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徐徐,樹葉沙沙作響,蟲鳴聲不絕於耳,天空圓月澄澈如水。如果只是單純地散步,這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夜晚。但偏偏.寧緋揉着腦袋,一臉痛苦的表情:“我不想死得不明不不白啊!”葉子柯倚靠着樹,心想着自己的辦法可行是可行,成功的機率卻是比較低的。在這麼大的一片樹林裡尋找,還真是可遇不可求,純粹是靠運氣。
“走吧!”葉子柯提醒着寧緋,寧緋擡頭問:“去哪裡?”“找馬。”簡單的兩個字,把寧緋聽得一愣一愣地:“不太明白。”“依靠這裡的孤魂野鬼,完全不可能了。他們本來就是死在這裡了。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死在馬場裡的馬。這裡又是山林,馬兒死去後,四處遊蕩着。這裡或許是個不錯的遊蕩點。”他邊走邊說,期待着視線範圍內,能夠看見一匹馬。
寧緋不緊不慢地跟隨着他的腳步,腦海裡卻不斷地浮現那個絆住自己的東西,是手?感覺上不是,那會是什麼呢?“我的東西!我的東西!”前方出現一個矮胖的男人,捂住自己的額頭,四處地轉悠着。見他如此焦急的模樣,葉子柯和寧緋互看一眼,靜靜地看着他走近。
“你們有看到我的東西嗎?我被人騙了,我的東西不知道被騙走了沒有?”矮胖的男人心急如焚地問,葉子柯淡漠地瞄了他一眼:“沒有。”那男人並不死心,一隻手拽住寧緋的胳膊問:“你們一定有看到的對不對!我感覺得到!一定看到了!”說話間他鬆開捂住額頭的手,鮮血噴涌出來,濺到了面前的葉子柯和寧緋。強烈的血腥氣味下,他額頭中間的彈孔,汩汩地冒着血,如同失控的水龍頭般。
戾氣,放開了閘門般,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敢騙我!我的錢!我的東西!全部還我!”眼前的矮胖男人,身上接二連三地爆出血孔,整張臉嚴重扭曲變形,手指一根根斷裂開來。葉子柯一腳踹開了他,趁他倒地之際,兩個人跑得飛快,迅速地將那個矮胖男人甩在了身後。
待確定甩開之後,寧緋從草叢裡探出問:“戾氣嚴重的人?”“不止一個,貌似有好幾個吧!”葉子柯屏息凝神地道:”戾氣最重的應該是那個出現在竹牀的人,如果不是它,我們不會成爲一縷遊魂。conad1;”
“萬一,我是說萬一,要是我們被剛剛那個男人殺死,會怎麼樣?”寧緋摸着被拽過的胳膊,死亡的氣息彷彿停留在這裡,未曾消卻過。葉子柯沉默着,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事情一瞬間又陷入僵局,一時之間只能暫作休息,彼此都保持着長久的沉默。
攤開手是空的,拽緊拳頭,裡面也是空的。索性攤開了手,盯着手心不說話。“你在做什麼?”寧緋見他怪異地舉動問,葉子柯收回了手說:“我在想我們爲什麼會在這裡,能走出去的概率是多少。想了很久,這個答案還是需要繫鈴人解答,但出去的危險也挺大的。”
“那個竹牀上的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害了好多條人命了。”寧緋不滿地抱怨着,葉子柯撐着下巴道:“用錯了方法吧!她也是枉死之一。先找到源頭再說吧!”寧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往哪邊走?”“往.月亮的方向走吧!”他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他還沒站起來,就發現雙腳被死死地束縛住了。黑色的繩子?他伸出手觸碰,越來越多黑髮從地底冒出來,接着一個頭顱無端端地鑽出來,一雙綠瑩瑩的眼睛看着他。葉子柯盯着它良久問:“你想說什麼?”那顆頭的嘴巴張開來,被割去舌頭的痕跡看得很清晰。“你啞巴了?”聽到他的問話,那顆頭顱默默地埋進地面,連頭髮也消失地沒有蹤跡了。
一旁的寧緋看得大氣也不敢出,他倒是鎮定地抓起剩餘的頭髮說:“好了,我們走吧!”兩個人又是走了一段路,再次碰到了之前挖地的刀疤男子,他的鏟子已經扔在了一邊,整個人氣喘吁吁地躺在地上。
“又是他。”寧緋低聲道,葉子柯想了一會說:“你呆在這裡,我去跟他說說話。”寧緋不樂意地拉着他的胳膊道:“別去,他身上戾氣很重的。”“不要緊的。你在這裡乖乖地等我,不要亂跑。”興許是他的語氣太過溫柔,讓寧緋不經意地就鬆開了他。眼睜睜地看着他走到了刀疤男子身邊,她的心跳得很快,但還是蹲在草叢裡,等待着葉子柯回來。
葉子柯裝作什麼都看不到地摔了一跤說:“這裡怎麼這麼多的坑啊!”聲音大得讓刀疤男睜開眼看他:“小子!你從哪裡冒出來的?!”“我路過。conad2;”他捏起地上的泥土:“你在找什麼,要不要我幫忙?”刀疤男笑了一下,坐起身道:“你懂什麼,你壓根什麼忙也幫不上。”
“那你幫我一個忙吧!”葉子柯偷偷觀察着刀疤男的表情問,刀疤男眯了眯眼睛:“什麼忙?”“你有沒有在這附近見到馬?”他還沒來得及看刀疤男的臉,就整個人被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刀疤男順起身旁的鐵鍬,對準他的脖子問:“誰派你來的,你是要偷我的貨,對不對!”
葉子柯靜靜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場無言的對峙就此展開。“你已經死了。”約莫三分鐘過後,他開口道。刀疤男放下鐵鍬鬆開了他:“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那你還在每天挖來挖去,是爲什麼。”葉子柯坐起身,而刀疤男又再次挖起地面上的土說:“那些人不知道,我就是爲迷惑他們纔不斷地重複。”
“那些人?”聽到葉子柯迷惑的問話,刀疤男仰起頭考慮了下說:“準確來說是死去的那些人。狗咬狗的這些陰招,害了我,也害了他們自己。我想他們內部應該還在繼續狗咬狗。”
他自然聽不懂刀疤男的話語,不過刀疤男並沒有想象當中那麼戾氣深重。“你也是被那個女人害的嗎?”“女人害的?”刀疤男疑惑地指着自己的後背說:“你看我後背是什麼?”葉子柯循聲望去,各種刀痕深淺不一地遍佈着:“難道。。”“沒錯,我是被活活砍死的,可疼了。”刀疤男心酸地摸了摸臉,繼而道:“離這裡五百米處的地方,每天都有一匹馬在那裡。”
“你就不問我找馬的原因嗎?”葉子柯站起身,示意讓躲在草叢裡的寧緋出來。寧緋幾步跑到他身後,實在不敢直視刀疤男的臉。“問那些有什麼用,我問了你也不會說,說了也是騙我的話。”幾乎是一語成讖地言中了葉子柯的內心,葉子柯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你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你到底是。。”
而刀疤男已經無視於他們的存在,專心地挖着土。直到葉子柯和寧緋走了好久,他突然喊了一聲:“小子回頭!”葉子柯轉頭望去,刀疤男用脣語說了兩個字,無聲無息當中,葉子柯完全明白了被他一眼看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