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lolita給出的路線,他已經走了將近半個小時。體力不支地有點想放棄了,她會不會已經走了。憑紫羽的個性,一定會帶她走的。腳步停了下來,駐足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繼續艱難地想去看看。
睏倦,十足的睏倦,寧緋不住地敲着自己的腦袋,努力保持着清醒。很淺的腳步聲出現在門口,她有點緊張地舉起手裡的麻醉劑,靜靜地等待着出現的東西。接着紫羽那張臉出現在面前,她鬆了一口氣:“到的也真夠慢的。”
“你.怎麼。。”話哽在喉嚨裡,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寧緋沒有打算回答他的問題,她幾步走上前去關上了門說:“回去吧!從這邊走。”他還是傻站在原地,寧緋轉過頭撕下他那張面具:“很好玩是不是?扮成別人很好玩吧?!”
氣氛莫名變得尷尬不已,寧緋動作不利索地爬上洞口,朝他伸出手來:“還不過來,你要在這裡站成化石嗎?”葉子柯的眼眶紅了起來,他動了動嘴脣說:“對不起。”“你對不起什麼?你多有能耐啊!”寧緋冷漠地盯着他的眼睛道,她轉身就要走,葉子柯趔趄地快走到洞口前:“可以。。”
她伸出兩隻手來拉住他,神情微微地苦楚,不發一言。寧緋掰亮devin給自己得熒光棒,微弱地照亮着四周:“你自己跟上。”她獨自走在前面,聽着後面的葉子柯腳步不穩地跟在她身後,好幾次還差點摔倒的聲響。她裝作沒看到,只是咬着自己的手指,保持着清醒。
“我。。”葉子柯沒有力氣繼續走了,他靠在牆壁暫作休息,企圖跟寧緋說句話。寧緋攥緊拳頭地回頭怒吼道:“如果已經知道自己回不來了,爲什麼要說等你回來再告訴我。你就乾脆說回不來就好了,讓我在這裡傻等很好玩嗎?”寧緋賭氣地就要繼續走,邊走邊說:“我不要你了,我徹底放棄你了!”
“不要不要我。”葉子柯帶着乞求的語氣,朝她伸出手去,無助極了。寧緋只是更加狠命地咬自己的手指說:“我以後再也再也不要理你了,反正你這個人從頭到尾就是自以爲是,不可一世!”
她回頭對着葉子柯吼着,卻發現他近乎陷入昏迷的狀態。寧緋慌張地跑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臉:“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的臉怎麼了?”葉子柯恍惚地睜開眼睛,觀察到她的右臉有點腫,好像是被打的痕跡。
寧緋算是歇了一口氣,坐在他身旁說:“因爲我咬人,他們罵我是瘋狗。”她自嘲地摸了摸腫起來的臉:“所以我活該,自找的。”“你好點沒,是不是傷得很重?是不是很疼?”話說到這裡,她既憤怒又無力,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個很卑微的存在。想起之前答應招財貓的話,自己根本完全沒有半點用。
“疼,特別疼。”葉子柯默默地看着她,眼眶依舊泛着紅。寧緋着急地檢查他身上的傷問:“是胳膊嗎?還是肩膀?”“這兒疼,太疼了。”葉子柯指着自己的心臟,無助地望着對面的岩石,繼而轉向她說:“很多事情我改變不了,我不知道怎麼說。我。。”
“所以呢,你顧及的只有你自己是嗎?你實在。。”寧緋還未說出自私兩個字,就看到葉子柯沉默地掉眼淚,她別過臉去,伸出手替他拭去淚水說:“好像這是第二次看你哭,第一次是幾年前,你和王雪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死去的時候。”
葉子柯拉着她的手問:“你手指怎麼流血了?”“沒事咬着玩的。”寧緋甩開他的手,繼續咬住手指,不再說話。“不準咬!”他堅決地拽着她的手指說,寧緋的委屈鋪天蓋地而來:“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咬手指怎麼了!礙着你什麼事情了,你愛哪去哪去。”
說完就控制不住地抽泣,一臉惡狠狠地盯着他。接着就不小心摔地上去了,默默地坐好說:“你要歇到什麼時候啊!還不走啊!”“你手怎麼這麼燙?病了嗎?”葉子柯的問話,句句都是那麼討厭,寧緋推開他:“你才病了!你腦子有病啊!我好着呢!”
她的臉色越來越慘白,額頭上的汗流得很急,她趕緊咬着自己的手指頭,默唸着清醒清醒點,在這地方栽了,可算是完了。寧緋坐在原地,渾然不覺自己的喘氣聲很重,就連葉子柯在撥她脖子前的頭髮,都渾然不覺。
一片血跡糊在寧緋的脖子前,傷口雖不深卻很利。“誰幹的!”面對着葉子柯突地一聲低吼,寧緋嚇得清醒了一點:“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站起身,拿着熒光棒繼續往前走:“趕路趕路,邢叔肯定還在等我。”
“lolita是不是?”葉子柯唯一能夠想到的,他拽住寧緋的手腕非要問個清楚。交易,那個時候lolita提到的交易,原來就是這個嗎?“放手!你知不知道你很煩!”寧緋抽了一口涼氣,要抽出自己的手。葉子柯不由分說地掀開她的袖子,果然手腕處已經血肉模糊一片了,難怪。。
“別擺出這種臉,你幫我那麼多次,我幫你這次,我們算是兩清了。”寧緋恢復到之前的冷漠:“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要再見面了。”她冷靜地說出這番話,完全不再回頭去看身後葉子柯的表情。
葉子柯沉默地看她走得東倒西歪,那麼孤傲的一個背影。寧緋的痛覺已經麻痹了,她想起lolita朝她撲來的時候,自己的針劑是對着lolita的,那時候的lolita完全無反擊之力。是什麼讓她停住了,而是讓lolita吸食自己的血呢?也不過是那句:“我跟你做筆交易,你救我一次,我也幫你一次。”
就這麼孤注一擲了,想不到lolita竟然是個言而有信的傢伙。值了,寧緋莫名其妙地笑出了聲,在山洞裡顯得詭異莫測。她摸着自己額頭上的高溫,心裡把寧崎罵了八百遍,最坑女兒的人非他莫屬。現在又把自己半條命賠進去了,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她回眸盯着站在原地不動的人:“還不走嗎?那我可先走了。”“結婚,可以嗎?”葉子柯很認真地問她,寧緋卻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戀愛都沒談就結婚,太搞笑了!”“好,那就先談戀愛。”葉子柯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寧緋彎了彎嘴角,吐出一句話:“爲了避免一切的結束,我選擇拒絕所有的開始。我們到此爲止。”
寧緋還沒走兩步,一腳滑入黑暗當中。cad3;還沒搞清楚情況,就跌入冰涼的水中,緊接着一個浪花把她拍在了岸上。她幾乎爬不起來,但視線內看到了邢叔朝着自己奔來。紫羽的聲音帶着驚喜:“我就知道他們一定會回來的。”
她首先回頭看了看,確定葉子柯正在她不遠處,一顆心算是塵埃落定。她拽着邢叔的衣角說:“我要回家,立刻馬上!”紫羽扶起葉子柯,葉子柯從口袋裡掏出一份密封的文件說:“弄折了很多,不過是你一直在找的。”
李珊雨抱住寧緋說:“妹妹,不好意思是我下手太重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和我和好吧!”寧緋慘笑了片刻,對着邢叔說:“我想回家,真的。”邢叔摸着她額頭燙得玄乎,又看到脖子上的傷口道:“紫羽,丫頭怕是感染了,我得立馬送她去急救。”
紫羽扶起葉子柯說:“這邊也有一個,肋骨骨折的,一起去吧!”寧緋就這樣昏死過去,她在夢中夢見了寧崎,幾乎毫不猶豫地就是一腳踹過去:“爸,你找死是吧!你看我都成什麼鬼樣子了。”
寧崎打量她一番說:“不還是活蹦亂跳的嗎?!”寧緋氣鼓鼓地不理他,寧崎嘆了一口氣說:“我只是不想我親自救的傢伙,就這麼又喪命了而已。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爲什麼對他這麼感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