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小姐去換衣服。”
皇甫肅提起藥箱往裡走。
樓水萱跟了上去。
“我不換,憑什麼要換衣服,我現在只想回去!”
“換不換不是你說了算。”
皇甫肅將藥箱放好,徑自倒了一杯紅酒慢慢品嚐。
“小姐,少爺是在幫你,快,跟我來。”
傭人在她身邊朝她使了使眼色,將樓水萱喬裝打扮成另一幅模樣,穿上普通的衣服,樓水萱看着鏡子,自己竟然被化妝成了另一個人。
化妝好神奇……
“去拿你的包,十五分鐘後,必須回到這裡。”
皇甫肅搖了搖酒杯,一杯下肚,他下了飛機。
“小姐,快,我們從後門走。”
傭人掩護她從後面離開。
由於此時的她長得一點都不像樓水萱,穿的衣服也不一樣,幾乎沒有人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們順利地來到一處寂靜無聲的角落,傭人三下除五替她卸了妝。
“小姐,你去那些記者門前走動走動,我去給你拿包,十分鐘後,我們在這裡匯合。”
“麻煩你了。”
樓水萱穿着一件碧綠色的長裙,招搖地走過長廊。
皇甫肅那邊已經被記者們圍得水泄不通了,而樓水萱假意拉住一個即將過去搶新聞的記者。
“請問,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啊,樓,樓水萱……”
記者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
“我怎麼不能在這了?”
樓水萱張着茫然的眼睛,無辜地看着他。
“瞧,那邊那個是不是樓水萱?”
有個眼尖的記者回頭,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樓水萱亭亭玉立地站着。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衝到她那邊,舉着話筒噼裡啪啦地發問。
“請問樓小姐剛纔去哪了?有沒有上過皇甫總裁的飛機?剛纔已經有記者拍到你上飛機的場面了,大家都很好奇,請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面對一大羣人的提問,樓水萱有些茫然。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剛纔午宴上喝多了,我去休息了會,現在是什麼情況?”
“樓小姐,別裝了,這個難道不是你嗎?”
有個記者掏出一張照片,是樓水萱登機的背影,樓水萱看了看照片,搖搖頭。
“雖然這套衣服跟我的很像,可是我不是我穿的那件。”
“請問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沒上過皇甫總裁的飛機嗎?”
記者窮追不捨。
“請問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上去過嗎?”
樓水萱眨了眨無辜的雙眼,現在的她撒謊已經越來越擅長了。
凌逸從人羣中擠出來,將她擋在身後。
“對不起,各位,剛纔是我送樓經紀人去休息的,她不太舒服,請你們讓讓。”
“凌逸,請問你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嗎?是不是跟其他媒體看到的那樣,樓經紀人跟皇甫總裁有不正常的關係?”
記者舉着話筒窮追不捨。
“請問,你指的不正當關係是什麼?”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皇甫肅凌厲的眼神讓衆人嚇了一跳。
“對於各位不負責任的報道和問話,我們皇聖將追究到底,不想纏上官司的,懂得怎麼做吧?”
王寧擋在樓水萱他們面前,犀利的眼神和話語讓所有人不寒而慄。
衆人見狀,只能紛紛散開,以爲撿到個大新聞,竟然沒有這回事,他們可不想纏上官司。
“沒事了,都回去吧。”
王寧轉身對皇甫肅說。
“總裁,我有話跟你說。”
“嗯。”皇甫肅和她走開,只留下樓水萱和凌逸。
“水萱,你剛纔去哪了?”
凌逸急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身上的裙子怎麼換了?”
“剛纔,去了趟洗手間,不小心跌倒了,你看。”
將自己受傷的手肘遞給凌逸看,樓水萱只能。
“因爲衣服都溼了,就找工作人員幫忙,想看總裁那有沒有多餘的衣服,因爲這次皇聖所有藝人的禮服都是總裁準備的,沒想到還真有,就換新的了。”
“這麼說,你剛纔確實上過飛機?”
凌逸的眼神有些訝異。
“是,是上過,可是不是大家想的那樣,我只是換個衣服,而且受傷了,跟總裁借了點藥。”
樓水萱回答得有些心虛。
“你這個傻瓜,爲什麼不告訴我,讓我擔心死了,打電話也不接。”
凌逸心疼極了,忍不住將她摟在懷裡。
“不是的,滑倒的時候,手機掉在洗手間了,後來讓工作人員幫忙找了。”
樓水萱回答得支支吾吾。
“找到了嗎?”
凌逸輕聲在耳邊問道。
“嗯,還沒,工作人員說找到了會親自交到我手上,你不用擔心了。”
樓水萱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面對這個一直關心她,愛她的男人,她竟然一次性撒了這麼多謊。
“人沒事就好,以後有什麼事,記得第一個找我,即使不方便,可以讓工作人員幫忙,只要你叫我過來,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傷的。”
凌逸抱住她,聲音輕柔。
樓水萱聽着他胸膛雄健有力的心跳聲,心裡難受極了。
可是,不遠處的傭人已經拿到她的手提袋了,正在朝她揮手,樓水萱只能抹了抹眼淚。
“逸,我先回去趟,總裁說有些秘密培訓的資料要先拿給我。”
“我陪你一起去吧,反正你不在這,我留下來也沒意思。”
凌逸再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了。
“不用了。”
樓水萱急忙拒絕。
“剛纔不是說有幾個導演跟你談劇本嗎?他們待會肯定還會找你的,再說了,經紀人秘密培訓的事還沒公佈,你是藝人,不能一起去的。”
“可是,我不想讓你一個人。”
不知道爲什麼,凌逸此時有種捨不得的感覺。
“我很快回來,拿到手機,我們電話聯繫,我今天會給你打電話的。”
樓水萱嘴上安慰着,心裡卻難受極了。
“好,只要你平安沒事就好。”
凌逸不捨地鬆開擁抱她的手。
樓水萱回頭,走入人來人往的人潮中,不一會兒就消失蹤影。
在傭人的化妝下,樓水萱光明正大地登上了皇甫肅的私人飛機,漸漸起飛,離開這片草坪。
“怎麼樣,難捨難分了?”
皇甫肅倒了一杯紅酒,遞到她面前,饒有興致地說。
“你說,這場秘密培訓要三個月好,還是半年?”
“你別太過分了!”
樓水萱看了他一眼。
“久了逸會發現的。”
“我皇甫肅做事像是露出馬腳的人嗎?”
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他跟樓水萱碰了碰杯,一口下肚。
樓水萱還沒從剛纔和凌逸分離的情緒中緩和過來,她看着眼前的紅酒,有些悶悶不樂地喝下,心裡心酸得想哭。
“跟我在一起不開心?”
俊眉輕挑的反問。
樓水萱搖了搖頭。
“笑給我看。”
一把捏起她的小臉,他挑釁地看着她。
樓水萱擠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苦笑,看得皇甫肅怒火攻心,一把甩開她的臉。
“真讓人倒胃口。”
樓水萱忍着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擡起臉龐。
“你想帶我去哪?”
皇甫肅沒有說話,徑自喝酒,樓水萱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她從自己的包包裡掏出手機,裡面是凌逸打來的67個未接來電。
看着凌逸那串熟悉的號碼,她此時的心情跌到谷底。
“午宴上,凌逸接了一部《越獄風雲》,不好奇裡面的拍攝場地在哪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甫肅主動挑起了話題。
樓水萱有種不祥的預感。
“是哪裡?”
“就在我們接下來住的,對面。”
皇甫肅說得漫不經心。
“你說,如果我們在陽臺上……一邊看着他拍戲,一邊……氣氛是不是很好?”
“你,你故意的!”
樓水萱氣急敗壞地說。
“拍越獄,免不了危險的動作和場景,你說,萬一他在跳崖的時候,身上的繩索不小心斷了……”
皇甫肅說着,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你想幹什麼?”
樓水萱立刻敏感起來。
“還能幹什麼?”
皇甫肅微笑反問。
“我們的契約說得很清楚,只要我聽你的,你就不能傷害凌逸。”
樓水萱尖銳的聲音像是苛責,又像是過分在乎。
“你聽話了嗎?”
皇甫肅搖晃着酒杯裡的紅酒,眼裡的神色帶着挑釁。
樓水萱剛纔還亮着的雙眸此時暗淡下來。
“我,以後會聽話的。”
“這話我聽多了。”
皇甫肅不以爲然地將杯子裡的紅酒喝完,又添了一杯。
“那你想怎樣?”
樓水萱已經沒心思去猜了,一觸碰到凌逸這道底線,她就沒法靜下心來好好權衡,她倒希望皇甫肅能痛痛快快給她一個答案。
“你這麼暴戾,看得我很不開心啊。”
皇甫肅的語氣帶着駭人的冰冷。
樓水萱有些不安,她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往前走兩步,皇甫肅將紅酒遞到她面前,像是在等待她的表現。
樓水萱警惕地接過,一杯下肚,將酒杯還給他。
“這是我們的契約內容,我只是履行本分罷了。”
樓水萱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皇甫肅不再說話。
機艙內的氣氛很詭異,樓水萱蜷縮在沙發上,看着皇甫肅背對着她站在窗戶前,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傳喚她。
“過來。”
“有事嗎?”
樓水萱有些膽怯,他該不會又想到什麼法子懲罰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