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出來混,遲早要還

有個成語叫技驚四座,雲牧現在算得上語驚四座,四面八方的同學們都被他震驚了。

“老師,她非要給我傳小紙條。”

同學們很難相信雲牧會在課堂上當着班主任的面打小報告,更難想象錢夢茹那種“溫柔內斂”的姑娘,居然能幹出傳小紙條的事情。

不止是廣大學生,連班主任都懵了。

錢夢茹在牛老師印象中,一直是算得上“品學兼優”的尖子生。如今整出這種事,牛老師太爲難了,不理會吧,那就得罪雲牧了,可要嚴肅處理吧,又太傷害錢夢茹了。再說錢夢茹畢竟是女孩子,有些事情不好處理啊,連話都不能說太重,做了多年班主任,牛老師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進退兩難的牛老師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學生對師長向來有種敬畏心理,在他們看來,牛老師肯定處於極度驚怒狀態中。他現在的沉默,意味着爆發,沉默後的爆發。

啪嗒……!

椅子倒地的聲響打破了教室裡的寧靜,錢夢茹站了起來。可以想象,她的動作有多大,才能讓身後的椅子倒在地下。

我們把時間倒退到幾分鐘之前,當雲牧毫不猶豫接過小紙條的瞬間,錢夢茹心花朵朵開。從雲牧那簡直有點迫不及待的動作,她就能感覺到,雲牧是很在乎她的。

那一刻,她腦海裡浮現出一些模糊的夢境畫面,畫面中雲牧好像對她動手動腳,好像又在打情罵俏。這些畫面令她油然而生一種熟悉感,認爲她和雲牧冥冥中似乎有一段緣分,這一切彷彿早已上天註定。

事實上,一切確實早已註定。

當年從錢夢茹嘴裡傳出減肥秘訣的時候,雲牧曠課半天,去了江邊。在錢夢茹的印象中,雲牧是個打不倒的人,即便戰痘的時候,也無懼任何冷嘲熱諷。可是那天下午,雲牧好像頂不住壓力了,他逃課隱約意味着逃避。

那天下午,望着教室裡雲牧空空如也的座位,錢夢茹沒來由地感到心悸。她當時就意識到自己把雲牧傷透了,她跟雲牧的樑子可以說就此結下了,而後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句電影對白: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說實話,那一天錢夢茹在微感憂慮的同時,更多的是一種報復的快感。把雲牧傷透了又怎麼樣?結下樑子又怎麼樣?那時候的雲牧連班裡最磕磣的恐龍都不願多看他一眼,更何況錢夢茹?這種悲劇男,得罪就得罪了,無所謂。

那時候她沒想過雲牧有一天會痊癒,更沒想過雲牧會成爲一中的風雲人物。

隨着時間的流逝,錢夢茹漸漸把以前的事情忘了。即使沒忘也不打緊,在這妞的觀念裡,她是女孩子,女孩子只要做個姿態,男孩子就該很大度很紳士地原諒她。在夢裡她就是這樣對付雲牧的,只可惜雲牧沒鳥她。

今天,事情終於大條了。

這上天給錢夢茹一千個假設,她也絕對想不到雲牧會高舉着她寫的小紙條,理直氣壯地衝牛清濤打小報告。

那一刻,無數好奇驚詫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錢夢茹恨不得挖十個地洞鑽進去。

那一刻,無數驚歎聲訝異聲傳進她耳朵裡,錢夢茹想死!

她受不了這種折磨,本能地站了起來,掩面淚奔。

沒錯,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淚奔。

直到她從教室後門衝出去,耳朵尖的人才隱約聽到了哭聲。

“寧嘉,你去看看。”

牛老師回過神來,馬上安排道。他想得比較多,女孩子臉皮薄,牛老師還真怕錢夢茹想不開來個跳樓自殺什麼的。這種事情,自然需要寧嘉生活委員去關注了。

寧嘉馬上招呼周小穎和徐婷婷追了出去,她很激動,終於有機會親自處理八卦問題了。

之前錢夢茹傳小紙條的時候,寧嘉就用眼角餘光看見了。當時她那顆八卦的心就蹦蹦跳動起來了,這兩人,莫非有殲情?

結果,完全出乎她意料。

寧嘉當時比錢夢茹還震驚,她覺得雲牧不是那種毫無風度的人,可事實上,雲牧把錢夢茹逼上了絕路。這種當衆打小報告的事情,做得太絕了,也有損口碑。可以說,從此以後,雲牧在一中姑娘們心目中的形象將大打折扣。

連遞個小紙條你都告訴班主任,以後誰還敢給你傳小紙條啊?寧嘉心裡是這麼想的,可一看到雲牧那莫名解脫的表情,寧嘉有點開竅了。

寧嘉記得,當初減肥神器的傳說,正是出自錢夢茹之口。那時候的錢夢茹,又何嘗不是把雲牧往死裡得罪?如今雲牧反擊,說白了不過是一報還一報。

這算什麼,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寧嘉激動了,看來雲牧和錢夢茹之間有外人不知道的恩怨,既然從雲牧嘴裡套不出話來,不如去安慰一下受傷的錢夢茹,沒準兒錢夢茹傷心欲絕之下就把往事一股腦兒地說出來了。

“這個事情,課後再處理,大家繼續上課。”

牛老師咳嗽兩聲,打斷了教室裡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開始講課了。

教室裡的學生們哪還有心思聽課,學生們要麼舉着課本擋着臉竊竊私語,要麼互相傳小紙條發表意見,一個個都當着牛老師的面頂風作案。

女生的觀點大多和寧嘉最初的想法一致,她們認爲雲牧做得太絕了,小紙條上都寫着這傢伙沒風度沒人情味兒。

男生的觀點則截然不同,除了少部分喜歡裝紳士的牲口之外,大多數人覺得雲牧做得好,大快人心。

一中歷史上發生過很多女生重傷男生的悲劇,比如曾經有個女生把某牲口的情書貼在黑板上,比如還有個女生把自己的手機交給班主任,手機裡保存着某男生髮給她的求愛短信……久而久之,男生們心裡都憋着一口氣,憑什麼就你們女人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傷人,難道男人就不能傷你們一回麼?

今天雲牧做出表率,吹響了一中爺們兒反擊的號角。

當事人雲牧此刻很平靜,整個人有種解脫的快感。

他是解脫了,可有人不能解脫。

學校空曠的艹場上,傳來某個妹子歇斯底里的哭喊聲:“雲牧,我恨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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