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巴黎。
亞瑟下了飛機,匆匆趕回去向喬天琪覆命。
他坐在車裡,任由司機帶着自己穿過繁華的鬧市,漸漸就駛入了郊區,彷彿一下子就遠離了城市的喧囂,隨着路程越來越近,谷家的城堡尖已經映入了他的眼簾。
喬天琪獨自一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望着城堡裡低調又奢華的裝修,只覺得無限孤寂,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才收起滿臉的落寞,擡眸冷眼朝門口瞥去。
“夫人,我回來了。”亞瑟大步走到喬天琪的面前,微低着頭,目光不敢和她碰到一起。
“事情沒辦妥?”喬天琪看着亞瑟一臉頹廢就知道他辦事不力,每一次任務失敗回來,他都是這個表情,太好猜了。
她重重地把手裡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凌厲的目光朝亞瑟瞪過去,沉聲呵斥道:“亞瑟,我看你現在是越來越沒有用了,交給你的事情沒有多少件是能辦成功的,你說你是不是老了?”
喬天琪的話讓亞瑟渾身都哆嗦了一下,她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如果再這麼不濟下去,恐怕飯碗要保不住了,他跟了喬天琪這麼多年,得罪的人不少,萬一自己要是被她踢出門去,恐怕也會有不少的仇家開始找上門來。
“不是的,夫人,你先聽我說。”亞瑟慌慌張張把古桓給他的那個小信封給掏了出來,遞給喬天琪說道:“古桓讓我把這個給你,說是你看了就會明白他爲什麼不接受我們的合作計劃。”
亞瑟看着喬天琪的纖纖玉手接過小信封,他恨不得能夠幫她把信封口給撕開,方便她翻閱,但他也明白,一旦沒有她的命令,給她的東西他們是絕對碰不得的。
喬天琪狠狠地剜了一眼亞瑟,低眸看着那封再平凡不過的小信封,信封上面喬天琪親啓的幾個小楷字體讓她的心沒來由地一緊,就像是有什麼魔力牽引着她打開一般,她顧不上今天剛剛做好的美甲,顫抖着動手就把信封口給撕開了。
“嘶~”的一聲,信封被她拆開,露出裡面白色簡單的紙張,甚至還不是正式的信紙,是一塊再簡單不過的一小塊普通紙張了,紙的質量倒是有所講究,她緩慢地翻開摺疊起來的紙張,上面只是簡單地寫着個字:莎莎,好久不見。
這幾個字是手寫的,娟秀中帶着一點蒼勁有力,是她怎麼都不可能忘記的字跡,莎莎這兩個字,就像是有人把她已經結痂完好的傷疤給生生地撕開了,就這麼血淋淋地攤在衆人面前。
“古曄潼……是她……”喬天琪猛然頓住,看着薄薄紙張上,非常富有藝術的幾個字,古曄潼這個名字瞬間就像是脫閘的洪水般,一下子就衝進了她的心房,她定定地看着這幾個熟悉的字跡,緊緊地捏住,指甲幾乎嵌入她自己掌心裡都沒有發覺。
喬天琪彷彿被倏然拉入了回憶的漩渦裡。
“古桓……”她猛然從波濤洶涌裡回過神來,擡頭冷冷地看向亞瑟,“他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背景?”
“這個……我沒有查。”亞瑟看着喬天琪倏然就變了的臉,看着上面方方正正煞是好看的中國字,顯然是看不懂什麼意思,但就算他神經再大條,看着喬天琪這麼大的反應,也知道這裡面的幾個字意義肯定非同小可,“我們什麼都查不出來……”
他早已經做好了捱罵的準備,在到中國之後,他首先給古桓摸了個底,但除了曝光的信息之外,什麼都查不到,古桓就像是憑空掉下來的一般,只能查到他從什麼學校畢業,家裡只有一個母親,什麼時候開始着手投資這一塊,小試身手的第一單身意是和誰和作的,賺了多少,都有,深度一點的資料完全查不到。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如想象中一樣,喬天琪心中已然有數了,她揮了揮手,示意亞瑟出去,“沒什麼事別來打擾我,我需要靜一靜。”
她要靜下來想一想,要不要回國一次。
那個許久都未曾踏足過的地方,現在想想,也不知道是那裡拋棄了她,還是她拋棄了那裡。
等到亞瑟消失在眼前,喬天琪才如同渾身無力般癱倒在沙發上,她捏緊的那層薄薄的紙張也隨即被她掐掉了一個角,輕輕地飄落在地上。
莎莎,好久不見。這幾個字就像是一個強大的魔咒般,映入她的眼簾裡,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幾乎讓她頭痛欲烈。
當年那麼激烈的爭鬥,最後她就只用了這麼幾個平和的字眼來問候自己,一下子就把喬天琪心底所有的不甘都連根勾了起來,從沒有覺得有一刻會像現在這般,渾身都充滿了挫敗感。
“原來她回了國,難怪怎麼都找不到她。”喬天琪雙目冰冷下來,咬牙切齒地說道:“她現在是想逼我回國。”
“好,那我就回!”
當年操縱谷家所有的產業之後,把古曄潼背後整個家族都給毀了,也曾想過要斬草除根,爲了讓古曄潼嚐嚐一無所有的滋味,想讓她明白失去手裡權利和金錢到底會有什麼樣的下場,讓她清楚地感覺到她所有說過的覺得有道理的話都是錯的。
然而就是怎麼都找不到她。
明明古家都已經倒了,她卻像是被人緊緊地保護着一般,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怎麼找,就是找不出一點點的線索,不過現在看來,這背後有份做手腳的,恐怕也有谷斯宇的份,他一定是知道古曄潼已經懷上了孩子纔會立下這麼一份她見不着的遺囑。
喬天琪也好回國確認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蕭澤軒和古桓哪個纔是谷斯宇的骨肉,她握住酒杯的手一頓,腦海中有個她非常不想承認的想法一閃而過。
蕭澤軒和古桓很可能是雙胞胎!
這個臆想的真相擊得喬天琪手腳冰冷,不可能!但是如果是真的呢!
喬天琪臉色蒼白,他們兩人如果聯起手來,谷家的財產哪裡還輪得上她自己的兒子谷一涵。
她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