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不回家能去哪裡？我老婆可以作證！”
蘇沐點了點頭，“那你回到家之後又沒有再出門過呢？”
“沒有。”
蘇沐沒說什麼，低頭打開資料夾，翻到貼着秋雲生活照的一頁將資料夾豎起來，“王先生，這個女孩子你認識嗎？”
王永波視線掠過照片，“見過。”
見過？餘夕暗笑，回答的真是滴水不漏呢。
“我問的是你認識她嗎？”蘇沐道。
“不認識。”
“知道她叫什麼嗎？”
“秋雲！”王永波有些急躁起來，“這不就是死者嗎？你們問我這些問題無聊嗎？”
蘇沐放下資料夾，雙手交叉搭在桌面，“王先生，請別激動，這些是必須要確認的問題。”
王永波深吸一口別開眼不語。
“王先生要喝水嗎？”
“不用。”
雖然王永波拒絕，但是蘇沐還是站起身一邊往飲水機走一邊道：“天熱，喝點水的話對情緒有幫助，緩解躁動。”
王永波身體一僵，不由得滾了滾乾澀的喉嚨。
蘇沐接了水走到王永波身前，將水遞給他，“王先生那天是幾點發現屍體的？”
“……”剛接過水杯的王永波手一抖，杯子裡的水盈出，濺在手背上，“是、是11點半。”
“11點半？你確定？”蘇沐站在王永波身前，居高臨下的看他，輕易將王永波垂眸閃躲的目光，顫抖的手盡收眼底。
王永波擡起手喝了一口，“我當然確定，當時我是想着打掃完了一樓就去食堂吃飯，下午來打掃二樓。其它的等第二天我工友一起來打掃。”
“你的意思是，解剖室是你最後打掃的一間？”
“是。”
“呵——”蘇沐輕笑了聲，真的很輕，但王永波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轉身，蘇沐一邊往長桌走一邊道：“王先生以後工作的時候還請認真一點。”
“什麼意思？”
“打掃過的科室還到處佈滿了灰塵，這要是被校長知道怎麼馬虎不好。”
王永波擰眉，“我就算被辭退也不關你蘇警官的事吧！”
“不好意思。”蘇沐坐下，對王永波笑笑：“只是覺得，你要是被辭退了，萬教授一定很難過，畢竟是他介紹你去的。”
一聽到萬教授三個字，王永波身子一僵，緊緊抿住脣。
“王先生，在7月15日晚，也就是你發現屍體的頭一天晚上，你在做什麼？”
“我和我工友在喝酒。”
“聽說你工友喝醉了，還是你送他回去的。”
“是。”
“之後你去了哪裡。”
王永波又開始焦躁起來，“我當然是回家！我能去哪裡？！”
“那記得你們喝到幾點，幾點出門，幾點送你工友到家，幾點回到家的嗎？”
“11點我送工友出門的，12點我從他家出來，晚上1點回到家！”
“……”蘇沐看着王永波沒出聲，直到王永波開始迴避他的目光才道：“王先生記得真清楚。”
“……”
“對於王先生上述說的這些，王先生有人證嗎？”
“我妻子。”
“其它呢？其它還有嗎？”
“……還有我母親，兒子。”
“1點了，你母親和兒子都還沒睡嗎？”
“你什麼意思？！”
“王先生，如果當時你的母親和兒子睡了，並未看到你回來，那是不能算人證。”蘇沐掏出煙，遞了一支給周坤明，轉頭看向王永波，“王先生要抽菸嗎？”
“……”王永波已經開始覺得自己的精神正在漸漸崩潰，因爲蘇沐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因爲蘇沐讓他心驚肉跳的每一字每一句，“不了。”
“王先生，聽萬教授說，你和他是老同學。”
“是。”
“連你的妻子也是，並且和萬教授關係還不錯。”
“……”王永波捏着紙杯的手微微攥起，紙杯有些變形，“還行吧。”
“王先生，我們聽說，萬教授和秋雲的關係很不一樣。關於這件事你有沒有聽說過呢？”
“我不太關注這些。”
“可是你和萬教授不是朋友嗎？連你現在的這份工作都是他幫你介紹的。”
“是又怎麼樣？難道我一定要去關注他的私事？又或者去問他是不是和那個女學生有什麼？！”
蘇沐攤了攤手，“那學校流傳說，秋雲懷了萬教授的孩子，這個你怎麼看？”
“我說了！我並不知道這些！”
蘇沐看着強作鎮定的王永波，半響之後緩緩道：“那說點王先生知道的吧。”
王永波蹙眉，“蘇警官，你到底想說什麼？”
“王先生，我們警方現在是在給你一個自首的機會，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蘇沐的聲音淡淡的，王永波卻倒抽一口涼氣，半響後才憤怒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們警方若是沒有掌握證據的話，我怎麼可能會這麼說呢？”蘇沐道：“最開始我們懷疑的當然是萬教授，畢竟你可是爲了讓我們把視線放在萬教授身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王永波雙眸微張，“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嗎？”蘇沐輕輕搖了搖頭，“也許你真的不知道，屍體是會說話的，也不會知道，既然做了便會留下痕跡。”
“你們這是誣陷——”王永波激動的站起身，“你們警方沒本事找到兇手打算就打算隨便找個人做替死鬼——”
“王永波！”周坤明站起身擡手指着王永波，“嚷嚷什麼呢？！坐下！”
“我要告你們誣陷！我要——”
低頭掐滅菸蒂的蘇沐緩緩擡起眸看向王永波，“王永波，從你在食堂後面的樓梯口用塑膠袋套住秋雲頭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你是不可能跑得掉的。”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知道？！怎麼可能知道得那麼清楚！！
王永波瞬的收了聲，不敢置信的看着蘇沐，隨即搖頭，“胡說、胡說！！”
“你殺了她之後，還將她的屍體放在食堂第三個冰櫃冷藏過。”
“……”
“只是我不明白，你到底是在有預謀的要陷害萬書榮，還是殺了秋雲之後纔想到嫁禍萬書榮，洗脫罪名的方法。”
“你們到底在胡說什麼？！我爲什麼要陷害萬書榮？！！”
“因爲你嫉妒！”一直沉默的餘夕忽的開了口，“嫉妒那麼多年過去了，你的妻子李梅依舊對萬書榮念念不忘，嫉妒那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比你優秀，恨他怎麼就給你找了個校工的破工作，這完全就是看不起你！”
“胡、胡說——”
“王永波，百密一疏，我們在學校的監控視頻裡不僅找到了你和秋雲一起走入學校時候後面的畫面，還有你搬運屍體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