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暗自想:“這回估計沒錯了。”
我對那個男人說:“能讓我和志明呆會嗎?我是替警局宣傳部來的,我想記錄一下你們的生活,記錄走出陰霾之後幸福生活的兒童。”
那個男人說:“沒事,可以。”
說完,他拿出了茶和點心,放到桌上,然後轉身出去了,留我和志明在大廳裡。看着志明仍然是假裝放鬆的樣子,現在我還沒辦法證實我的猜想,但是我一會從表情中應該能看出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我看着志明,他似乎略微有一點點的慌張:“沒事,叔叔給你講一個故事。”
故事的開頭,有一個小男孩,住在一個家裡。爸爸雖然對自己很好,但是很弱勢,在家裡沒有什麼話語權,而媽媽對自己很不關心,每一天都過得很難受。然後有一天,他偶然得知,自己不是親生的,是從外面抱養的,然後就通過各種渠道查詢自己的親生父母,有一天他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也在找自己,並且是個家裡的條件很不錯,就想離開這個地方,換另外一種生活。
但是,如果單單這樣的話,爸爸不會同意,小男孩慢慢的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但是有一天,自己知道了家裡的經濟情況馬上就會低下,自己的房子馬上都會回成爲別人的,所以小男孩想要回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家,這時候他就會開始想辦法。
這個辦法就是自己和一個小妹妹玩的特別熟,知道她喜歡虐待動物,剛好,自己的媽媽是寵物依賴症,所以他打了個賭。在下面看到小女孩在玩的時候,他把貓抱了下去,說是想讓貓和妹妹一起玩,然後做了想殺死貓的動作,引誘妹妹把貓殺死了。然後回家說是貓被妹妹殺死了,然後看着失去理智的媽媽衝下樓,了結了小女孩的性命。
因爲爸爸欠了債務,所以父親應該會想替媽媽去坐牢,所以自己跟着媽媽的時候,趁着媽媽不注意,就用安眠藥殺害了虐待自己的媽媽,然後跑到警察局裡來告訴警察所有的真相,看起來好像天衣無縫。然後自己再跟親生父母串通好,去孤兒院迎接自己就行了,關於自己的養父,對自己那麼好,託付一個陌生人,替他還清所有的債務,就算報答了他的養育之恩。如果上面的全部成立,那麼警察也沒什麼證據,就算警察想追究也沒辦法。
我看着志明,對他說:“這就是那個小男孩的故事,因爲現在國家沒有出臺太明確對未成年人的法律,所以他現在沒法被追究,但是,我猜測,在晚上給媽媽開煤氣的時候,一定留下了他的指紋,因爲報警的時間只有十分鐘,是沒有空餘時間來處理指紋的。那麼,那個小男孩是承受一輩子心理的負擔,還是願意正大光明的走出黑暗,迎接光明呢?”
我說罷,不敢看志明的臉,實在不想看到他的臉,如果是內疚的我還可以接受,如果是一絲興奮我該怎麼辦?我頭也沒回的走了回去。
回到車裡,歐陽倩正在玩手機,我假裝心情很放鬆的樣子:“志明生活的很好啊,現在在新家裡,家裡很好,並且過幾年之後,一定能成爲另一個富豪的。”
“別傻了,跟你這麼久了,幹什麼我還不知道?”
“啊?”
“志明雖然沒有參與殺人,但是他安排了整個慘案。”
歐陽倩用纖細的雙手甩了她的秀髮,我不由得暗自驚歎,歐陽倩的辦案能力現在也得到了這麼大的提升,看來不能對她隱瞞了:“我沒有徹底的戳穿,國家沒有出臺針對未成年人的法律,所以,這得看他到底選擇什麼,是選擇良心還是選擇隱瞞度過一生。”
作爲一個警察,我覺得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
一個月後。我和歐陽倩坐上了去往Y市的火車,我向所長要假期的時候,所長樂呵呵的拍着我的肩膀:“小峰啊小峰,這麼多年你終於開竅了,在沒有案子的時候問我要假期,和小倩好好的放鬆一下。”然後手機百度Y市,Y市因爲美食和古鎮聞名,但是通往Y市得要十個小時的火車,我和歐陽倩都選擇坐火車,因爲想體驗一下十個旅途的火車怎麼樣,同時懷念一下上大學時候的感覺。
上大學的時候,我一年回家四次,五一,國慶,春節,暑假,每一次回家和去學校都得做這種綠皮火車,又慢又晃,但是隨着參加工作以後,有了金錢,再也不想坐那麼長時間的火車,但是這次去Y鎮,我們都說好完全不談案子,靜靜的享受這假期的時光。
我們選擇的是硬座的火車,火車對面,是一個老婆婆和一個女人,老婆婆手裡還抱着一個孩子,爲了熬過這十個小時,我主動像老婆婆嘮家常,從她的口裡得知她也是要去Y市,不過是去Y市治病,坐在旁邊一句話不說的是她的兒媳婦。
我觀察了她的兒媳婦,頭髮上滿是灰塵,看起來好像有一個月都沒有洗過了,帶了一個老土的頭巾,然後眼一直沒有看過人,一直盯着地板上看,似乎有點不正常。和老婆婆談笑間,我蹭了歐陽倩一下,向那個兒媳婦看了一下,歐陽倩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難道是在火車上帶毒品的?毒品一般來說,是通過飛機帶的,因爲這樣速度最快,但是火車的安檢比較鬆,可能也會有人出這個招數來帶毒品。我仔細觀察了着她的腹部,有沒有傷口之類的,這時候,老婆婆說:“唉,可憐我這個兒媳婦,是個傻子啊。”
“啊?”
“唉,娃可憐,在八歲的時候就因爲發高燒燒壞了腦子,當時人們都不太懂高燒對人的一生都有影響,就這麼因爲一個小病,葬送了一生。”
說着,老婆婆將手放到那個女的肩上,我將視線放向窗外,所有的東西都在飛快的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