向人羣,一邊還大笑着唱着歌謠,似乎是想要和這些人共舞一般。
“博麗大人估計也有自己的苦衷吧,爲了幻想鄉勢力的獨立揹負着叛國的污名,還遭受着家人作爲人質被軟禁在室江城的苦痛……”身旁,身着侍女服飾的甘月小聲地湊到尤利身邊說道“對了,剛纔博麗大人的話明顯是在誇獎您,爲什麼您還要擺出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呢?”
“你看出來了?”
“因爲您很容易將自己的表情寫在臉上嘛。”說着,甘月一邊爲尤利倒酒,一邊在他身旁坐下,靠在尤利的手臂上。
“因爲她在嘲諷,不,或許是在試探我吧。”
“如果我就這麼歡喜的接受了中野梓給予的稱號,也就證明了我接受了中野的冊封,換言之,我就是向中野梓徹底臣服了。”
“但是博麗和中野雙方的矛盾已經上升到不能不用戰爭解決的地步,她這是在尋找友方。”
“所以我爲了兩方都不得罪,才只能擺出這樣的樣子說話啊。”尤利邊說邊撫摸着甘月的棕色長髮,少女的花一般的清香味道陣陣撲鼻,就如在聞着一束束靈動的花一般。
甘月突然雙手環住尤利的脖頸,帶着哀傷的語氣說着:“如果沒有戰爭該多好……請您一定不要離開我的身邊,求您了……”
“嗯,我會完好無損地,好好地回到你身邊的,我保證。”尤利握住甘月的手輕輕說道,但他有很快把目光轉向人羣,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憂鬱的神色。
歡迎的宴會就在這樣歡樂但又帶着些憂鬱的氛圍下結束了。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常盤臺再次迎來了一位稀客。
這位稀客的重要度,甚至到了尤利必須召集所有人聚集起來的水平。
“先生,那位小姐到了。”
“讓她進來吧。”
一位少女逐漸從門外走進來,棕色束髮下成熟但不失清純秀麗的臉龐逐漸映入兩旁的人的雙眼,棕紅色的眼睛似閃爍着星光般美麗,身上的一襲藍色女僕裝隨着微風輕輕飄起,脖子上,是繫着一顆映照着閃爍光芒的寶珠的領帶。
“下官瑪利亞,參見御崎守君尤利先生。”瑪利亞微微提裙,向尤利行了一個貴族的問候禮。
“瑪……利亞!?歡迎你來到這裡!”尤利頓時臉上露出笑容,站起身來舉起手錶示回禮。
“像這樣的會面已經很久沒有過了呢”
“是啊,大概三四年了吧?雖然中間也確實見過,但像這樣非敵意的會面還是很久沒有了。”
“非敵意!?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受了萌帝之命?”
“這裡可是常盤臺哦,瑪利亞。你公然反對翠星石的消息可是傳得比風還快,即使是像常盤臺這樣的小鎮也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是嘛……”瑪利亞像是放下了什麼負擔似得,輕鬆的笑了一聲“沒錯,我確實這麼說了,還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呢。”
“那麼,瑪利亞小姐這次來的目的是?”
“容我開門見山地說,我來這兒的目的,就是來投奔你,並且爲你獻上攻破乙橘城的計策。”
“雖然翠星石已經被衆臣工所放棄,但這並不意味着她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例如聖夜守金絲雀等人還一直忠誠於翠星石,朝中也不乏一些誓死效忠的傢伙。”
“更何況,即使我方人數數倍於翠星石,被逼入絕境的薔薇也會用尖刺將欲採之人的手劃出血來……城外的連綿數裡的環城陣地與禁軍可不是吃素的。”
“綜上,我們既然擁有了強大的力量,還要擁有近乎於完美的計劃,才能更好地達成目標。”
尤利望着瑪利亞,回想着她的話語,(照她這麼說,那她或許確實有些許記略來幫助我們……至於真僞性)
過了這麼多年的尤利也逐漸養成了作爲領導者的通病——猜疑和不信任。但在這件事前,他卻對瑪利亞的話的真僞沒有半點疑惑。
“我知道了,那就依你所言,聽聽你的計策吧。——在此之前,歡迎你來到我的隊伍,哦不,是回到,瑪利亞小姐。今後也請多多指教了!”
“我的榮幸,尤利先生。”瑪利亞微笑着行了一禮,以示效忠。但她臉上的表情很快就變成的嚴肅的樣子,她走到長桌前,從懷裡掏出一副繪製着乙橘城的城防圖,展開。
乙橘的城防據點就這樣毫無保留的展現在衆人面前,這對於特別是聯盟軍的將官來說是一件多麼興奮的事!雖然私下切切察察說了幾句,但因爲尤利的示意很快就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着瑪利亞和她手指壓着的城防圖,房間裡頓時鴉雀無聲。
“大家,這是乙橘城的城防圖,我想不用過多再向各位贅述了。”
“經過多年的發展,乙橘城已經有一座老式城池成爲了一座真正的軍事要塞加商業都市。在翠星石作爲牧守後這座城池更是經歷了一系列的重修和加固,現在它的堅固程度不亞於曾經的依諾恩。”
“環城的戰壕與陣地就是它最讓人困擾的地方。配備有各種鷹炮或臼炮的陣地再配合城牆及密集的塔樓可以形成一個極爲密集的火力網。”
“也就是說,無法再依靠地道之類的戰術進行進攻了?”尤利歪着頭問道,這是他最爲擔心的問題,在這個世界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各種有效的重型遠程火力,硬要說的話也就只有類似於現世的拿破崙時期的鷹炮、臼炮,除此之外還是普遍依靠人牆進行攻擊。
“那麼用火炮轟擊城牆呢?”
“距離不夠,而且乙橘特有的守城炮的攻擊範圍和射程極遠,摧毀炮兵陣地簡直易如反掌。”
“因此,常盤臺的優勢就發揮出來了。”
“常盤臺相傳自古就是整個萌域靈力最爲充盈的地方,而且還有全萌域儲存量最大的魔法藏書館,‘魔法少女協會’會在此處建立不會是沒有理由的。”
“但那些不都是隻能發揮出僅有雜耍一樣程度的能力嗎?”一位軍官插嘴道。
實際上確實如瑪利亞所說,法術在古萌域時確實十分流行,甚至在古萌戰時代一度成爲軍隊裡邊用於作戰的方式之一,活躍在各大戰場上——這在萌域的古籍甚至是前大萌朝宮廷育文府(前大萌朝的國家教育機構,類似與現世的教育部)出版的書裡都由明示。
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和戰爭的發展,法術這樣費時費力的攻擊方式也就很快被淘汰,漸漸的,人們也放棄了困難且並不普遍的法術,轉而使用刀槍劍戟和鋼槍利炮進行戰爭,最後,流傳到至今能夠使用的也就只有比較普遍的雜耍魔術而已。
“確實如此。”瑪利亞點點頭,繼續說道:“但這並不是法術的全力,出身白皇的丘比先生就是能夠使用真正法術的其中一人,同時他也是這個‘魔法少女協會’的創始人。”
“若是能拜託他,施展出古文獻中那般強大的魔法,那我們攻破乙橘城的損失會少很多。”
“爆裂魔法........嘛,將火力點全都炸掉的話,那確實會好打的多.......”尤利若有所思地嘀咕着,眼睛中閃着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