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孩子……”睡夢裡,白淺淺發出了細碎的申吟。
楊愛麗坐在旁邊的病牀上,眼睛冷冷地盯着白淺淺的痛苦的側臉。
不就是掉了一個孩子嗎?她有必要痛苦成那樣?自己有可能終生不孕都沒有傷心過。挑了挑眉頭,楊愛麗翻了個身,繼續閉目睡覺。
她一閉上眼睛,就想到剛纔那一幕。
剛纔她其實只是想去追白淺淺的,她哪裡會想到白淺淺離開了那麼久竟然還在這裡站着。更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橫穿馬路,幸好當時她下車的時候白淺淺已經昏迷了過去,不然她估計又得把一切罪怪在她的頭上。
“是8牀白淺淺吧!”護士小姐過來給她換藥。
楊愛麗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白淺淺是9牀吧,這些護士是怎麼搞的?
“你又弄錯了,8牀是這個!”跟過來的老護士看到小護士拿着八牀的號給九牀的楊愛麗,嚇得臉色都變了,“你小心一點,醫院裡每個病人的藥都不能錯,尤其是這瓶紅花,八牀絕對不能用!”
“爲什麼?”楊愛麗目光落在了那個老護士的臉上。
“像這種紅花,有活血化淤的功能,她內臟還在出血,一旦服用就可能加重出血,如果服過量的話以後都有可能終生不孕!”
呵。
楊愛麗的目光落在了白淺淺的臉上。
她這輩子已經是終生不孕了,她淪落成這樣,做爲她的好朋友,白淺淺怎麼可以獨善其身。
看到護士離開了房間,楊愛麗這才慢慢地爬起來,將原本給自己輸注的紅花溶液故意給白淺淺的止血溶液交換。
看到原本屬於自己的溶液慢慢地滴入白淺淺的血管裡,她只覺得血脈噴張,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報復快感油然而生。
白淺淺,我這輩子不可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你也絕對不能有。
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
楊愛麗一個激靈,突然嚇得渾身都在顫抖。誰會那麼毫不客氣地撞門進來?
門口赫赫站着一個高大的人影,因爲太過氣憤的緣故,羽凌峰俊美的臉竟然有些變形,他大步走到白淺淺的面前,骨氣發出了咯嘣咯嘣的捏碎聲……
“白淺淺!”咬牙,羽凌峰抓住了她的胳膊。
楊愛麗一直縮在被子裡,連呼吸都不敢出聲。
死女人!
看到白淺淺一動不動蒼白的樣子,羽凌峰心痛地捏緊了拳頭,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的脣。
朦朧間,她好像看到羽凌峰在她的面前大發雷霆,在怪責她沒有把他們的孩子照顧好。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唔……
張口,她的呼吸越來越不由自己控制。
“嗯……”
白淺淺發出細碎的申吟,很快便被羽凌峰的脣傾下來覆住又堵在了喉間,他的吻狂烈而霸道,彷彿要吞噬她的一切。
感覺到他粗魯的舉動,白淺淺逼着自己睜開了眼睛。
面前,羽凌峰惡魔般的容顏呈現。
她嚇得一驚,用力掙開了被羽凌峰緊拽在手裡的胳膊,正在不停往裡輸注溶液的針頭突然被拔了出來,鮮血汩汩地往外涌着。
“白-淺-淺!”羽凌峰咬牙切齒地一把將她還在出血的手抓到懷裡,語氣不善地瞪着她,“你想找死是不是?”
剛纔john告訴他白淺淺住進了醫院,還告訴他她滑胎的事情……他的心繃成了一條線,明明已經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再管她的死活,可現在卻偏偏對她的身體那麼上心。
她就那麼討厭懷上他羽凌峰的孩子,寧願以這樣的方式來懲罰她腹中的骨肉?
白淺淺睜大了眼睛,她完全不相信羽凌峰竟然追到了這裡。
她甚至懷疑現在看到的只是一個錯覺而已。爲什麼兩天不見,羽凌峰竟然會露出那麼憔悴悲傷的一面。
是她的錯覺,一定是她看錯了。
“白淺淺。”羽凌峰拼命用手掐着她的脖子,冰冷的眸死死地鎖定在她的臉上,“你現在心裡覺得很舒服是不是,我以前竟然沒有發現,你原來是這麼無情的女人。”
她腹中的是她自己的孩子啊,就算她恨透了他,她自己怎麼下得了手。
呼吸好難受。
白淺淺掙扎着想要呼吸新鮮空氣,但羽凌峰的力氣越來越大,弄得也完全喘不過氣來。“羽凌峰,你放手,咳咳,你放手!”他再不放手,她就真的活不過今天了。
羽凌峰臉上漾起了惡魔一般的冷笑,“白淺淺,你現在覺得痛苦了?你還我的孩子,你還我的孩子!”
他的孩子?
白淺淺眉眼突然挑出了一絲鋒銳,他竟然那麼篤定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他不是已經認定了她跟肖臨落關係不正常嗎?
“你憑什麼說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擡起頭,白淺淺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她恨死麪前這個男人了,如果可以,她寧願現在就帶着他一起下地獄。
要不是他,自己現在依舊過着平平靜靜的日子,要不是他,弟弟現在依舊健健康康,他用金錢買走了她的幸福,讓變得成了一個驚弓之鳥。
“你說什麼?”羽凌峰臉色頓時沉到了谷底。
死女人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我說的話羽少爺難道沒有聽清楚,我說你憑什麼說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你不是一直是我跟別的男人有染嗎?我告訴你,我腹中的孩子是別人的,不是你的——”
羽凌峰氣急敗壞地掐住她的脖子,用力之狠,幾乎要把她整個脖頸瞬間掐斷。
“白淺淺,你真的跟肖臨落做過了!”事到如今,他不是什麼都看到了嗎?想不到現在他竟然還問這麼無聊的話。
“是,我們做過了,我們還做了很多很多次,羽凌峰,我也不瞞你,這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這是我跟肖臨落的……”
啪——
一巴掌狠狠地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臉上瞬間浮出了五指印。
“白淺淺,你不要以爲我不敢打你!”他冰冷的眸死死地鎖在她的臉上,恨不得在她的臉上瞪出一個很大的窟窿。
爲什麼,爲什麼她要那麼對待他?
從最初到現在,他自問自己對她已經很好。當初自從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從芊芊的身上移到她的身上以後,他就徹底和芊芊說清楚。
他甚至還想着娶她,讓她做他羽凌峰的太太。
結果這個白眼狼給他什麼了!
給了他無止無盡的綠帽子。
“我從來不認爲你不會打我。羽凌峰,事到如今,難道你還有臉說你對我好嗎?你把我囚禁起來,拼了命的折磨我,你毀滅了我全家,你毀滅了我,你覺得我還會給你生孩子!你做夢!我就是故意要報復你的,像你這樣沒有心的男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自己的孩子!”
“你給我閉嘴!”羽凌峰冷冷地瞪着她,眼睛氣得通紅。
她不是說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嗎?
很好,他明天就跟芊芊結婚,他明天就讓芊芊懷上他的孩子。他不僅要擁有自己的孩子,他還要擁有無數多自己的孩子。
“白淺淺,你不要自以爲是,像你這樣的女人大街上一找一大堆,你別給你臉不要臉,你不是那麼喜歡給別的男人生孩子嗎?我明天就把你賣到泰國去,讓你去給那些泰國的男人生孩子!”
“……”
白淺淺像個雕刻的木頭娃娃一樣躺在牀上沒有半點反應,她激怒了他,她這回是真的激怒了他。很好,他肯定會很快奪走她的眼睛……
白淺淺閉上眼睛,任由他灼熱的氣息在她的臉上掠過。
她的臉色蒼白,沒有感情。
“不對,在你走之前,我要奪走你的眼睛!”像是惡魔一樣,他冷漠地掃視着她緊閉着的雙眼,邪戾的笑聲起,他站起來,高高在上如同狂傲冷戾的帝國君王。
……
四周死一樣的寂靜。
直到他的身影已經走遠,白淺淺這才蜷縮着身子,無聲無息地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腿間,眼淚涮的一下涌了下來。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
激怒了他,她的結局只會比現在更慘。
但是她想要快些離開這裡,哪怕真的被他賣到泰國去,也好過於在這裡度日如年。
羽凌峰,我曾經那麼渴望能夠留在你的身邊,但是現在我卻再也不敢向你靠近。你的心裡太過陰暗,我已經找不到一寸光明的地方供自己棲息。
一直縮在牀上一句話也不敢說的楊愛麗終於探出了頭。
天啊,瘋了,這個羽凌峰真的太恐怖了。
她以前只看到羽凌峰光鮮的一面,卻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內心比惡魔還要恐怖。難道那些人都說一入候門深似海,原來有錢人的家真的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就能進的。
“淺淺——”楊愛麗目光從已經所剩不多的溶液上掃了一眼,嘆了一口氣,這瓶紅花水算是廢了。
“愛麗。”白淺淺撲到她的懷裡,眼淚不由自主的涌了出來。
她現在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她現在只有楊愛麗這一個朋友。
“淺淺,別難過,別難過,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相信羽凌峰絕對不會趕盡殺絕的。”楊愛麗一邊安慰着白淺淺,一邊心裡算計着,今天兩個人鬧矛盾了,那林小姐今晚正好有可趁之機……
只要拉攏了林語芊那個女人,她以後還愁沒有錢過好日子?
“淺淺,看羽凌峰的樣子,他明天肯定會找人過來換你的眼睛,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楊愛麗裝出一副很關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