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笛的心絃在這一瞬間也緊繃了起來,因爲她感覺到了一絲冷意。
左帆的眼眸中好像迸發出了一抹冷意,透徹心扉的那種冷意,倏然傳遞了過來。
她的心絃繃緊,握着調羹的手指也微微收緊幾分。指尖有些蒼白,手心也滲出薄汗。
她微微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吐出,逼着自己冷靜一點。必須要穩住,穩住左帆的情緒。
她不知道這是誰打來的電話,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因爲這通電話,病房內的氣氛也變得僵硬了起來。
蝶翼般的睫毛微微的垂下,在思索這通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
難道是季堯去美國總部談判這件事暴露了?
心裡緊張的像是在敲鼓,一下又一下的敲着。
幾秒後,她擡眸,眸底恢復一片透明的清澈,嘴角勾起微笑,輕聲問,“誰的電話?你怎麼不接?”
左帆的視線一直定格在自己的手機上,鈴聲一直在響,他卻沒接。但是周遭空氣中的溫度,在不斷的下降。
終於,他接通了電話————
他全程沒有說一個字,只是沉默的聽着那端的人在說話。
陶笛聽不清內容,因爲手機開的音量並不大。只是,隱約的聽到電話那端的人操着一口純正的英倫腔。
她的心底咯噔了一下,難道是美國那邊打來的電話?
左帆掛了電話之後,將手機輕輕的放下。眸光移向陶笛,那雙眸子裡面看不出任何表情,脣角還是微微的上揚,嗓音也一如既往的溫柔,“怎麼不吃了?”
陶笛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口水,微微的點頭。
這一刻,她才真切的感受到左帆是一個多麼可怕的男人。這個男人一直用溫文爾雅的外表遮住自己的內心,這種僞裝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已經深切的融入到了他的骨髓裡面。
所以,外人根本就看不透他的心思,看不透他的情緒。
這種人,其實是最可怕的。
她的心隱隱的顫抖,表面上卻也故作鎮定。
只是,輕輕的眨巴着眼眸看着他,努力的擠出一絲蒼白的微笑。
左帆脣角上揚的弧度更加明顯,看不出他半點的喜怒哀樂,用隨意的口氣問道,“是不是吃飽了?”
陶笛點頭,“嗯,我吃飽了。其實,跟你說實話。我最近胃口一直不太好,我之所以來病房陪你吃早餐。是想逼着自己,早點接受新的生活。但是,凡事都需要循序漸進,希望你也別太逼我了。”
左帆不但不生氣,反而是贊同的點頭,“對,說的對。你這麼可愛,這麼坦誠的美麗女孩,我怎麼捨得去逼你?我希望你能放下過去,穩穩當當的跟我在一起。你能試着去努力嗎?”
陶笛真是一點都看不懂他,明明感覺到他接到電話之後,氣氛就不對了。可是,他卻還是優雅溫柔的樣子。這種模樣,讓她心底一陣的惡寒,只能點頭,“能,我能。我正在努力。我剛纔就說了,我骨子裡是個樂觀主義者。我一直覺得面對生活,面對人生,都應該擁有一種樂觀的精神。”
左帆又笑了,伸手輕輕的撩撥她垂落在肩頭的髮絲。動作溫柔而愛憐,就好像是在呵護自己的珍寶一樣的。
陶笛心底膈應他這樣的親暱動作,卻也在努力的剋制這種排斥。只能蒼白的笑着,輕聲問,“你吃飽了嗎?吃飽了我陪你下樓去散散步吧?”
至於剛纔那通電話,她不想問了。問的越多,反而顯得越是刻意。
左帆卻再次揉了揉她的髮絲,有些貪婪的呼吸着她髮絲上面的馨香,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親愛的女孩,你喜歡看電影嗎?”
陶笛微微一愣,坦白道,“還蠻喜歡的。”
左帆又輕輕的點頭,“很好,我也喜歡看電影。所以,我們不去散步了。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陶笛有些懵懂的看着他,喃喃的問,“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心底那種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起來。
左帆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拿起手機打電話,“幫我訂去洛杉磯的機票,立刻!”
陶笛心底砰砰的狂跳起來,洛杉磯?
果然————
左帆知道季堯去洛杉磯了?
陶笛穩住自己的情緒,不解的問,“爲什麼突然要去洛杉磯?爲什麼?你的傷還沒好,應該還不能出院吧?”
左帆用自己的行動在回答她的問題,他已經優雅的起身,拿起自己的西裝襯衫去了裡間換衣服。
陶笛不是個傻子,自然是很快意識到不對勁了。她的第一反應是馬上打電話給左輪,可是她的手機剛掏出來,裡面就傳來左帆溫柔的警告聲,“你這通電話打出去,你會很快看見季堯的屍體!”
陶笛手中的手機嚇的掉在地上,一股涼意從頭頂蔓延到腳下。整個人像是被澆了冰水一樣,寒冷無比。
這溫柔的嗓音,卻說着如此殘冷無情的話語,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
左帆很快就換好了衣服出來,他摟着陶笛,用一股隱形的強勢的力道攬住她的肩膀,“我親愛的女孩,我現在就帶你看電影。座標洛杉磯,看一場現實版的美國槍戰大片。我想,你會覺得很刺激的。”
陶笛的雙腿忍不住的顫抖,嗓音也顫抖着,“你……你什麼意思?”
“很簡單,跟我走就知道了。”左帆擁着她,想要出病房。
陶笛掙扎着,臉色有些微微的蒼白,“不,我不想去洛杉磯。爲什麼要去洛杉磯,我不想去,我只想跟你在東城待着。如果想看電影,我們可以去萬達影城。”
左帆俊臉上的笑容,終於有些涼意了,他附在陶笛耳畔,有些詭異的道,“我親愛的女孩,你怎麼變了?你怎麼學會撒謊了?怎麼那麼喜歡演戲了?你知道我那麼那麼的愛你,你真的不應該這麼傷我的心。本來我真的會對你很溫柔的,可是你惹我不高興了。走吧,不然我真不確定你還能不能見到季堯最後一面?”
陶笛的脣瓣緊緊的咬住,似乎已經咬出了鮮血,她也渾然不知。只覺得身邊這個
男人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就是一隻殘冷的野獸。看似溫和,其實隨時張開獠牙,吃人連骨頭都不吐。
太可怕了!
一種惡寒的感覺,襲遍全身。
可她沒有辦法掙扎了,因爲這個可怕的男人用她最痛的軟肋來威脅她。
季堯……是她最愛的男人。
她不能掙扎了……
就這樣,她麻木的被左帆擁着出了病房,然後去地下停車場。左帆早已安排了人在停車場等着,全是清一色的黑衣制服,耳邊還戴着耳麥,專業的就像是在上演黑社會。
陶笛早已心慌如麻,腦子都一片空白的。
她的手機在上車之前,已經被左帆收走關機了。
她滿腦子都在擔心着季堯的安危,擔心着洛杉磯那邊到底出了什麼情況?
————
幾個小時後,洛杉磯。
狂勁的風,在飛機落下地面的那一刻掃成了一個漩渦。將灰塵都席捲到半空中,肆意飛揚————
巨大的轟鳴聲響着,外面的天從濃墨般的黑暗,漸次的,漸次的亮起來。
一個纖細的身影從機艙裡面走出來,被男人強行擁着臂彎當中。
陶笛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了,他們的周遭跟着一羣戴着黑色墨鏡的保鏢們,訓練有素,一路無言。
她的睫毛垂下來,心已經在擔憂中煎熬成了碎片。小拳頭一直緊緊的攥着,心底只能一抹堅定的信念支撐着她。
左帆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眼底略過一層陰森的風暴。低頭對着陶笛說了一句,“親愛的女孩,很快你就會看見精彩畫面了。”
陶笛心口狠狠的揪了一下,已經蒼白的小臉上,再次閃過一抹清晰的慘白色。就連脣瓣也變得慘白不已了,她的嗓音顫抖的像是在寒風中呼嘯的落葉,“你……你想幹什麼?”
左帆揚脣,“很快你就知道了。”
就這樣,陶笛被男人強行擁着上了一輛車。
車子飆行在路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陶笛擔憂的視力似乎都不好了。明明手腕上腕錶還在,只是視線很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時間了。
只覺得,好漫長。
這是一種漫長的煎熬,終於車子吱的一聲在路旁停下。
陶笛清澈顫抖的眸光看過去,那是一棟普通的大樓。有一些傾斜,樓頂上的花紋有着奇特的圖案,像是戰爭年代廝殺的浮雕。甚至還濺着一點點的血跡……
她那種恐懼,懼怕的感覺再次狠狠的襲來。
她甚至有些膽怯的不敢下車……
左帆看着她的反應,眼眸中閃過一抹癲狂的過癮之色。下車之後,拉開車門,將她強行拉下車,再次摟在臂彎當中。
就這樣,陶笛纖細單薄的身影被帶進風裡。風很大,將她的髮絲撩撥的很是凌亂,她的眼眶也開始微紅,卻是抿着脣一個字都不說。只能被動的跟着身邊這個變態的男人,往裡面走。
票價十萬!
他們坐着升降電梯下去的,越往下,她清透的小臉就越滲出汗來。
血腥味很濃,濃的讓她不由的蹙緊了眉頭。
她抓着鐵栓的手心裡,冷汗已經沁出來了。下面的聲浪宛如火焰般將降落下去的兩個人吞噬,她開始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耳朵裡只有興奮的尖叫聲———
心臟轟然震動。
門打開,她卻不知道往裡走,還是身邊的男人逼着她往裡面走的。
她只能機械的挪動步子。
陶笛的腳步有那麼一絲的軟,蒼白的小臉上沁出汗水,一步一步機械的朝着亮光的地方走。觀衆席上面的所有人都像是瘋了一般的吶喊着,鼓掌着,而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她的脣瓣已經被貼上了膠布,她的脣被封住了。只剩一雙顫抖的眼眸,在顫抖着。
在她錯愕的眼神之下,左帆居高臨下的指了指賭場最中間的那個位置。
陶笛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一眼就傻了。她蒼白的小臉,頓時被奪去了最後一絲的血色。
清澈的眸子睜大,一眨也不眨,一動不動的看着場地中央被綁在椅子上面的那個男人。他一身的墨色,沉浸而肅殺,脊背雖然挺拔着,但是臉色很慘白。再順着他的身軀向下,她看見了地上那一大灘的鮮血血跡。
那一瞬,她的耳朵裡面響起一陣可怕的嗡鳴聲,就像是有小蜜蜂在裡面飛舞着翅膀一樣。她什麼都聽不見了,清澈的眸子裡擰着水霧。彷彿下一秒就會滴出水來,顫抖像是會傳染一樣,傳遞到人的四肢百骸。
她全身都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只一眼,幾乎是奪去了她的呼吸。
她以爲季堯是來這裡談判了,可是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他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樣,任人宰割?
他對面的那個人居然還戴着眼罩,手裡舉着一把槍?
這個人爲什麼要這麼對他?
聽着周圍的歡呼聲,好像那個人要對季堯開槍了?
她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
可身邊的變態,卻是強硬的拉着她站穩。
她想要衝動的衝上去,如果可以,她真的願意衝上去保護着他。哪怕是豁出自己的性命,她也想要保護他。
每一次,都是他在保護她。這一次換她保護他可不可以?
左帆就像是鬼魅一樣,總是能輕易的察覺到她的動作。
在她衝動的時候,左帆已經強行壓着她不准她亂動了。
並且,他還眸色猩紅的小聲警告她,“再上前一步,我現在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陶笛雙腿開始發軟,再也不敢上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男人被那樣對待……
左帆並沒有停止對她的刺激,看見她眼底那些破碎的情緒和揪着的擔憂,他心底嫉妒的火焰膨脹了起來。他低頭,有些壓制不住心底的渾氣,顫聲在她耳畔道,“知道他爲什麼在這裡麼?他在跟美方最高執行官談判,他沒有任何籌碼。他有的只是一條賤命,他想要用這條賤命來愉悅執行官。這個
執行官喜歡賭,這一次賭的就是他的命。”
陶笛的水眸中已經有水霧忍不住的瀰漫了出來,她發不出聲音,只能不停的搖頭。
她不想聽這些,真的不想聽……
左帆偏偏就不放過她,繼續道,“你看見沒有?他的椅子下面那一大灘血了嗎?他已經中了一槍了,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中槍了。你不是問我病房中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麼?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吧?電話是這裡打給我的,你算算時間。從東城飛到這裡,我們用了多長時間?”
“呵呵……我們用了多長時間,他就流了多少血液。我想他身體內的血液也快要流乾了吧?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撐到第二槍結束?知道這裡的人爲什麼這麼沸騰麼?因爲他們押注押的都是兩槍斃命……”
陶笛的牙齒已經氣的咯吱咯吱的響了,顫抖的身子像是隨時都可以倒下。
可是這個該死的變態,卻不允許她倒下。就是要故意這樣折磨着她的神經……
她不忍朝着場地中央的季堯看上去,她膽小的不敢看。看一眼,就像是萬箭穿心一般的痛。這個男人是有多傻?居然爲了兒子,甘願接受這樣的賭注?
她是真的很在乎季霄凡,可是如果用他的性命去換季霄凡的命,她也不願意。
她不願意拿他的命去換啊!!!
左帆見她眸光躲閃,卻是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看那錐心的一幕。他的俊臉上閃過一抹猙獰之色,陰嗖嗖的道,“本來你來找我,我很開心,甚至很激動。我以爲我的付出終於換來你的感動的,可是,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在故意跟我演戲。目的就是爲了掩護季堯在美方這邊的動作之後,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我怎麼會愛上你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
陶笛眼底兩行清淚滑下來,她痛不欲生。無法開口,只能搖頭看着他。
左帆陰嗖嗖的冷笑着,“你說說看,我跟中央那個男人比,到底哪裡差了?我差嗎?我人品沒他好?沒他高沒他帥?還是沒有頭腦?再或者我沒他有財富嗎?現在我什麼都凌駕在他之上,可你爲什麼還是不能全心全意跟我?我都答應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不會動季霄凡的,可你們爲什麼不信?”
陶笛差點就吐血了,他還真是個變態。愛情是一種對的感覺,怎麼可以用英俊,金錢來衡量?她從來不那麼膚淺!
“你以爲我真的沒有防備嗎?你以爲我真的傻不拉幾的等着你們拿到最終的機密文件,從終端解除芯片的功能嗎?我左帆有那麼蠢嗎?”
“我說過,陶笛你讓我傷心了。你真的很讓我傷心,又讓我失望。所以,我必須讓你看見這種血腥的畫面。懂麼?”
陶笛不停的搖頭,心底真的嘔血了。
“雖然,我看着你爲他傷心,着急,流淚心底也很不好受。我承認我是嫉妒的,可是我也必須讓你受到懲罰,我要讓你親眼看見季堯是怎麼被我打敗的。我要讓你看着他死去,我還不會允許你爲他收屍的!呵呵……我喜歡的女孩子,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她心裡只有我的。”
陶笛掙扎不了,眼底一片灰暗。所有的擔心和心疼,都已經化成碎片了。她的心底默默的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季堯死了,她也不活了。大不了就跟他一起去了!至於季霄凡嘛,他的身體內有芯片,他也活不了了。就算是到了下面,他們還是一家三口。
這便是她作的最壞的打算!
左帆像是中邪了一樣,不斷的挑釁着,“看見季堯的表情了嗎?他真的很痛苦的樣子,是哦,他怎麼能不痛苦?他都快死了,不是麼?沒有人瀕臨死亡是不害怕的,季堯也是一樣。他不過就是個普通的男人!等他真的死了,你是不是就能死心了?就能死心塌地跟我過一輩子了?”
陶笛已經自動屏蔽了他的話,他說什麼她都不想去聽了。她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耳鳴聲很厲害。
一雙眼眸,被逼着盯着中央的男人。
季堯大概是不知道她來了,她也不想讓他知道她也在這裡。
她瞭解季堯是個倨傲的男人,他這種無奈和脆弱的一面,肯定不希望她能看見。
、直到這一刻,她最大的感悟就是愛是一種心疼。
愛不是一種衝動,而是一種心疼。
他站在他的角度去心疼她,她亦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心疼他。
最好的愛情中,心疼纔是最重要的。
她閉上眼睛,不去看這一幕。
周圍有口哨聲響起,觀衆席更加沸騰了。
她的身子顫抖的更厲害,而身邊男人身上那種冰寒又嫉妒的氣場更加強烈。
場地中央的囂張男人在休息了幾個小時之後,終於再次舉槍,憑着感覺瞄準場地中間那個男子。
季堯這幾個小時,一直被綁在椅子上。本來並沒有說好兩槍之間會間隔那麼久的時間,可是他只是遊戲的配合者,而並不是遊戲的主導者。他只能無條件的配合,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這種感覺很煎熬,可他有信念。
有着堅定的信念!!
他用陶笛平時那可愛的笑容來安慰自己,告訴自己一定可以撐下去的。他還要照顧她,疼她一輩子呢。有些事情只能自己親自去做,換做別人替代,他不放心。
雖然他已經失血過多,腦袋似乎都不怎麼清醒了。可他還是用強大的意志力,逼着自己清醒。清醒的聽着耳朵裡面給出的分析聲音,只還有最後一槍了,離成功真的不遠了。
囂張男人雖然戴着眼罩,可是嘴角那一抹殘冷又血腥的弧度是那麼的明顯。終於,他舉槍了……
觀衆席的歡呼聲形成了莫大的浪潮,陶笛的身子彷彿隨着浪潮在不斷的顛簸着,翻滾着。
她不看,緊緊的閉着眼睛。
可是,在最後聽到槍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她身體內的神經像是突然全部斷裂掉了一樣。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人從身體內重重的剝離一樣。焚心的痛楚傳來,五臟六腑都充斥着劇痛,她難以承受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