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的時間,不論周莉和何璐怎麼跟自己說話,寧緋除了笑笑什麼也不說。斐奕輕坐在寧緋身旁,以羅晴的身份跟周莉與何璐說着話,努力轉移她們的注意點。餘杭則沉悶至極地吃着飯,偶爾偷偷瞄寧緋一眼,又垂下頭去。實在忍不住的餘杭,低聲地問寧緋:“你是被鬼附身還是。。”寧緋搖了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除非慈瀝想說話,否則自己完全開不了口。
“我們回去吧!”何璐放下碗筷,對着還在吃飯的衆人說。林舟舟的神色動了動,極其冷靜地說:“可是寫生週期還沒有完,而且這樣做的話,秋月老師會很爲難的。”周莉拉了拉何璐的胳膊:“舟舟說得對,我們不能讓秋月老師爲難。”何璐古怪地看了她們倆一眼:“可是昨晚的事情,你們都是看到的呀!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一句不能爲難,就帶過去了嗎?”
秋月默默地站在不遠處,聽着何璐的控訴。吳棱拍了一下桌子,指着何璐說:“大家都沒說話,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裡嘰嘰歪歪,要走你自己走。”興許是被吳棱吼懵了,何璐巡視着其他的人,語無倫次道:“沒有人.也想走嗎?”沉默,長久的沉默,何璐陷入完全尷尬的境地,她不知道大家這是怎麼了。何璐呆呆地坐下來,望着自己的碗筷發呆。
寧緋覺得吳棱說得太過分,無奈自己不能出聲辯解,只狠狠甩給了吳棱一個眼神。吳棱不知是有看到還是沒看到,他瞥了寧緋一眼,無所謂地將頭轉向了窗外。全集下載寧緋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口袋裡的手機嗡嗡作響,她起身走到門口處,掏出手機看了來電。
接還是不接?她陷入一種兩難,就在她糾結的時候,一隻手滑過接聽鍵,電話通了。吳棱斜睨着寧緋一眼,帶着惡作劇的表情。寧緋把手機置於耳前,聽着裡面傳來的聲音,自己卻發不出一點的聲音。她掛掉了電話,眼睛直視着吳棱,用眼神問他:“你到底是什麼人?”
吳棱明顯是讀懂了她的眼神,他沒有理會她,而是踩着下樓的樓梯,手腳麻利地離開了酒樓。“看看你身後的那些人。”寧緋的喉嚨裡發出了低啞的女聲,寧緋回頭看去,大家該吃飯的吃飯,該聊天的在聊天,一切看着與平時無異。
“受害者不止當時的村民。”慈瀝的這句話,引起了寧緋的警覺。不止村民是什麼意思,難道。。“那個女人,你還記得嗎?水底的那顆人頭,是個美人吧!”慈瀝說到這裡,劇烈地咳嗽起來。
寧緋的咳嗽聲吸引來了秋月和斐奕輕,秋月將寧緋帶入酒樓的休息室,替她倒了一杯水。寧緋握緊着杯子,慈瀝的聲音再次從喉間發出來:“奕輕姐和秋月是否還記得?”她的這句問話,令斐奕輕和秋月困惑不已。斐奕輕搖了搖頭:“是記得什麼?”面對着秋月迷茫的表情,慈瀝不得不解釋:“那時候奕輕姐來這裡是爲什麼?”
斐奕輕在腦海裡回憶着:“是因爲看到宣傳冊,覺得有趣就來了。”“恩,還記不記得封面上的宣傳大使,那兩個美女。”慈瀝的話語倒是把斐奕輕和秋月驚到了,“你是說。。那兩位宣傳的,也死了嗎?”秋月頓時間大氣也不敢出,完全難以理解那兩位無辜的受害者,是爲什麼無辜慘死了。
“你應該記得你來的時候,也只有筒子樓那塊正在施工了吧!”慈瀝的問話令斐奕輕一愣:“你的意思是?”“沒錯,是爲了掩蓋她們死掉的事情,纔會繼續施工,蓋了這麼一棟並沒有古鎮氣息的筒子樓。”慈瀝的話語,更加讓秋月費解:“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我不知道?”
慈瀝的聲音放低緩了些:“我一開始也不知道,直到見到她們遊離的鬼魂。就在那條小巷子裡,一人撐着一把傘,彷彿還在宣傳古鎮般,以爲自己還活着。”秋月使勁地搖頭:“不可能的!這實在太荒謬了。如果說村裡出的事情還可以隱瞞,可她們兩個出事,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來,一點風聲都沒有呢!”
“爲什麼不能做到沒有風聲呢?爲生活疲於奔命的人太多了,她們也是如此。她們這種連名字都叫不上的人,自然比不上大明星了。她們失蹤又怎麼會引起軒然大波呢?她們這種忙碌的無名小卒,就連親人聯繫她們也聯繫不了幾次,就此消失了,又有多少人能記得呢?”慈瀝乾咳了幾聲,嗓子似乎難受極了,讓她不得不暫時停歇下來。
寧緋摸着自己的喉嚨,看着秋月一點點變得猙獰的臉:“是我間接性害死了她們嗎?”斐奕輕扶住秋月:“如果你這樣認爲的話,那麼大家都是兇手了。”喉嚨動了動,寧緋知道慈瀝又要說話了:“筒子樓沒建立的時候,是圍起來的一個大池塘。爲了拍宣傳畫,她們兩位突發奇想地要在水裡拍攝,其中一位潛入到了水底。我不說你們也該知道她看到了什麼,還沒拍完她就要走。”
“或許是太過於單純,鎮長問她爲什麼要走的時候,她脫口而出水底有死人,不乾淨,應該要立刻報警了事。鎮長並未阻攔她,甚至要陪她去警察局報警。怎麼可能報警呢?花了那麼多代價隱藏的秘密,又收了投資人那麼多的錢。所以她死了,頭顱被砍下扔到水底,屍體亦然。同行的那位,自然也難逃厄運了。就這樣兩條生命,也長埋於水底了。爲了防止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情,鎮長立刻宣佈連這裡也要建房子.”慈瀝的語氣裡,飽含着太多蒼涼的氣息:“我生病以後,習慣於失眠的夜裡,坐在天井裡。某一天偶然聽到了樓道口那裡的動靜,不小心掀開的時候,透過月光看到了那張慘白的臉。。”
”她們.她們的家人,難道一次也沒來過嗎?”秋月撫摸着自己的心臟問,慈瀝微微一怔:“據我的印象裡沒有,就算有也無處查起吧!”斐奕輕心下一寒道:“還記得她們的名字嗎?”“不記得了,只記得一個姓周,一個姓林。”慈瀝帶着不確定的語調問,這回換成了斐奕輕和秋月互看對方,寧緋的手下意識地緊握起來。