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逸不贊同地皺起了眉頭,卻始終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陪伴在kk身旁,跟着她一起,帶梟墨騫去見寶寶。
保姆見三人同時進來,微微愣了一下,恭敬地行禮後,這才退出了嬰兒房。
梟寶寶安靜的躺在牀上,容顏稚嫩,白皙的肌膚上,甚至帶着紅潤的暈色,根本看不出她的身體有任何的微恙。
“她究竟怎麼了?”梟墨騫挪步到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孩子,精緻、妖孽的五官,在昏暗的室燈下,顯得晦暗不明。
“沒什麼,我說過,我不會讓寶寶出事。”kk不願告訴他實情,或許是不想把他牽扯進來,又或許,只是想要同他斷絕所有關係。
她的話,讓梟墨騫危險地眯起了黑眸,“不想告訴我?”
“是沒有這個必要。”kk微微頷首,對上他冷冽的視線,不爲所動。
“哼,寶寶發生意外,你居然還不肯告訴我?如果不是我有安排人在這四周,你是不是打算將我從頭到尾隱瞞在谷裡?”梟墨騫冷聲質問道,氣氛猛地緊繃。
kk冷笑一聲:“梟總,我讓你見寶寶一面,不過是看在你是孩子父親的份兒上,至於其他的,我和天逸會自己處理,不需要外人來插手。”
外人?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如同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在了梟墨騫的心臟中,心,像是被人用力撕扯一般,疼得他難以呼吸。
不願去看他此刻痛不欲生的模樣,kk低垂下頭,斂去眸中的不忍與複雜,那露在外面的下顎,帶着淡淡的冷漠。
莫天逸看着明顯處於僵持狀態的二人,嘴角彎起一抹雀躍的笑。
他一直擔心着珊兒會回頭,回到梟墨騫身邊,可是現在,似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她的決定,似乎從沒有改變過。
梟墨騫緊抿着涼薄的脣瓣,忽地,輕笑一聲,那笑宛如從遙遠的天空上飄落下來似的,“什麼時候對你而言,我只是一個外人了?”
他特地咬重了‘外人’這兩個字,嗓音冰冷。
kk眼眸一顫,深吸口氣,對上他薄怒的視線:“梟總,現在是談論這些的時候嗎?你來,只是爲了確認寶寶的安全,現在,人,你也看見了,是不是該走了?”
她冷冷地下了逐客令,並不願同梟墨騫爭論這個話題,也不想談起別的事。
莫天逸嘴角的笑有擴大的跡象。
梟墨騫臉色一沉,彷彿隨時能擰出水來,他緊緊地盯了kk許久,最後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冷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房中,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kk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捨不得嗎?”莫天逸清潤的嗓音淡淡地飄起,帶着不易察覺的緊張與不安。
kk微微握緊拳頭,故作若無其事的開口:“你認爲我會嗎?”
莫天逸聳聳肩,沒有再多說什麼,也沒有告訴她,她剛纔凝視梟墨騫背影時的神情,究竟有多複雜,甚至讓自己一度認爲,她會追上去,會動搖此番所做的決定。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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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瞼緩緩垂下,斂去了眸中淡淡的苦澀。
梟墨騫冷着一張臉離開別墅,坐上自己的愛車,引擎轟地一聲啓動,黑色的跑車迅速駛離別墅,只留下一排長長的灰色尾煙,飄蕩在空氣中。
“二十四小時監視這裡,有任何不對勁隨時通知我。”他拿出電話撥通埋伏在別墅四周,保護kk的僱傭兵的電話,冷聲命令道。
不願告訴他實情嗎?
梟墨騫冷笑了一聲,當夜,離開別墅的私人醫生,在山腳被人擄走,金洛無辜地站在梟墨騫身後,看着被麻袋裝着的不停在倉庫裡來回打滾的醫生,嘴角飛快的抽搐着。
堂堂梟氏總裁,居然幹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傳出去,誰會相信啊。
這是位於郊區的一棟廢棄已久的倉庫,昏暗的白熾燈是倉庫裡唯一的光線,四周堆積着不少雜物,梟墨騫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精緻的五官極爲淡漠,彷彿潛伏在黑暗中的王者,手中的打火機,啪啪地響着,一蹙火苗,明明滅滅。
“把人弄出來。”他低沉的嗓音如同惡魔的低吟。
金洛立即上前,將無辜被綁的醫生從麻袋裡弄了出來。
“你們是什麼人?”醫生驚愕的問道。
“告訴我,莫家的孩子究竟出了什麼事。”梟墨騫冷聲命令道,醫生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聽見他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不要試圖隱瞞,也不要試圖敷衍我,我相信,你應該聽說過,你的前輩是怎麼死的。”
醫生猛地打了個寒顫,他最初並非莫家的專屬醫生,能夠成爲家庭醫生,不過是因爲他的前輩被人無情的在街上槍殺。
聽這話,難道。
雙眼驀地一縮,彷彿看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梟墨騫冷笑一聲:“現在,你願意說了嗎?”
手腕一翻,一把黑色的手槍赫然出現在他的手中,漆黑的槍口散發着冰冷的微光。
醫生呼吸一滯,吶吶地點頭。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可不想真的丟掉性命。
金洛幽幽看了梟墨騫一眼,用這樣的手段威脅人,老闆似乎幹得是越來越熟練了?
得知梟寶寶被人下了毒,梟墨騫的臉色驀地陰沉下來,眼眸森冷,看着醫生時,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治好她。”言簡意賅的三個字,卻帶着冰冷的殺意。
醫生根本不敢去想,如果自己沒有治好孩子,會不會死在這個男人手裡,他瘋狂地點頭,那模樣,恨不得把腦袋給點到地上去。
金洛嘴角一抽,心頭暗歎,果然是識時務者爲俊傑。
離開倉庫,天色已是一片黑沉,月光被烏雲遮蓋着,整片天空,黑壓壓的,讓人只覺得格外壓抑,梟墨騫鑽進跑車中,揚長而去。
“老闆,要把小公主接回來嗎?”金洛輕聲問道,坐在駕駛座上,透過後視鏡,看着閉着眼,一身冷冽的梟墨騫。
“不。”他果斷的拒絕,他怎會不想一家團聚?只可惜,kk的固執,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用更爲激進的手段去逼迫她妥協,但是現在,他卻遲疑了。
他發現自己再也無法承受,她滿懷恨意的目光,無法承受她再度對自己產生深刻的仇恨。
眉宇間閃過一絲妥協,這個世上,只有一個kk,能讓他束手無策。
“那現在?”金洛如何不知梟墨騫的想法?曾經高高在上的男人,如今早已被感情束縛。
一個齊珊兒,竟能讓老闆改變到這種地步,愛情的魔力還真可怕。
他搖了搖頭,心底再次確定,這輩子,他絕對不要去碰愛情這玩意。
“我派了人二十四小時保護她。”梟墨騫並沒有告訴金洛意大利的事,只是淡漠地說道。
金洛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卻偏偏又說不出來,只能吶吶的點頭。
黑色的保時捷在別墅外停下,梟墨騫剛下車,西裝裡的手機,毫無徵兆的響了起來,優美的鋼琴曲,打破了夜的安靜。
看着屏幕上跳動的名字,他眼眸一沉,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金洛坐在車廂裡,疑惑地看着梟墨騫晦暗不明的臉色,老闆這是怎麼了?
“喂?”接通電話,梟墨騫欣長的身影沐浴在漆黑的夜幕中,猶如神祗。
“墨,出事了。”約翰一向是放蕩不羈的,可這次,他的聲音卻極爲凝重,身子和帶着幾多歉意。
梟墨騫心頭咯噔一下,臉色愈發陰寒:“說清楚。”
握着手機的指骨,隱隱泛起了青白,可見他此刻有多不平靜。
約翰察覺到他的怒火,揉了揉眉心,欲言又止,這事,是他大意,想到失蹤的夜鷹,他一個腦袋兩個疼。
“恩?”梟墨騫重重呢喃一聲。
“是這樣的,墨,我按照你的吩咐派人去碼頭準備接應過來的客人,只可惜,等我的人過去時,碼頭只有一艘遊艇。”約翰冷靜地說道,“我派人檢查過,遊艇上的船員全部被槍殺,你的朋友現在不知所蹤,應該是被人帶走了。”
梟墨騫眉目冷峭,渾身散發着一股逼人的冷氣,彷彿千年難化的寒冰。
金洛根本不敢吭聲,雖然不知道電話那頭的說了些什麼,可此時此刻的老闆,卻是盛怒的野獸,他哪裡敢隨便上去觸黴頭,又不是活膩了。
“我記得,你向我保證過,會護他周全。”梟墨騫的嗓音冰冷至極,即使隔着聽筒,約翰也不由得打了個機靈。
“墨,你知道,這次只是意外。”約翰連忙解釋:“不過,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給擄走,呵,看來對方的實力不差啊。”
“有線索嗎?”梟墨騫煩躁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包香菸,啪地一聲,站在原地吞雲吐霧,朦朧的煙霧模糊了他此刻明暗參半的臉色,只是那股駭人的壓迫感,始終不曾消失過。
約翰深吸口氣:“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我已經派人在暗中秘密尋找,墨,你先告訴我,你的朋友究竟得罪了什麼人?”
能在黑手黨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無聲無息的擄走,這樣的本事,擁有的人可不多,但每一個,都是圈子裡數一數二的存在。
“約翰,這不是你該問的。”梟墨騫厲聲開口,“我現在要你向我保證,一定會把他找出來。”
“墨,不告訴我實情,你要我怎麼入手?”約翰冷靜地問道,“你究竟在瞞着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