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邱盛就輕輕地走到自個的牀前,接着脫衣入睡了。可是他卻睡不着,因爲他滿腦子都是玥淋。
“若然你睡不着的話,你就數綿羊啊,那樣你就能很快入睡了。我最害怕數綿羊了,鄉下有很多的綿羊,顏色都是白色的,遠遠看去嗎,就像是白白的雲一樣。可是卻很難數清,因爲它們總是不聽話。”
他立馬聽見玥淋在自個的耳邊講話。這些話很多年前他就聽過了,那會玥淋家還很好。那會玥淋還很開朗,玥淋眯着眼睛講:“數到第二隻得時候,我就睡着了。”
那時他發現玥淋很可愛,他好像把玥淋抱起來,接着眯着眼睛講:“若然我不許你睡咋辦呢?你還會睡嗎?”
可是他還沒開口,玥淋就自語起來了。玥淋講:“那也許是我的剋星吧,我讀書都不會讀到睡着。”
邱盛笑了笑,接着就數起了綿羊。可是還沒有一會,他就睡着了,因爲那綿羊也是他的剋星。比安眠的藥還管用呢?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下了一場很大很大的雪,那些雪漫天飛揚,就像是雪絨花一樣。它們把大地變成了白色的莽原。
不一會,他就看到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就是玥淋,她穿着紅色的風衣,戴着白色的帽子,她正在雪裡站着,可是她的眼裡滿是哀傷。他甚至還看到有淚滴從她的眼裡流出來。
他輕輕地向他走去,內心卻不停地對自個講:“若然你真的還記得我的話,那你就擡頭看一下我吧。
那個女的也朝她走過來,可是她的頭卻一直都低着,因爲她在找一樣東西。那東西對她來講很重要。因爲她很專注。
等到那個女的走進了的時候,邱盛控制不了地喊了一聲:“玥淋。”可是那個女的像是沒聽見似的,她從自個的衣服裡取出了一個白色的口罩,接着戴在了自個的嘴上。
“玥淋,你能不能看我一眼,我是你曾經最愛的人啊,我是邱盛。”
就在這時,那個女的回過頭來了。她取下了自個的口罩,接着眯着眼睛講:“大哥,你是叫我嗎?可是你叫錯了啊,我不是玥淋,我是雪鈴。”
那一刻,他感覺自個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個一直都深愛的人竟然會變成這樣,不但不能認出自個,還連名字都改了。
“你忘了嗎?我曾跟你講過,我想跟你有一個家。”
他將他內心最深的記憶挖出來了,可是那個女的卻依然記不得她是誰。那個女的講:“我跟一個男的好過,而且我還跟他有過一個孩子,可是孩子還沒有滿月,他就將我送走了,因爲那會一切都抓得很嚴。後來我抱着孩子去找他,可是我站在荷塘那裡等了一個晚上,我都沒能等到他,你明白爲啥嗎?”
雪鈴講完這些話後就哭了,哭得很傷心。他不得不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可是他又不斷地對自個講:“玥淋她還在書,她咋可能跟別人有了小孩子呢?”
“這不是真的,你是玥淋,你不是雪鈴,你沒有孩子,你不要這麼難過了。”
他講完這些話後,就抓起了一把雪,接着將雪拋灑到半空中。他無力地講:“這咋是真的呢?這咋可能是真的呢?”
“大哥,我跟你講了,我叫雪鈴,下雪的雪,聰鈴的鈴,你還想聽我把故事講完嗎?”
他用手將自個的耳朵捂了起來,接着頭也不回地走了。可是他還沒有跑到一段,他就回來了,因爲他自個也不明白自個將要去哪裡去,這裡還有一個他很在乎的人,他咋能現在就離開呢?
“好吧,你把你的故事講完吧,我願意做你的聽衆。”
她笑了,笑得很開心。他這才確定,眼前的這個女子是玥淋,如假包換的玥淋。可是他不想再講他是玥淋了,他怕她會哭。
“你等了他一個晚上,他都沒有來,講明他都不值得你等了,可是你爲啥還惦記他呢?”
“他被他阿爸鎖在了廚房裡,他一直都用力地砸那個廚房的門,可是那個廚房的門太結實了,他不但沒能把門砸開,他自個也累倒了。”
“有這樣一個真心爲你的男人,你的心也該安靜了。人生中的很多情都是因爲無情才終止的。你們緣淺情深,上帝待你也不薄啊。”
聽完他動情的話後,她無奈地笑了一下,她想到那些很美好的時光。那些兩個人相約黃昏後的美好時光,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很短暫,還沒來得及品嚐完,他們都不見了。
她如果清楚邱盛的心,她就不會這樣笑了,邱盛還把她當成玥淋,所以他不會把這一切都當成真的。
“那後來咋樣了呢?你們在一塊了嗎?”
她拼了命地搖頭,接着講:“沒有,我以爲他變心了,就將我們的孩子丟在了這雪地裡。再後來這個孩子就不見了,他也離開這個世上了。”
講完她就哭了,哭得很難過。雖然邱盛還沒有爲人父,可是邱盛也明白血脈相連的痛。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他多想讓她明白,她不是啥雪鈴,她是他最心愛的玥淋。他想把她攬在懷裡,讓她從自個的夢裡走出來。
“沒有了,就沒有了,你幹嘛還要去想呢,你不明白那樣會折磨自個嗎?”
她沒有講話,她依舊很認真地找自個的孩子,接着笑着問:“你見過我的孩子了嗎?她很可愛的,兩隻眼睛大大的,就像是溜溜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